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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姐。”

曲欣艾侧身坐着,两手伏在椅背上,下巴搁于手臂,抬眼看曾晚。

曾晚咽下嘴里的水,“嗯?”

“你是不是还对你那个前男友……念念不忘?”

曾晚瘫软靠在椅子上,整个人疲惫不堪,她张开双臂搭在一排椅子的椅背上,脑袋仰着,两眼无神望着体育馆的天花板。

“诶……小艾……”

“嗯?”

“我这颗死了的心……大概是活过来了。”

曲欣艾眨眨眼,“还喜欢啊,那就再追呀。”

曾晚扬唇笑着摇头,“小艾,你不懂。”

“不懂什么?”

曾晚抬头瞧着她,沉吟许久,缓缓站了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胁肩说:“现在的我……”她顿了顿继续:“嗯……面包不会有,爱情也不会有。”

“啊?”曲欣艾更疑惑了。

曾晚站直,双手叉腰:“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曲欣艾不服气:“我很大了。”

曾晚鄙视一笑。

曲欣艾贼兮兮:“晚姐,你们……就你跟你那前男友……之前发展到哪一步了?”

曾晚看清小丫头在好奇什么,做了个鬼脸:“小屁孩,够黄的啊,不告诉你。”

曲欣艾:“莫非……那人把你扑倒了?”

曾晚扶额笑得更乐:“别人扑倒我?再怎么着,也得是我扑倒别人啊。”

曲欣艾托腮:“哦~所以你把别人扑倒了?”

曾晚咧嘴笑得愈发无奈,“没有的事,走吧,回公寓。”

她弯腰屈指弹了下曲欣艾额头,“天天脑袋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快收拾东西。”

曲欣艾揉了揉脑袋,一头雾水,委屈应声:“喔……”

绕了大半天,所以到底扑没扑嘛……π_π

*

见过曾晚后,陆程和忙了一下午。

下班时间到了,陆程和正打算回家,护士小跑来通知他来了个急性血源性化脓性骨髓炎的小儿患者,情况很不好,陆程和听后就急匆匆跟着去了。

陆程和来到病床前问诊,孩子的母亲衣着旧朴,双手死死攥着,看着陆程和动作,并一一回答陆程和的问题。

基本确认病势后,陆程和向护士伸手:“化验单子。”

护士递了上去,陆程和扫了几眼后皱眉。

护士又将照好的片子卡于阅片灯下,方便陆程和查看。

陆程和研究起片子,思考过后,他回头看着那位母亲,严肃道:“得先做引流手术。”

孩子的母亲眼睛立刻红了,“手术啊……可我们没钱……”

这种情况陆程和也遇到过不少,救命钱肯定是有的,但要花出来,家长会犹豫。通常,陆程和会亮出底牌,让他们知道孩子现在有多危险,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狠下心。

他启唇,心平气和给孩子母亲讲明,如果现在不做应急手术,继续拖下去,时间愈久,孩子将要面临的最严重的后果是截肢。

孩子母亲听完后,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她哽咽:“截肢啊……不行的不行的……小宝还这么小……我们做手术,现在就做……多少钱都做……”

陆程和朝护士颔首,护士会意,带着孩子母亲去办手续了。

还好这个母亲是明白人,先前陆程和还遇到过说医院和医生坑钱的,他这人严肃又不爱说废话,笑脸也不多给一个。这面瘫脸遇上急脾气家属,那画面真的无法想象。

“医生叔叔……”病床上的小男孩叫他,“我不会死吧……”

陆程和走到床边,模了下他的头,温和道:“怎么会,我会让你康复的。”

刚巧,他们科室有台手术临时取消,人手也够,陆程和就将那个孩子的手术安排了下去,即刻做了。

……

……

等陆程和再度回到办公室时,天都黑了,商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位置上等他。

陆程和揉揉眉心,“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商杰:“哥们儿,夜跑不?”

“不跑,我现在很饿,我要先吃饭。”

陆程和打开衣橱,开始换衣服。

“那去搓一顿?我请客!”

“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商杰啧啧摇头:“借口,都是借口啊~是睡觉重要,还是朋友重要啊。”

陆程和瞥他一眼,答:“睡觉重要。”

商杰捂着胸口,一脸伤心说:“哎哟哟,我这小心脏哟,我们革命的友谊居然如此的脆弱~”

陆程和冷冷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有革命友谊了?”

商杰指着陆程和说:“你住宿时,热水谁给你打的?”

陆程和挑眉点头:“你逃课,我不是冒充你替你喊到了吗?”

“我还给你洗臭袜子呢!”

“那明明是你洗错了。”

“我还帮你拒绝一群妹子的追求呢!”

陆程和扭头:“难道不是你自己看中了校花?正好借机追求了一把?”

商杰苦恼泄气:“得了,说不过你。”

陆程和换好衣裳,关上橱门,他拿起包,顺便瞧了眼商杰的模样,拍他肩说:“走吧。”

“不走。”

“我本来还想说去夜跑,既然你不……”

“走走走,去去去。”

商杰打了个响指,跟陆程和勾肩搭背:“嘿嘿,还是你够义气。”

陆程和耸肩,扒下他的猪爪,一脸冷漠嫌弃。商杰对陆程和的反应似乎习以为常,他脸皮厚,继续搭他肩。

*

陆程和与商杰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两人就去到附近的东临河绿化带散步。

两人都没穿运动装,夜跑估计是跑不成了。

不过,陆程和也明白,商杰哪是想找他跑步,估计是又和倪芸吵架了,找人诉苦来了。

陆程和手插裤袋,看着沿河的风景,淡淡问:“和苒苒妈吵架了?”

商杰啧啧感慨:“兄弟,还是你懂我啊~”

“是个人都能猜得出。”

“诶呀,还不是我俩工作都忙,她今天感冒了,怪我不关心她,我明明关心了呀,她又说关心的不够。”

陆程和听后,淡冷的脸上挂了笑,“你这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娶到苒苒妈的。”

商杰:“哎哎哎,哥们儿,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可是苒苒妈倒追我的,我为了她可是拒绝了一溜子排队的人。”

陆程和认真听着,鄙夷道:“吹吧,你的牛已经在天上飞了。”

“嘿嘿。”

走了大半天,两人来到书报亭,商杰掏钱买了两瓶脉动,将其中一瓶递给陆程和:“程和,等你结婚了,就明白我的苦了。”

陆程和默声,接过商杰递来的饮料。

两人继续向前走,商杰拧开喝了一口,随后“嘶”一声,饶有意味睨着陆程和,笑说:“程和。”

“嗯?”

“我问你啊,你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里,难道就没有一个让你有想结婚的念头?”

陆程和指月复不停摩挲瓶盖,沉思须臾,低沉说:“有。”

商杰乐了:“哟,据我所知,你可只交往过两个人喏?”

陆程和唇角上扬,微抿一口饮料,冷俊的脸上添了些暖色。

商杰好奇,“是谁啊?”

陆程和不作答。

商杰:“哥们儿,你可不能话说一半啊,真要是这样,我这个星期都会因为你失眠的。”

陆程和挑眉不语,似乎很乐意看他失眠。

商杰来了兴致:“你不说,那自己猜猜,是宋秋筱?初恋可是最难忘的哟~”

陆程和扫了他一眼,“坐会儿吧,前面有椅子。”

商杰:→_→这椅子要不要出现的这么及时啊……没看到我正在套话嘛……

两人悠闲坐下,商杰的手机响了,倪芸给他发了微信,说要是再不回家,以后都不要回家了。

老婆既然给机会了,商杰自然得接领子。

商杰瞧了眼时间,离倪芸给的到家时间还有半小时,反正他家离这儿近,还能再磨个十分钟。

商杰瞄了眼正慢条斯理喝着饮料的陆程和,滴溜转了下眼珠,笑问:“不是宋秋筱……难道是曾晚?”

陆程和刚将瓶口送到唇边,手倏地顿了下,虽细微难察,但商杰看在眼里,他扬眉,哟,好像说中了。

“曾晚?”

陆程和没说话。

商杰眯起眼,陆程和其实比他早上两年大学,因此他对曾晚与陆程和的事情不甚了解。

陆程和与曾晚谈恋爱是拿到博士学位后的事情,虽然偶尔听陆程和提起过,可他从来没见过她,或者说是,只在电视里见过她。

当他得知陆程和与曾晚在谈恋爱时,那可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一个医生,一个运动员,明明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商杰不可思议结巴:“真是曾,曾,曾晚?”

陆程和这才淡淡回了句:“曾晚什么曾晚,我还假碗呢。”

“……”

“程和,咱不开玩笑。”

“我的笑话不好笑?”

商杰:→_→你会讲笑话,猪都能上树了。

商杰摇头,琢磨不透他真兄弟脑袋里在想什么。

“程和,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我昨天就瞅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不对劲,你是不是还挂记人家姑娘?”

商杰双手环胸,一副老前辈的架势盘问着陆程和。

陆程和望着河面高楼明亮虚幻的倒影,说:“你再不走,苒苒妈就要催你了。”

商杰悠哉:“不急,这不有时间嘛。”

陆程和模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紧不慢说:“今天南边修路,路上堵,你再拖下去,可不能按时回家了。”

商杰张大嘴,“啥?修路?”他急得拍大腿,“诶哟喂,你不早点说,完了完了完了。”

陆程和勾起嘴角,有阴谋得逞的意味,“快走吧,开车小心。”

“诶哟,那我可走了啊。”商杰往回跑,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脖子伸得老长:“程和,你就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呗,这样我也好给你支招啊。”

陆程和站了起来,看着商杰那搞笑的样子,张口无奈说:“就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啥?商杰困惑脸,他边挠头边离开,他刚才说了啥?

一急都给忘了。

不管了,还是先回家挨老婆的骂重要,“走了啊——拜拜——”

陆程和挥挥饮料瓶,算是打招呼。

商杰走了,陆程和耳根清净。他吸了口气,薄凉清冷,随后默默往回走。

回到路边,陆程和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解锁键,车灯闪了两闪,陆程和坐进车里。

他也不急着走,慢慢摇下车窗,手肘悠闲搁在窗沿,手掌支着脑袋,微风拂面,他指尖轻敲头顶思忖起来。

陆程和听着广播,眼睛微阖。

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懒散翻出那个号码,发起短信。

【还在训练?】

“嗞嗞——”她回信了。

【陆程和,你他妈别给我发短信了!我现在就把你拉黑!再见!】

陆程和一笑,收起手机,她说拉黑,那肯定是已经拉黑了。

商杰刚才问:你是不是还挂记人家姑娘?

你说,这么倔的丫头,他哪能不惦记啊……

曲欣艾喝完一口汤,双手托着脑袋,歪脸看着慌神的曾晚,这饭就吃了几口,想什么呢,“晚姐?”

“啊?”

曾晚一吓,声音在食堂彻响,大家向她投来目光,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

曲欣艾:“晚姐,你咋了?”

曾晚苦着个脸,含糊问:“小艾啊……你说……怎么跟别人撇清关系……”

曲欣艾闻到了一丝丝特别的味道,嘿嘿笑问:“谁呀?男的女的呀?是不是昨晚那个前男友呀?”

“不是不是不是。”曾晚连连否决,脸上是被人戳中心思的不耐烦,她搁下筷子,拿起自己的包,往肩上一挎,端起盘子就跑。

既然陆程和要来,那她躲还不成嘛,他见她不在,肯定就自己回去了。

“哎!晚姐!你饭不吃啦!”曲欣艾提着嗓子直叫,曾晚压根儿不理她。

曲欣艾啧啧摇头,被她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她姐这个煤气罐,迟早要爆炸的。这心思都写脸上了,明明跟那个男人有关,还跟她说不是,口不对心。

曲欣艾望着曾晚快步走向食堂门口,可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曾晚又停了下来,整个人有些僵硬怔愣。

曲欣艾伸长脖子去看,只看到食堂那门上钉着挡风帘子外有个高大的人影,她委屈,这帘子也挡的太好了吧,她都看不到脸。

曾晚刚准备逃跑,陆程和好巧不巧站在食堂外头,手里拿着车钥匙,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挺悠闲。

曾晚视线落在陆程和身上,在他面前,她就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半晌说不出话。回神后,曾晚又旋即扭回头扫了眼在吃饭的前后辈们,生怕他们看见陆程和多想。

见没人关注这儿,曾晚敛神呼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随后较为心平气和向外走,与陆程和擦身而过时,她轻声说了句,“跟我来。”

陆程和上下仔细扫了她几眼,倒也跟着去了。

曾晚带陆程和去了操场,两人坐在最高处观赛的台阶上,选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儿有遮阳板而已。

曾晚将刚才买的自动贩卖机饮料递给了陆程和,陆程和接过,不客气地直接拧开喝了一口。曾晚单手撑在膝盖上,人向前倾,手掌托着脑袋,侧过脸认真打量着陆程和,毫不避讳。

陆程和似是习惯了她这样的视线,等拧好盖子,他偏过头回望曾晚时,曾晚又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

“曾晚。”

“嗯?”

“你荨麻疹退了?”

曾晚低头瞧了下自己,啧……她穿的还是训练的衣服,基本短袖短裤,有没有发疹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呃……退了啊,所以刚才不是跟你说不用来了嘛。”曾晚这话说的尴尬。

陆程和斜眼瞥她一眼,随后又望向远处,眯着眼笑说:“我还以为你跟我假客气,怕麻烦我所以才不让我来的,毕竟……”他再度转过头看她:“你说你疹子还没退。”

曾晚瞄了眼陆程和的神情,摆明了知道她是故意的。现在这样,曾晚也只能在心里把自己骂几千遍,都怪她脑子被驴踢了,这尊大佛是她请来的,她自然得把他请走啊。

曾晚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陆程和骤然严肃下来:“不要拿自己开玩笑。”

语气沉重,曾晚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曾晚手心冒汗,为隐藏自己内心的焦虑,她不断地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喝水,就这一会儿,大半瓶都没了。

曾晚赶忙换个话题,“哦对了,我的电话,你哪来的?”

陆程和水瓶凑于唇边,顿了下,说:“王医生给的。”

曾晚点点头,为了方便沟通病情,她走的时候特地与王医生互换了电话,她余光瞄了眼陆程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她的电话从王医生那儿骗到手的。

而且,要她的电话做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曾晚不讲话,陆程和也不讲话。

尴尬久了,曾晚也没觉得有啥了,四处看看风景,打发时间,就等着曲欣艾给她打电话,叫她去训练。

“三年来,你变了不少。”陆程和主动开口。

曾晚将矿泉水瓶搁在脚边,缓缓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总要长大的,就看是怎么长大的了。”

她大概是伤了,明白痛了,才会迫不及待长大吧。

陆程和微微侧过头,紧盯她左手的伤疤,低沉问:“那条疤,能跟我说说吗?”

见面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怪不得她昨晚用右手吃饭。

曾晚一愣,她居然忘记遮这疤了。也是,队里人都知道这疤的存在,没必要遮。可在陆程和面前,她大意了……

曾晚侧过脸低头,手下意识藏起一些,拉下唇角:“不能。”

陆程和冷沉肃然道:“以前我不问,哪怕是小伤口,你自己都会来找我包扎。”

曾晚听着扁嘴,她那时是脑子秀逗了,变着法子想接近他,所以训练摔了,伤了,她就正好有借口去找他了。

曾晚冷冷回他:“你自己都说是以前了。”

陆程和陡然站起,正色看她,“手伤成这样,你怎么继续打球?”

曾晚不看他,“我有我的方法,你别多管闲事。”

“曾晚!”

“陆程和!”

她仰视,他垂眸。

两人都板着脸,视线撞上的那一刻,谁也没有先移开。

曾晚攥紧拳头,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他妈的都分手了,到现在还勾引他。

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帅,也就……侧脸轮廓鲜明一点,皮肤白了一点,唇线性感了一点,身高高了一点……

操……

输了,她承认,陆程和完全是她的菜。

“你丑死了。”

曾晚提着的一股气弱了下来。

她赌气般地重新坐下,抱着膝盖,短发罩面,像是给自己立起来的保护罩,隔绝他人。

陆程和本来正容亢色,被曾晚这一句话给逗乐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在憋笑。

他叹口气,也随她坐下,他想看她的神情,可曾晚一头乌黑的短发,挡得他一分一毫也瞧不到。

“我很丑吗?”

“丑!”是气话。

“那你当年应该去看一下眼科,不然怎么会看上我。”

曾晚语塞,什么人啊,专门来这里气她的嘛,她天天火气都大,他还给她浇油。

曾晚低头反驳,“我当年看上的是你的人品。”

“哦?是吗?”

曾晚将自己的鞋带抽了系,系了抽,她当年就是对他的背影鬼迷心窍了。

对于初见,她记忆犹新。

那时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不够,她将球拍夹在手臂间,匆匆忙忙盖上矿泉水瓶,脑袋鉲uo碌模?颖奂涑槌銮蚺木鸵园倜壮宕痰乃俣韧?盗烦∨堋Ⅻbr />

等跑到他身后三十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向他慢慢靠近,再近一些,她听见了他的声音,是冰冷的,低低沉沉的,偶尔掺杂温柔。

她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她瞧着他蹲了下来,才发现他面前地上还坐了个年迈的清洁工,那个老女乃女乃的脚,似乎是扭伤了。

她记得他当时对老女乃女乃说:老女乃女乃,以防万一,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听见那句话的一瞬,脑袋里就一个念头,完了,真的喜欢了。人高,声音又好听,心地还善良。虽然没看清长相,但那不重要。

没女朋友的话,她就追了,追定了!

她看着他扶起坐在地上的清洁工女乃女乃,而他一转身,刚巧就瞧见傻嘿嘿站在原地的她。

两人对视的瞬间,她知道自己被套牢了,她内心的沙漠悄无声息滋生了大片绿洲。

曾晚敛神,从回忆中挣月兑出来。

曾晚再度坐直,侧过脸静静觑着陆程和,眸光闪动。

陆程和五官单独看不能说有多精致惊艳,但结合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俊朗,非常耐看。

当年她追他的时候,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可不少,她凭着她的满腔热血,最终杀出重围,坐上正宫宝座。

陆程和严肃正经,见曾晚正望着他出神,他也顺势打量起她。他琢磨着,样貌没什么大变化,就是比以前瘦了。性格倒是“月兑胎换骨”,不爱撒娇,会说脏话了,脾气更差了。

但……

看他的眼神,始终如初。

蓦然,他扬唇浅笑,神情柔和。

曾晚被他这个笑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尴尬清了清嗓子。

她喉咙像被炭烧似的,说不出话,“我,我,我……”

“曾晚。”他沉静喊她。

“嗯。”

“右手打球难吗?”

曾晚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抿嘴苦笑,他既猜到她在用右手打球,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她难得在别人面前露出疲倦,有些无力:“难,怎么会不难,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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