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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清没想到这个坡这么长,不过多亏坡上多有杂草,沈兰清才不至于受重伤,但是手臂脸颊上尤其是膝盖上还是受了些擦伤。

沈兰清一身狼狈的坐在那里,希望她拖延的那些时间能够给花栴争取一些时间找到诩儿,或者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也好,可千万不能被何轩皓给抓去了,那人一脸的色相,让人作呕。

沈兰清想要站起来,但是腿上出来的疼痛让她再一次跌倒在地,沈兰清皱眉,挣扎着站起来,她得去找花栴。

轻微的脚步声,沈兰清倏地回过头去,戒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路的尽头一个身着鸦青色僧服的和尚缓缓走了过来,沈兰清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何轩皓的人。

沈兰清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然后便打算离开,那和尚却向着沈兰清走了过来,沈兰清有些纳闷,翻找着身上的钱袋,找出几两银子,递给那和尚,“大师可是化缘,我身上银两也不多,大师莫要嫌弃。”刘氏的月例并不多,来时,刘氏都给了她,想到这些,沈兰清后悔走之前没有对刘氏好一些了,毕竟沈兰清是她唯一的女儿。

“小施主不记得贫僧了?”天恩一脸慈祥的看着沈兰清。

沈兰清回身,抬眸看过去,刚才她没细看,此时细细打量了一番,心里充满了诧异,这个大师她还真的见过,只不过见他的是沈随心,而非此时的沈兰清。

在他澄澈的眼眸下,沈兰清总觉得他一眼就能看透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畏惧,再一次往后退了两步,垂眸躲闪着他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大师是不是记错了?”

天恩轻轻笑了笑,“二十年前,郾城郊外的沈家别院外,小姐可还记得,你跪在地上求老衲救一个人。”

沈兰清大惊失色,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都发白了,颤抖着声音,“你,你知道我是谁?”二十年前,那是还没有沈兰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沈兰清看到他手里的佛珠,脚下有些发软,顺势坐在了地上,那一年,她随祖父去别院避暑,外出放风筝时捡回了身受重伤的周澈,周澈昏迷不醒,所有的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三天,就是那个时候,沈兰清遇到了天恩,也是病急乱投医,觉得天恩面容慈祥,颇有佛缘,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求他救救周澈。

天恩抬眼看她,“小姐可还记得,那时老衲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记得。”沈兰清点头,“大师问我若是拿我的命去救他,我可否愿意。”

天恩点头,“老衲问过小姐三次,小姐毫不犹豫的给了老衲三次一样的答案。”

沈兰清模模脑袋,那时她还小,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那么漂亮的一个男人,死了着实可惜,那时的她,只是被她家太子爷的美色所蛊惑了。

“那时的因造就了后来的果,阿弥陀佛!”

“什么?”沈兰清迷茫。

天恩深如海的眼睛看着她,不言语。

沈兰清不傻,反而才思敏捷,只略一思索,便悟出了天恩话中的意思,惊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的呢喃“大师的意思,是我用我的命换了我家太”沈兰清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沈兰清的,即便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由不得她不信了。

天恩长长叹了一口气,“老衲与小姐今生有三面之缘,今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三次?”

“二十六年前,郾城大雪,贫僧在雪地里躺了三天三夜,命不久矣,小姐与家人走散,因缘际会之下发现了贫僧,将身上仅有的三块糕点喂给了贫僧,因着小姐的三块糕点,贫僧才活了下来。”

那么善良的女孩子,偎在他身边,一天一夜,两人差一点儿就冻死了。

天恩阖上眼睛,心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那一年,那个穿着大红色斗篷的女孩出现在他身边时,便注定了这之后的牵绊。

天恩说的事情,沈兰清没有一点儿的印象,二十六年前,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才六七岁而已。

“小姐定要记得,你命里还有一劫,过得去,便一生平安喜乐,过不去,便生离死别了。”

沈兰清只觉心里一慌,周身无力,瘫软的坐在那里,眼睛里带着惊慌,“还有一劫?”

天恩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掏出一颗佛珠递给她,“贫僧能帮施主的就只有这些了,施主,贫僧的恩已报,后会无期,贫僧愿小姐一生安康无忧!”

看着天恩离去,沈兰清无力的坐在那里,脑子里乱哄哄的,找不到一点儿思绪,有些事情云里雾里,还有一劫,会是什么?

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沈兰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察觉。

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沈兰清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沈兰清恍惚了一下,继而嘴角漾起一抹笑容,喃喃,“爷,你来了。”

周澈看着她脸上的擦伤,眼眸暗了暗,他从天齐山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周诩和莫亭书正在与何轩皓对峙,在花栴的诉说之下,他才知道沈兰清走丢了。

周澈的手蓦然收紧,当听到何轩皓说沈兰清滚下山坡时,那一刻,他心乱如麻。

沈兰清想起花栴,忙抓住周澈的衣服,“爷,知州何江的儿子看上花栴了,非要把她抓回去,我和花栴跑散了,你快去救她。”

想到花栴,沈兰清心急如焚,抓着周澈的衣袖就要站起来,周澈按住她的肩头,轻声道,“诩儿找到她了,你放心。”

沈兰清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想着,沈兰清撅起嘴,“爷,诩儿有没有给那个何轩皓两个大嘴巴?臭流氓,色中饿鬼,应该给他点儿教训。”

“他识得亭书,见到亭书后便被吓跑了。”

“呦,亭书这么有本事呀,完了,爷,咱家诩儿被比下去了。”沈兰清扶着周澈站起来,“走吧,那咱回去吧。”

沈兰清等了半天,不见周澈有反应,不由转身抬眸看过去,便见周澈正凝眸看着她,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幽深和灼热。

周澈努力隐忍着自己内心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激动,他怕吓着她,又怕他认错了。

沈兰清打了个冷颤,莫不是因为她和花栴跑出来采药没告诉诩儿,让花栴遭遇危险,他生气了?毕竟现在花栴是灯桐村的希望,她确实是有些思虑欠妥了。

沈兰清正犹豫着要如何请罪而不受惩罚,远处奔过来几匹马,周诩坐在马上,松了一口气,“小姨娘,你吓死我们了。”

沈兰清正想说什么,周澈突然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沈兰清惊呼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爷”

周澈双手用力一托将她放到了疾风的背上,沈兰清还死死抱着周澈的脖子,鬼哭狼嚎,“爷,我错了,我不该单独带花栴出来,不要让我骑马了,我错了,呜呜”

周澈眉头微皱,翻身上马,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定在身前,一手去扯她抱着他脖颈的手。

沈兰清以为周澈要像上一次一样,要吓唬她,死活不撒手,哭的惊天动地,“我错了,我错了,周澈,这次你再把我一个人扔在马上,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可不是吓唬你”

周澈抓着缰绳的手一紧,‘周澈,你干脆抱着你的奏折去书房睡去吧,你要是再让我独守空房,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可不是吓唬你’

周澈揽着她腰身的手倏地一紧,沈兰清撞到他身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处,他的身上带着晨起清新的露水味道,让沈兰清忍不住深深嗅了一下,然后往他怀里钻了钻。

钻了之后,沈兰清觉得有些不对劲,讪笑着从他怀里出来,整整他胸前衣襟的褶皱,“不小心,不小心,别生气,别生气”她真的是死不悔改呀,上一次就是因为她往他怀里钻,才被扔在马上的,沈兰清啊沈兰清,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沈兰清又想靠近他,又怕他厌恶她,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手滑下来悄悄抓住他的衣襟,防止他又出什么幺蛾子,虽然她很喜欢麒麟的儿子,但是她也并不想频繁的跟疾风培养什么感情。

周澈手从她腰月复上往一侧滑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踢了踢马月复,“驾。”

沈兰清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顿时呆若木鸡,本能的往周诩看去,清亮的眼眸里含着泪水,仿佛在无声的询问,“你爹是被妖邪附体了吗?”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一定不是平日里对她冷眼相待的周澈。

周诩眼看着周澈将沈兰清抱上马奔驰而去,只觉天雷滚滚,对莫亭书不停的招手,“来,来,小梳子,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那不是我爹吧?”

沈兰清也觉得那不是诩儿他爹,也不是她的太子爷,一路上他握她的手握的生紧,把她都捏疼了,难不成这次他改变策略了,不想用什么骑马吓唬她了,而是打算亲手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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