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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烟然下了井之后,上面的人便将梯子取走了,随后井口便被什么东西盖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只看到几缕阳光透着缝隙撒下来。

她的心中一点也不慌,相反,心中还隐隐有些期盼,因为上一世没有记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没有过去的人,如今,她正将自己的曾经一点一点拾回来,即便不美好。

井下并不小,陆烟然准备观察井下的环境,一道训斥便响了起来。

“喂,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赶快过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陆烟然寻着声音看过去,这才发现井洞最里面有几处黑影,因为有些暗,所以她之前没有注意到。

“赶快过来这里!”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随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井壁上亮起了烛火。

陆烟然这才看清楚最里面除了几个小姑娘,还有一个长得身高体壮的男人。小姑娘们一个挨着一个坐在杂草上面,低着头,还有两个偷看了自己两眼。

见男人瞪向自己,陆烟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随后学着其她人得动作坐在了杂草上。

男人打探了她两眼,见她脸颊微肿,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连这样的也送进来了,语气满是嫌弃,他连忙又说道:“你们给我好好待着,别吵着我睡觉了!”

话说完便睡在了不远处的铺着一床褥子的地上。

陆烟然感觉到旁边的人颤抖了一下,当即看了过去,此时她已经适应了井下,便看到了一双眼眶发红的眼睛,眼中还含着泪。

对方生着一张瓜子脸,五官小巧,生得小家碧玉。

她一愣,动了动嘴准备说话,便见对方做了一个“嘘”地动作,随后无声说了一句话。

陆烟然听懂了,对方让她别说话,那男子会打人的。她点了点头,靠在了身后的井壁上,背上传来钝痛得感觉,然而她只皱了皱眉便闭上了眼睛。

井下静谧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像是整齐的脚步声。

“你们是做什么的!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随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哎呀官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人家啊!”

是桃姐的声音。

上面的人还在说话,陆烟然听了内容当即睁大了眼睛,是巡城卫!她又是惊喜又是后悔,要是早知道有巡城卫在搜查,之前还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应该把握机会!

然而还不待她有什么动作,人堆里便有人动了起来,井里的男人眼睛一瞪,抓着那动的姑娘低声说道:“不许动,谁动我就掐死她!”

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姑娘,顿时被吓得身子抖了抖,怕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看着那男人掐着姑娘的脖子,陆烟然的手忍不住模到了腰间,而正在此时,那男人突然松开了手里的人一推,看向了陆烟然。

陆烟然当即身子一颤。

男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盯着她小声说道:“你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陆烟然连忙低下了头,她现在的个子还不到对方的胸膛,若是有了动作,对方收拾她简直不要太容易,虽然有巡城卫在,可是她本来身子上就有伤,要是被折腾一阵,就算最后逃出去了也要大病一场。

现在并不是最后的时机,最好的机会仍旧在桃姐哪儿。

而此时井下的动静,院子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

巡城卫将每个屋子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公子,没有可疑的人!”

姜禅此时正在查看着院子,听到巡城卫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桃姐心里一松,连忙说道:“各位爷,都说了我们是正经人家啊,哪里敢做什么坏事啊!”

姜禅看了她一眼,皱紧了眉,视线突然落在了某处,而桃姐顺着他的角度看去,正是那荒井的方向,顿时心跳如雷,正准备说话,便见那小公子指了指屋檐下得棚子,“那些缸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些缸子很大,一个个的差不多有成人腰那么高了。

桃姐忙说道:“小公子,里面装的是酒呢,明天准备运走的。”

“去看看!”姜禅说道。

一位巡城卫连忙走过去看了看,棚下整整齐齐地放了近二十个坛子,占了好大块地方,一个一个的查看,果然都是酒。

桃姐哭丧着脸说道:“你们这样酒气都散了,到时候都不好卖了!”话落连忙招呼自己的人将坛子封起来。

见还是没有发现,姜禅脸色不由一沉,连忙又带着巡城卫去了下一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家院子十分显眼的井口下。

见人一走,之前来报信的妇人连忙跑去将大门栓上,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吓人了!”

桃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胆子!”

巡城卫直到搜查到第二日凌晨才将此处排查完毕,然而还是未找到要找的人。

严谨此处守了一夜,没有找到外甥女,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

陆鹤鸣昨夜以担心家中母亲的缘由回了府上,此时又匆匆赶来,才一到便接到前舅子冷厉的眼神。

他心中有些不悦,忍不住说道:“严侍郎,这又怪不了我,你瞪我也没用啊!家中老母和妻子因为担心烟然都哭得晕过去了,我们不比你们少担心!”

严谨冷笑了一声,根本不想和他牵扯,只说了一句:“若是然然找不回来,我文国公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陆鹤鸣脸色一沉:“烟然是我的女儿,没有谁比我更想将她找回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滞,骑着小马驹的姜禅打破了气氛。

严谨见他来了,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当即出声问道:“小世子,怎么样?”

姜禅虽然出生后便被封为了世子,也习惯了周围的人这么叫自己,可是看着一个能当自己爹的人这么叫自己,他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然而此时不是顾忌称呼的时候,他连忙说道:“城门昨日天黑后便没有人再出入,那人绝对还在城内!”

陆鹤鸣:“可是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会不会”

姜禅皱了皱眉,布防得这么周密,绝对不可能,笃定地说道:“再查!”

严谨站在原地走了两圈,“让兵士们将兵袍月兑下,三人一组,悄悄盘查,发现不对再招呼同伴!”

姜禅眼睛一亮,是了,昨日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指不定那人听到风声藏起来了,心中着急,他连忙招呼了两个巡城卫又进了胡同。

严谨则替剩下的巡城卫划分了区域,一组一组的进了各个胡同,最后他见陆鹤鸣还在此处,当即皱起了眉,心中厌烦至极,索性将他当作了空气。

当初文国公府不和镇国侯府计较,便是因为有了外甥女的原因,若是

他心中这般想着,刚刚抬起头,结果便见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行来,当即脸色一僵。

陆鹤鸣有些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随后便见马车上的下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头戴帷帽,身姿绰约,虽然已几年未见,可曾经做过夫妻,哪会不认得,他当即胸口一震。

严谨自然知道女子的妹妹,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开口说道:“你、你怎么来了?”声音有些哑。

严蕊听着自己大哥的声音,身子一颤,“大哥,不是真的,对不对?”

妹妹这个样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严谨知道已经瞒不下去,只得说道:“你放心吧,会找回来的,会找回来的!”

严蕊当即捏紧了拳头,一阵风吹过,帷帽被吹起,结果她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陆鹤鸣,眼中当即闪过一道恨意,迈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陆鹤鸣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等着那人走了过来。

两人六年前和离之后便未曾见过面,后来严蕊更是去了寺庙带发修行,大越可以改嫁,这人却没有再嫁,连他都听说了不少闲话,呵,如今这般下场,当初为何要与他和离?

没有改嫁,是不是因为还放不下自己?

陆鹤鸣脸上有些复杂,然而正准备说话,“啪”地一声响起,他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可想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严蕊!”陆鹤鸣有些愤怒,没有想到她都这般了还敢在自己面前撒泼。

严蕊将帷帽揭开,一张明媚的脸此时冷若冰霜。

陆鹤鸣微微一怔,没有见到憔悴的前妻,她反倒比以往多了气质。

因为太用力,严蕊的手都有些麻木了,她看着陆鹤鸣说道:“当初我便说过,此生不复相见,我来了,你还不快滚?”

陆鹤鸣:“你!”他冷笑了一声,看了不远处的严谨一眼,转身叫了两个巡城卫离开了此处。

严谨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疼不已,连忙过去劝她。

严蕊:“大哥,当初和离,他说会照顾好烟然,可是、可是如今”

严谨眼睛有些干涩,外甥女有自己的血亲在,他们文国公府就算是再有面子,也不能将外甥女强夺过来,有违人伦,也违反世家的规矩。

这便是身为女子的弱势——

井口的东西被取开,井里霎时一阵明亮,梯子放了下来。

“昨儿来的那个丫头,快点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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