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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岁岁生(下)

惶惶间,他抬头似觉有些无望。

此生,他无欲无求,唯求一人尔,

只是那人从不曾正眼看他。

伴了十七年,那人说他是好友是手下,是…兄弟,

独不是知己不是…

自己求了一世的那种。

现下,也是无望,

不知前途如何。

此,北褐年十六,于一酒楼当跑堂。

“,我说,这是不是又要打仗啊。”同堂的小二道。

另一小二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言,“可不是嘛,瞧那不是在征兵嘛。”

北褐看去,酒楼外不远处,边是一衙门,衙门前挂着征兵二字。

“可惜了,我没那么高,不然早去了。”那小二道,

“你可做梦去吧。”另一小二嘲笑道。

二人嬉笑怒骂走远了。

一旁收拾桌子的北褐,顿住了,

这敲开了困着北褐好几月的苦闷。

他想,

南慕军何许人也?

将。

将自然是行军打仗,打仗在哪,自然是战场,

战场自然需要将士。

所以,有了此心思,

次日,北褐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应征了。

此生不同于前世幼时吃不饱穿不暖,身高矮小。

此一次,他近九尺高十分少见。

自然是极其顺利地过了。

当然,当了一世的暗卫,北褐忘了,将士乃是当地征当地用,

而此距离南许统领鹰军,还有十年之久,

因此,他…失算了。

自然,十年于他而言,熬得住。

他熬得艰难,但由于此地乃边境,且贼寇横行,他因前生带来的经验,

他杀敌快,晋升得也快。

十年一晃而过。

他位任镇将,领此镇屯兵,统千人,

往上的顶头上司便是州府都尉。

自然也非他不想升,而乃往上升便须核查身份。

如此一来,便会暴露无遗,

他虽非志在四方,也非热血必胜,但他不想前功尽弃…

毕竟他余愿未了。

事至此,他藏锋隐芒,暗待时机

毕竟,他还念着一人。

……

“末将参见将军。”一人入内,乃他的副将。

他认真临摹着字,头也不抬道,“何事?”

副将道,“大将召您。”

大将乃是指州府将军。

北褐停笔道,“知了。”

认真地洗了笔,才动身。

似有一刻,他觉,此笔比之大将重要。

北褐披上披风,骑马慢慢悠悠直奔州府将军府。

约莫半个时辰余才便至。

“末将参见将军。”来的不止他,还有余下五镇的镇将。

五镇屯兵再加州府大军,青祈二州有着赫赫五万大军,

州府将军乃一官职名号,实则统领着边陲五军事重镇的军队。

此五镇跨青州祈州二州,当然这些将军与将士不归太守管。

五万军士,此于各国人烟稀少的边境,实属罕见。

北褐乃是最迟来至的镇将,

州府将军没说什么,只叫他坐下。

他唤他们来,也非因什么,

只是这朝廷派了军队来,

而乃为大将军领队,将军介时怕是会视察各镇,

要求各镇将军做好准备。

将军,大将军。

南许…

南慕军。

终于是来了,他终于是等到了…

也是庆幸了。

他几欲落泪,但却也是忐忑。

不知…他是否需要自己…

许是他表现过于突出,脸部神情控制不大好,散去时,大将叫住了自己

“北褐,你等下。”

他往外走的步伐停下,收回,

“将军。”

将军看了他一眼,道,“你随我来。”

“是。”他道。

实然,将军待他极好,

唤他来,不过是为提点自己,

将军看出他不俗的实力,就是忧心于自己的不上进。

他感谢于这于将军的提拔,但也是…

罢了,所谓无以为报。

自然也非轻飘飘一句,无以为报,

倘若有将来…

“谢将军提点。”他趁将军停顿,忙道。

那州府将军不过三十来岁,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是如此模样…”

又是一大段一大段的道理,

他有些不明,为何一个大将,怎么如此喜欢说大道理。

直至小将来报,军报紧急,

他趁机道,“末将告退。”

于将军挂心于军报,只能言,“去吧。”

他忙是退出。

外头万里晴空,似明媚阳光。

大将军很快便到了,来人真的是南许南慕军。

北褐喜,夜里常常辗转难眠,

一想到离自己不过几十里路,便是喜得难寐,

其实他也知,这并非他熟识的南许,只是情难自禁。

他想尽一切在那人面前露面,

终于那人意识到了跟前的小将,筋骨硬朗,且身手不凡了,得州府将军大力推荐。

大将军很是满意。

大将军至此,不过是为了攻打匪寇,

而有此帮手,他煞是满意。

“来,你我二人切磋一场。”忽得空闲,大将军道。

北褐言,“末将不敢。”

大将军爽朗一笑,“切磋而已,有何不敢。”

北褐貌似衡量几番,道,“是。”

亮刀,使枪,二人你来我往,

打得尘土飞扬。

南许使的是水中捞月,虚晃一枪,北褐忙以险度虎口,侧身闪过此横来长枪。

南许回荡一枪,北褐后退半步,虚晃一刀。

细看下,二人武功套路,似出自同门,

只是,北褐武功更为精细且出神入化,

相较下,南许却有着似有若无的化柔去刚之意。

南许似看出了门路。

二人切磋完毕,

南许装似不经意地问,“不知刘镇将师出何门?”

北褐潦草擦了擦满头大汗,拱手道,“养父故里乃大厉靖州新义镇。”

南许手顿了一下新义…

凡以新义为名的镇大多乃以新义庄命名…

“原是如此。”南许喃呢道句。

他想多了。

北褐应这特殊身份,南许干脆行着代君令,提这身手不凡的北褐为他的副将,

攻打匪寇时,携他在身旁,

且倒是十分看重他…

他有些飘飘然了。

他想了几十年,终于能实现如此,与他…并肩站一起了…

他泪目。

时,启靖三年,秋,

鹰军大破虎头山寨,抓获一干贼寇,头目者就地处决,爪牙未逃者多处刑,

余下者充军百里。

九月廿六,鹰军行庆功会酒。

北褐坐于五镇将军中,而与大将军离得甚远。

怀镇将军举杯道,“我们应贺大将军新婚大喜。”

新婚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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