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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明操办完太上皇的后事,有些筋疲力尽。

时,至十一月底,西南王与公主回京叙职。

“参见陛下。”西南王踏风雪而来。

“西南王快快请起。”皇帝忙是扶起妹夫。

西南王笑,“陛下客气,唤我宜勇便是。”

宜勇,西南王的表字。

“宜勇。”皇帝从善如流。

说来,他对这位妹夫倒是颇具好感

自他那颇为人厌恶的父亲做出此等事情后,

这钟柯还能如此待他妹妹,的确是不错了。

西南王仍是笑眯眯有问必答的模样,直至他兄长李安辰到来。

“臣吴王李安辰拜见陛下,陛下万福。”李安辰行礼。

“王兄快快请起。”李安明忙是去扶兄长。

西南王钟柯随即起身,道,“吴王,安。”

“妹夫客气。”李安辰同钟柯相识多年,自是随意。

钟柯笑了笑。

李安明忙是让兄长与妹夫入座。

“赐座,坐。”他指着下首二座。

“谢陛下。”李安辰与钟柯道。

三人坐下,也是其乐融融地聊天。

太上皇乃是几月前暴毙的。

前一日,李安明与李安辰还去看过他。

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李安明听不明,问说是何物没了。

李朝阳看他,便是落泪,道是父皇对不起他与弟弟。

李安明一愣他何来幼弟?

便听到李朝阳道,什么岳家心狠,白眼狼之类的话,

想来疯病未曾全好,

李安明也便是与兄长别过告辞,

嘱咐葛二等人好好照顾他。

次日,太上皇便死了。

也是使他诧异,不过,太上皇临死时,

竟留一封血书,写于锦帕上,尚且算是遗诏,

字迹潦草,勉强能看懂,

但,看得他胆战心惊

昔得一梦,故且算非过往,大梦十余年,

方见故人,与现实为异……

陈氏叛国,废后于十四岁嫁予武帝……

朕立李氏为后…弃子谋逆……

太子出自余氏肚皮…皇后无德,但因…岂敢废……

概求与厮人合葬一处,了却心愿……

李安明看完后,情愿认定此为父皇病重胡言乱语…

燃起烛火,付之一炬,

当他不知此物便是。

“陛下…”身旁的常魁倒是吓了一跳他是三朝老臣了,现下是白发苍苍。

李安明睨了他一眼,常魁立马是合上嘴,

退居一旁不再言语。

李安明燃完纸,拿着出锦帕,慢条斯理地擦完手,轻飘飘地道:

“明日早朝过后,让礼部尚书过来一趟。”

常魁应是。

他这个新主,可比之他那个旧主,有魄力多了。

皇帝抬脚去栖凤宫,顺带着,让人去告知贵妃,

不必等他用膳了。

皇后闻帝来,忙是梳妆打扮,命人收拾屋子。

正值国丧,衣着得是朴素,

但皇后还是花了,心思素衣带宝钗,美人配娇花。

帝至。

一眼便见皇后头上带着的木钗,

女儿香雕刻而成,乃是成婚时,月太妃赠予。

本是不妥,但好歹看起来似模似样,

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只是道,“皇后请起。”

罢了,左右也是皇后…

……

时乃帝出征而归,行之半途,乍闻太上皇病重。

帝匆匆而归。

“上皇如何?”李安问。

御医犹犹豫豫答曰,“这…怕是上皇熬不过月末。”

皇帝目露难过,似不欢。

“陛下不必过于悲痛,御医当是竭尽全力。”一旁有人低声安慰。

皇帝看他,欲言又止,终是不语。

“你等去吧。”那人道。

“是。”御医应。

宫内,便剩他们二人了。

凌丞相扶他坐下。

“陛下,不必太过自责,生死有命。”凌逢蹲下安慰。

李安勉强笑道,“阿逢,你多虑了。”

凌逢盯着他言,“是吗?”目露哀伤。

言语间,有人踏入,“陛下,丞相。”

来人低着头,目不斜视。

“越王。”丞相起身。

李安昌道,“丞相不必多礼,”走至自己兄长身旁,“陛下。”

皇帝止住忧容,道,“阿昌。”

此乃他同胞弟。

凌逢让出位,道,“臣去看上皇。”

皇帝揉揉额头,答,“去罢。”

凌逢:“是。”

让出空间予兄弟二人谈心。

“皇兄。”皇太弟轻唤,“你们二人…”

皇帝言,“很好。”

皇太弟叹气,又问起父亲来,“父皇,他…”

素来多愁善感的皇帝又是露出哀容来,

“是我不好,明知父皇身体不适,还…”

皇太弟低声劝慰,“其实,也是我不好,明知…”

顿了一下,“还让父皇担此大责。”

兄弟二人倒是抢着认错。

皇帝苦笑,“如若非我无能,你也无需如此…”

“皇兄…”

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怜悯众生了。

“是我不好…”

淡淡哀诉,充斥此间。

上皇终是病逝,

原想皇帝纳妃立后的大臣只能歇了心思

国丧,禁止宴乐婚嫁,

因此,皇帝也不例外。

“运气真好。”皇帝喃喃道。

“何解?”对坐一人,

皇帝挑眉望向他,不语。

那人笑,“我赢了,陛下,”手执白子。

皇帝撇嘴,道,“此非耍诈。”

那人带着书香气,答曰,“如此,也是胜了,陛下可莫以是说话不算数,您可乃一言九鼎。”

帝笑,“看你所谓何话,”顿了一下,“我也非说说话不做数,你着急什么。”

放下手中棋子,走至房内,

顷刻捧出一玉器,“丞相大人,此乃朕赏于你的。”

略带着笑,似模似样。

凌逢立马垮下脸,“本相还以为是何等好物。”

李安立马带上皇帝的威严,“怎么,丞相不愿意。”

凌逢立马谢恩,“谢陛下隆恩。”

帝与他嬉笑几句…

这夜,丞相并未出宫…

……

夜深沉。

李安明拿过行军图,陈暗与他对坐

月太后刚逝,他便赶了回来。

此,他已为人父。

“前些日子,贵妃家人来过,与朕商议二国边界之事。”

“陛下欲如何裁断?”陈暗问。

李安明指着那山,“你看从宁贤山为界点,自南由此,如何?”

陈暗睁着困顿的眼睛,道,“极好。”

皇帝沉吟一番,道句,“朕也如此觉得,只是…”

闷响,“扑通”一声,

他反过身瞧去,陈暗已是趴在桌子上。

皇帝苦笑,摇摇头,随他去了,

罢了。

其实…他也知的

这几日,他们奔波坏了。

毕竟…自古曰能君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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