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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朝华轻声,“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心?”

李长安倔强的抬起头,“现在你知道了?”

他伸手指着她的脑袋,“不,我是要你知道!”

易朝华楼在她,“皎皎,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和江淮郡主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干系。”

李长安语气颤抖,“可是你和绿芜明明那么好。”

“我从来不曾喜欢她。绿芜明日就会成为楼西王子的王妃。”

果然今日晚上的这场宴会没有那么简单,李长安立刻反应到什么,绿芜和楼西王子在一起又意味着什么?遂而道,“可是楼西和西弥部联合在一起,可会反了燕国?”

“会。”易朝华点头。

李长安觉得奇怪,“那你还促成此事?”

易朝华握着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捏在手心,他的手很温暖,两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看着窗外的焰火,易朝华却不提她所问之事了,“这外头的焰火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你若不看,我的银子就白花了。”

李长安掐了他一下,“问你呢?”

易朝华也不答,口气很淡,说着其他的事情,“很快要打仗了,所以我要把岑曦留在身边。”

李长安松开他的手,也不问那些复杂的各国纠纷,“易朝华,你若是对我是认真的,那你告诉我一件事?”

李长安剔透的眸子看着他,“你对这皇权可有心?”她一字一字道。

易朝华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自小到大,宫中的人都说的是我的不务正业和纨绔任性,你是第一个说这样的话的人?”

李长安此刻显得十分镇定,“你若是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便说句实话。也不必向我掩饰什么。””你听过玄武门之变吗?又听过七国之乱吗?“易朝华道。”他日,不管是那一位皇兄登基,我们总该要寻一条生路独善其身。”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些,他要绸缪的不过是活命。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杀死了自己的长兄李建成和四弟齐王李元吉,逼迫其父唐李渊立自己为皇太子,继承皇帝位。历朝历代的皇储之争都是血流成河,他易朝华如何能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何况他是皇帝的幼子,最得宠的儿子。他处处惹祸,为的还不是皇帝彻底对他死心。

李长安握紧易朝华的手,抿唇道,“我不是不让你争,而是我不敢想。”

他们原本都是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简单悠哉的日子根本无需卷到复杂的权利争斗之中。而此刻她看着,易朝华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权力的漩涡里。他能不能抽身,或生或死。在这一刻,她都决定要和他一起面对。

因为她终于知道,她是在意易朝华的,因为她在来这阁楼之前已经被满腔的怒意,懊恼,嫉妒,乃至于失落…….给一一填满了。

易朝华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相信我。”

这一个吻很浅,浅浅的尝过她的芳泽。易朝华将她打横抱起,用着十分柔软的声音,宠溺而温柔,“我们回去了。”

李长安再他温热的怀抱里,他拢了拢披风,将她包围住。管他明日会如何?管他政治怎么变化?这要这一刻,他们能看透彼此的内心,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易朝华将她放在贵妃榻上,转身去点了灯。这一晚上像是浸在一碗五味杂陈的汤里,易朝华看着表情木然的她,“怎么了?”

李长安微微低着头,长睫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的动起来,委屈嗔恼的找他秋后算账道,“你算计旁人也就算了,居然算计我。”

易朝华道了一杯茶,递给她,“我日后绝不算计你。”

李长安从桌上拿了毛笔来,“白纸黑字,你写个清楚!”

易朝华顺从的哄道,“好。”

易朝华拿了笔,轻声,“研磨!”

李长安接过墨砚,便道,“写吧!”

易朝华将宣纸铺好,握着狼毫笔,他的字遒劲有力。“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又正儿八经的写了个名字,盖了章子。递到她的手里,问,“可好?”

一首绸缪,短短几句,缠绵婉转,却有说不出来的情意。李长安将纸叠起来,“我收着,你要记在心里。”

易朝华吻了她的额头,“没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睡一会?”

“你要去做什么?”李长安拉住他的衣襟。

“绸缪。”他方才为她写的也是绸缪束薪。李长安目光熠熠,只是道,“一切小心。”

战火烧起来了,楼西王子强迫了西弥的王女,西弥与楼西大动干戈。燕国派兵襄助西弥,攻打楼西。

李长安原本不过经历了几件小儿女之间的悲喜忧乐,不知怎么就牵动了一场大战。

豫王请军出战,大军已经抵达漠北。

易朝华也不去迎接兄长,却在行宫中夜夜笙箫。

绿芜被楼西王子强迫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草原,一时间名声扫地,无颜见人,成为整个漠北的笑话。

易朝华传了桂花糕来,李长安坐在一边,懒懒的拿扇子扇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白雁断着桂花糕来,放在桌上。

“站住!”易朝华喝道。

易朝华抬头看着她的脸,“这碗桂花糕赏你了!”

白雁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磕头。易朝华端起那盘桂花糕,“吃下去!”

白雁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奴婢不敢!”

“本殿不想当着娘娘的面杀人,你自己看着办!”

白雁一把抱住他的腿,“王爷饶命!”

几声惊动吵醒了李长安,李长安睁开眼,正要问怎么了。易朝华咬牙切齿道,“府上的月季花可是开的好?”

这几句一说白雁也就心知肚明,就是她被绿芜的好处诱惑,而故意在李长安面前说起月季花,以此离见李长安和易朝华的关系。

李长安已经听出来了,看着白雁,又对易朝华道,“你能卖通她身边的镜儿,她也能卖通白雁。”

易朝华只是固执的让白雁吃下一碗桂花糕。绿芜真是个疯子,一个疯的让他不敢想的女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让白雁来下毒毒死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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