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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白沁之名

“那当然是要喝的。”

这茶喝完,众人只感觉到对面山头传来巨大的真气涌动,纷纷飞上竹楼高处,就连三个孩子都争前恐后的爬上去。

山间的艳红被全数凝聚,泉涌般铺上天际,四方天空被那艳红之喜染的通红,若火烧云一般。

再是顷刻之间,飞散去。

一场红雨落了整个山头。

山头传来一阵天外之音:“漫山红花,只为你我之喜。漫天落红,永不忘情。”

广玄能看到山峦之中相拥的爱人,他单手托腮问道:“成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也不一定。”墨寻揉着孩子的额角:“要和自己爱的人成亲那才是幸福的事情,若是和不爱的成亲那边是一生的孤苦。”

“成亲,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

“也要那个人喜欢你。”泽新望着那漫天落花,转头搂着身旁婀娜娇媚的晓柔:“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下第三个,也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广玄冰雕玉刻的绝美容颜上露出一个简单的笑意,妖治的叫人失神:“我明白了。”

七七却笑了:“陵儿带了这个孩子回来,怕是真的要颠倒众生了。”

“颠倒众生。应该的。”

延秋拉住子夏和广玄的手:“哥哥,以后延秋也会成亲吗?”

只见那两个孩子立刻转头,面上一副肃然,竟然异口同声的道:“当然不行!”

两片花瓣花舞而来,那场花瓣雨居然飞来了竹门,还往山下的村庄飞去。

众人在喜色之中笑成孩子。

麒麟们最喜欢在冰室里面待着,五只麒麟走到白畅身边,用额头碰了碰他。光芒过后依旧是死寂。

龙脉从门外飞进来,不知道吼了些什么,麒麟们立刻欢呼奔腾而去。

冰石上的人呼吸乱了几分,若醒不醒。

时光之快,转瞬即逝。

李家内部战乱之后,李航新先灭李成平支队,半月之后迎接李父入城,李父登基,三月之后,李父因病重退位,李航新称帝。

前前后后,也有十个月之久。

新朝建立,天下大定。

江湖又添新事端,风波不停……

莫笑再次出现在竹门,为的便是徐帆和段思绣的喜帖。

梅林大喜,故人也好,旧人也好,总归还是要去一趟的。

广陵将手里的喜帖放在木桌上,笑语嫣然的问:“你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是打算过段时间再动身,你可是现在动身?”

被问的人稍稍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头喝茶。

“莫笑可是说了啊,麓扬这段时间击败了江湖上不少高手,就连洛非笑和他过招都要留神着,他都孤单到只能以武作伴了,你再不回去……徐帆一旦成亲,你就不怕你的好弟弟抑郁而终?”

“我回去当真好吗?”他叹气:“若是被人发现。”

“白畅已死,你如今是谁,你自己不知道吗?”广陵扔下一个包袱:“回去吧,若是真的有事情,还有我们呢,大不了就给你杀了李航新。我们这里一大堆能当皇帝的人。”

“你说话这么不负责任……”白衣人微微摇头,却拿起来了那行李:“那我便走了。”

“送你下山。”广陵对着身后的竹楼喊了一声:“这里有人要走了,你们怎么说啊。”

一大堆人从竹楼中飞出来,就连麒麟和龙脉都奔腾而来:“送你下山。”

淇大手一挥:“你们都回去吧。我和陵儿送他,顺带着买些肉和鱼回来。”

众人都点头,纷纷道别。

麓扬的冷梅剑越发的出生入化,挽阳每日都跟着他从日出练到日落,师徒二人醉心武学,也不知是在逃避些什么。

那日清晨,麓扬正在花海之中练剑,怀中的燕莲扇不小心掉落出来,他有些苦恼的看着那扇子,想着要不做个口袋放在心口。

“门主。”梅林弟子小心的上前来。

他回身,笑容有些虚假,和白畅常常挂在嘴角的笑意很相似:“何事?”

“梅林外来了一个人,带着纱笠,不肯露面,说是门主您的朋友。”

“纱笠?”

“嗯。”那弟子将手里的篮子递过去:“他还说,我把这个给您,您就知道他是谁了。”

麓扬接过那小小的锦盒,打开之后……

双目露慌乱,转身便往梅林大门飞去,所经之处带起大片繁花簌簌而落。

山间烟雾袅袅,四处都是飘逸的白云,下一秒就会化成露水落在指尖,海棠数里,娇女敕而放。

笨重高耸的大门上布满了绿藤和青苔。

门中飞出一黄衫少年,手里握着一个锦盒,锦盒之中仅是一个简单至粗陋的发尾绾。

门外带着纱笠的人,见他出来,立刻将头上的纱笠月兑下俊逸宁人的面孔,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别来无恙。”

麓扬笑出荒唐的眼泪,大喊道:“你们这么骗我就不怕我揍你吗?”

“我打不过你,但是广陵打得过。她骗你的,当时我也不清醒啊。”

“你没死?”

“假死而已。”

那人走上前,四处海棠花飞,脚下全都稚女敕的花瓣:“杨麓已死,白畅已死。我如今无名无姓,无材无势,想起当年麓门主邀请在下于梅林安度余生,不知当年之言,现在可否算数。”

“麓扬一向一诺千金,不比某人屡次失信。”

“那某人先给麓门主赔个不是。”

“沁儿,进来吧。”

“能不能换个名字啊。”他走上前。

麓扬负手而立,领着白畅入门:“人在屋檐下,你就好好的低头吧。”

走进花海,只见徐帆正和段思绣情意绵长,你侬我侬,回头看见沁儿,立刻双目圆睁,惊慌失措:“你是?啊?”

沁儿叹气道:“你们能不能别一副见鬼的模样?我没死。我活着呢,广陵骗你们的。”

“……”

“……”

“是他。”徐帆望着那边的白衣人:“这种欠打的语气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了。”

麓扬将怀中的燕莲扇递过去:“我保存的很好,物归原主。”

“我本来是说要你给挽阳的,看来是你没有悟道这个境界啊。”

麓扬作势要去抢:“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拿给挽阳。”

“我人都回来了,还给什么啊,我自己留着。”他拿回扇子道:“你们自己玩吧,我去找洛世叔,好歹和他说一声。”

麓扬欢天喜地的追上去:“一起啊,那么着急干什么。”

段思绣掩面而笑:“所以说啊,这麓扬啊,只有白畅能治他。”

“对了,他以后就叫白沁了,你们别喊错了啊。”

“你给我滚。”

又闹开了。

满园桃李闹春风,段思绣一早便被喜婆们来回折腾。

见那红妆十里,喜色漫天。

梅林办喜事,自然是江湖上的大事情,这一大早便是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流水宴上的菜肴更是数不胜数,各大门派送来的贺礼更是名贵夺目。

这热闹的程度远远的胜过当年之门之争,

徐帆一早便站在山门口穿着一身红衣,喜气洋洋的接待着前来贺喜的宾客,梅林老重的大门上挂着喜色的红绸缎和花球,与那碧绿的苔痕形成鲜明的对比,倒也是可爱。

面上的笑意都快要僵住,麓扬在门派之内安排众人休息,归置位置。

转头去看,白畅还躲在园子里面画画。

一脚踹开厢房的门:“你倒好啊,在这里偷懒?”

“我呢,还是不太适合出去的。”白畅换了一身秋水色的长衫,霁月清风。眉眼之中带着几分轻松:“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在这里,到底还是不好。晚上观礼的时候我会去的,你呢,就不要来烦我了,快去做好你的门主之位。”

“我偷个懒吧。”麓扬转身在榻上躺下:“累死我了,一大早就这么闹,徐帆说这婚礼要摆上三天……比打仗还累呢。”

白畅笔下的仙鹤如栩如生,提上自己的名字,他笑道:“你应该心疼一下徐帆,他可是一早就在门外迎客了,肯定比你辛苦。”

“你这不是废话嘛,他娶媳妇啊。”麓扬坐起身走到白畅身边:“我看看,你画的什么。”

“你懂画吗?”

“不懂。”

“那你看什么。别烦我。咱们挽阳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接待武林中人,你连个孩子都比不上吗?”

“你把纱笠带着,走吧,一块出去就是了,外面挺热闹的。”

“我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等着梅林完蛋吧。”白畅接过那纱笠扔到椅子上:“快走,快走。”

麓扬负手而立:“广陵他们可是快要来了啊,你不去迎接一下?”

“不早说。”白畅拿着纱笠就往外走。

某位被嫌弃的门主立刻叫嚣起来了:“嘿!你还不拿我当个门主啊。”还忙还是跟上去了。

花海之中处处都是关上春色的人,麓扬不断的和那些人打招呼,白畅直径而去傲慢不羁。

走到正门口,徐帆回身就看到带着纱笠将面容遮的结结实实的人:“真是感动,你居然会出来看我。”

白畅面上的纱幔被微风吹动露出微红的唇,带着坏笑:“你这脸都快要僵住了。”

“可不是嘛。”徐帆望着那山脚下的人:“我还不知道成亲这么累呢。”

白畅笑道:“我送你的大礼,你可看了?”

徐帆那脸立刻便红的和衣服一个颜色,耳朵上都染上了羞赧:“你那个礼……”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看了,别这么不好意思啊,这男女欢好本就是伦常,你和我弟妹啊,快点生个女圭女圭出来给我们挽阳做个伴。别叫我堂弟整天一个人孤苦,你说是吧。”

徐帆提脚就要出踹他:“你大白天的说这些,你害臊不害臊啊。”

“我当然不害臊啊,我有什么好害臊的。”白畅上前:“这良辰美景啊,你可要好好把握。兄弟还给你准备了些别的东西,保准你们两个欲仙欲死。”

徐帆面红耳赤也不再反驳了。

麓扬出了门就看到徐帆一副吃瘪的样子,白畅在一旁摇着扇子,一副闲然的表情。

“你又欺负徐帆?”麓扬道:“他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我没欺负他。”白畅无辜的开口:“我只是和他讨论一下,关于彭祖这位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好东西。”

“彭祖?”麓扬迷惑:“彭祖是谁啊。”

门中走出来的洛非笑放声而笑:“沁儿,不许欺负他们两个。”

白畅立刻应声,走到徐帆的身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我小时候偷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很乐意和你分享我的心得。”

徐帆差点就挥起鞭子。

前来的是三清观的冥虚道长还有两位道姑,都是江湖人赫赫有名的老前辈,洛非笑出门便是为了迎接这几位。

“恭贺徐帆少侠新婚之喜。”老道长微微点头,一柄拂尘扫去千般红尘。

“多谢道长。斋菜已为几位准备好,望几位这几日能玩的欢喜。”徐帆恭敬道。

洛非笑迎着那几位进去了梅林,花海之中落花盘旋,处处娇女敕万千,整个梅林都笼罩在暖意与粉女敕之中。

麓扬回身,拉着白畅接着问:“彭祖是谁啊。”

“不可说。”白畅轻笑起来:“你以后娶了媳妇了,我再告诉你,徐帆和弟妹有的大礼,我全都给你备一份。”

“弟妹?徐帆的年岁比你大啊。”

白畅一下子沉默了……

那边的徐帆眉眼之中立刻露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欢喜:“哎呀,原来你比我小啊。既然这样,为兄也就不和你一般计较了。为人兄长总要承受来自弟弟的不懂事。可对?”

“我什么是你弟弟了,你也不是我兄长。”白畅转身就去踹麓扬:“你嘴怎么那么快啊。”

麓扬打着哈切:“你一直都说我是你弟弟,但是吧……我其实不知道我今年多大,说不准我是哥哥呢。”

这边闹得正欢,山下传来两声笑意:“你们这哥哥弟弟的闹得倒是欢喜啊。”

酒狂浣花带着贺礼还有某个叽叽喳喳的姑娘来了。

念木一看到麓扬,眸中的光霎时便明亮起来。

白畅隔着白纱也能看到少女面上的欣喜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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