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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墨寻沁儿

麓扬摇头:“我问了,你也不会说。”

屋外的雨更大了,倾盆而下……

白畅说话的声音都快要被覆盖。

“麓扬……你既然知道我不会说……那你为什么还想要知道呢。”白畅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就这件事……你能不能别知道,除了你想要问的这件事,我什么都能告诉你,什么都给你,我的都是你的。”他转过头:“别问我到底是谁,别问宇文嫣然,什么都别问,相信我……”他蹙眉:“知道了这些对你没有好处。”

麓扬更是不解:“你什么都能给我……”话道嘴边,他停下来了,换了一个方式问:“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怎么办?”

“那可能就是命吧,其实只要你自己不想知道,谁也不可能告诉你。”

“我说不过你……”麓扬摇头:“我不问了,我也不纠结了,你都说你什么都给能给我了,雪山之下你连命都可以给我……确实什么都能给。”

“嗯。千万别问。”白畅轻松的笑起来。

梅林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很快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麓扬看着身边的白畅:“你饿吗?我去食堂给你要些吃的。”

“算了吧,你们这里的破食堂,还不如路边的粽子鸡呢。”

“成啊,我下山去给你买。”

“那么远,你回来都凉了,你以为你是广陵吗?上山下山不过转瞬之间?”

天边传来两声长啸,是龙脉的声音。

这大雨中,飘过来一阵幽香,清冷的很……

青衣如烟从空中落下,手中还撑着一把竹伞,少女站在竹园的围墙上,晃动着手中的竹篮:“不知道是谁在说要吃粽子鸡?”

天籁银铃……

少女的身后飞来两个人,稳稳的落在园中……

那黄衣少年身边的白衣青年抬起双眸,凤眼生威,嘴角却带着一丝看不懂的苦笑,他盯着那边的白畅道:“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白畅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下一步便要走进雨中:“墨寻。”

“沁儿哥哥。”怀瑾冲上前来,半身雨气的围着白畅转悠:“你长大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怀瑾。”

一副稚儿的模样。

“你……”白畅看着怀瑾眼中天真和**。

墨寻和广陵都上前,墨寻解释道:“当年屠杀的时候,他为了救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就是这个模样了。”

“我记得……他从前很聪明。很聪明……”白畅说话的声音,越渐的消沉下去。

雨声又大了起来,怀瑾肩头的青鸟在雨中飞旋了两圈,最后落在广陵的身边,女子带着温和不失潋滟的笑意:“麓扬,你这幅表情可是不欢迎我们?”

“他们认识?”麓扬细细的盯着面前的墨寻和怀瑾:“看样子你们几个是从小就认识的人。”

“他们之间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都不清楚。”广陵将手里的粽子鸡扔到麓扬怀里面:“去把,热一下,都饿了。”

麓扬低下头笑道:“生火热吗?这下雨天的。”

“叫你用真气。”广陵率先进去了屋子,怀瑾偷偷的小心的看了一眼麓扬,对他小心翼翼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追进去找广陵了,声音带着孩子的稚女敕:“陵儿,这屋子好热啊,你这有炉火。这个炉火和咱们竹门的怎么不一样?”

“当然不是一样的,这是碳火。”广陵回身看着那还站在门外的三个人:“你们打算在外面吃东西吗?”

墨寻点头笑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直接请我们进去吗?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麓扬提着篮子进去了:“真气就算吧,这里有碳火直接放在上面烤火就行。”

墨寻看着白畅的脸色笑道:“你这脸色都快和当年罗管家一样了,进来,我给你瞧瞧。”

“你瞧瞧?”白畅去扶他的手臂,算是被搀扶着进来的:“你还是个大夫不成?”

“怀瑾病了这么多年,我见识了江湖上多少名医,神医,他们的本事我也学了不少,治治你想来不是难事。”

他苍白的笑了两声:“我记得你从前最厌烦药炉那些东西,说是有一股怪味道。”

“嗯,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只是……”墨寻微微闭上双眼,可叹道:“药能就救命啊,能救命就是好东西。”

广陵给怀瑾剥开了一个,那个孩子张口就吃,她给他理了理额角边的头发,目光温柔如水:“慢点吃,你看看,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不着急。”

“嗯。”嘴上含糊的回答着,却还是大口吞咽着,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真。

广陵又剥了一个,给正在发呆的麓扬,那人盯着碳火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是这个半痴呆的状态?”

麓扬摇头,接过广陵给他的食物,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吃的很慢。

见麓扬不说,她便不问了。

那边的墨寻查看了许久,最后蹙眉道:“你若是不停止你练的那个心法,你活不过三个月。”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墨寻还有意识的用真气放低了自己的声音的传播。

“我知道。”白畅了然的笑道:“你可有什么能让我看起来正常一点的法子?”

“那件事不是非你不可。”

“那件事,非我不可。”白畅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咱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当年被灭门的不止你一家,咱们两个也算的上是同病相怜了,你就莫要再劝我,我这个人是个死脑筋,不听劝,你再想想,上天让我去黑庄……”

“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墨寻坐在那处,不知道该不该说……

若是告诉白畅……这一切其实都是先知阁决定了,他又要如何看待这件事。

“你想的是牺牲你一个,所有人都能团圆了是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白畅咳了几声,转头就去看外面的麓扬:“你瞧着,那小子不是替我活的很好吗?”

“听到麓扬的名字的时候我便疑心过…”墨寻叹道:“可是在梅林偷看过,却发现他不是你。”

“给了他也好,这样世人便真的认为,杨麓已经死了。”说道这里白畅握紧拳头:“他也确实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那……既然他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是白畅,那白畅为什么还要帮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复仇呢。”

白畅握紧被子的手,松动了一下,他讨喜的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口齿倒是凌厉了不少。”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陵儿这段时间功力大涨,未必不能在四月的时候达到天微境界。”

“这么多年了,江湖上除了毕方还有希耀,你就告诉我,还有谁,能达到天微境界?”白畅无奈笑道:“若是那位前朝皇子没有死的话,想来……他是有可能的,你我也明白,广陵今日所有的成就虽然已经叫世间的人望尘莫及,却还是比不过那位,更不要说达到天微境界了,这天微境界若是真的想要窥破就能窥破,你们竹门的人当年便不能遇上灭门之灾。”

“不会遇上灭门之灾……”墨寻冷笑出声:“说到底还是你的口才更好一点,我哪里能比的上你?”

“我家世代簪缨为官,这官字两个口,你自然比不上我。”

屋外的人除了广陵,另外两个人是听不见那边谈话的声音,二师兄一个人吃了三个粽子鸡,吃饱了就有些困顿,趴在塌上就睡了。

麓扬见他这般便道:“他可是有什么病痛?”

“二师兄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醒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身体也一直都不太好,不过他从前聪慧至极,就算只有是十岁的孩童智力,也比一般的成年人要聪慧上许多。”

“他就是你的徒弟?”

“嗯,这个就是我的徒弟,因为他身子太弱了,很多真气都学不了,学了那些反而对他的身体有害处,我便根据毕方心法改变出来一套心法,叫他练功的同时还能护住自己的心脉,虽然进展比起旁人要慢一些,不过好在稳扎稳打,突破了一个关口之后很快就能追上我们了。”

“他也是化灵……”麓扬道:“你们竹门的人,都是化灵。”

“我们都是历经心中痛苦之后才得到了进阶化灵的资格,二师兄他不一样,他是修炼功力,没有丝毫的苦恼就这么进阶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上苍的庇护。”

“上苍的庇护。”

广陵眨着眼睛,拿起一旁的毯子给他盖上:“你知道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麓扬却摇头:“不知道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与其瞒着不如一开始就说明。”

她转头去看麓扬,这会就算麓扬再怎么说自己没事,广陵多少也都能猜出来,这个人到底是郁闷些什么了。

“白畅都告诉你了?”她叹气。

“没有都告诉,只是说了一半而已。”

“一半?”广陵笑了,理了理自己的裙边的水花纹路,俏丽又明艳,海棠春睡般的笑意在面上浮现:“他若是只说了一半,你绝不会这么郁闷。所以说……知道的太多并不好。”

“你劝我?”

“我不是劝你,我没有那个心思来劝你什么,想来……我劝你,你也不会听。”

“嗯。”麓扬道:“白畅说,他要去赴死,而且……对付杨泰只有他能做到,听你的语气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看,他宁愿告诉你,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真不明白,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为什么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欺骗我,隐瞒我呢?”

广陵摇头,笑的无奈:“白畅没有告诉我们,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我能感觉到他依稀要做些什么,还有……我确实知道黑庄之中有对付万物归元的办法,但是……这件事是莫笑告诉我的,不是白畅自己说的。”

她抬头去看窗外的春雨,春雨还带着几分寒气,带着几分凉意,叫人心慌难耐,苍凉无尽:“他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而已,你不能埋怨他什么,按照他的性子,他对你已经是知无不言了,你若是再说他什么事情都瞒着你,我都该替他难过了。”

“你们不知道?”

“是啊,是莫笑告诉我们,说白畅才是对付杨泰的唯一办法,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想来,就算去问他,他也不会说。”广陵摇头面带着难色:“你误会他了。”

麓扬不解的看着广陵:“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问,我看看我能不能回答。”

“你知道白畅是谁吗?或者说……你知道宇文嫣然是谁吗?”

“我……不知道宇文嫣然是谁。”广陵移开目光:“但是……我大师兄应该知道。”

“他不会告诉我。”

“嗯,他不会告诉你。”

麓扬点头,目光有些悲伤:“所以,白畅是谁,很重要,重要到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门主也是……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广陵伸手去揉了麓扬的脑袋:“大傻子,这件事你不能知道,你若是知道了,定然会伤心,会难过的。”

“如今,我也不高兴啊。”

“嗯,所以……你知道白畅是谁,你肯定会更加的难过,更加的不高兴。都是为了你好,虽然这个做法是自私了一点,但是我理解白畅。所以,即使我知道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广陵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哄骗孩子的语调。

“你的诚实,让我觉得很不爽。”麓扬莫名的笑了,也不知道是被气还是被闹得。

“不爽?那你和我打一架啊,你打得过我吗?打不过,你就更加不爽了。”

少年拿起一旁的粽子鸡,大口的咬了起来:“我明白了,我以后不问了,也不查了,若是有一日我真的知道了真相,你们几个的苦心,或许我就明白了。”

广陵的脸被火烤的有些发红,她闭上双眼,笑的婉转:“那就祝愿麓门主一生一世都不要明白这份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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