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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奇怪老人

泽新蹙眉,晓柔拉着泽新的衣袖:“这老人家什么都知道,应该是从前的人。”

“从前的人到不至于,他看起来是真的苍老了,应该也有六七十岁了。”

“嗯。”

白畅望着老人身下精巧的轮椅笑道:“老人家,你们这里的造船技术都很高明,您的轮椅也很厉害啊。”

老人看了白畅一眼,最后定睛在他手中的燕莲扇上:“燕莲扇。也是好宝贝啊。”

他似是疯言疯语一般,侧过身子去看泽新和晓柔:“你们两个用的是什么兵器啊,他们三个的宝贝,可都是能载入悬剑崖名器册的。”

白畅与广陵对视一眼,果然与他们想的一般。

泽新将自己的长刀拿出,那老人目色大喜:“居然是赤练黑月刀,这刀你平日里是叫它赤练呢,还是黑月呢?”

“想起那个,便叫那个。”

“那位姑娘把你的武器给我看看吧。”老人说的很慢像是反复犹豫的很久才出声的一样,沙哑的像是年轮碾过的枯叶。

晓柔将那蓝光若紫的双剑取出:“老人家,这剑你可认识?”

老人眯起眼睛,满满的欢喜在面上:“紫霞出云剑。你们这些个小女圭女圭手里的武器,都不可小看啊。”

“老人家您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前进的路呢?”麓扬问。

那老人也不动,坐在那处像是一尊石像:“人间有些地方去不得,有些人见不得。我已说过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任务,还请各位少侠不要多问。”

广陵剑上的比翼鸟儿和蓝儿都发出奇怪的吼叫,就连小红就转身对烟雾中的某处长啸着。

“你在想些什么?”泽新转身就看到广陵盯着暗暗涌动的海水发呆:“面前不知是谁,你还这般发呆?”

广陵站起身,笑问道:“老人家,您可知道凤凰谷已经被地火掩埋从此在世间消失了?”

“从此在世间消失?”那老人将广陵每一个词都听见去,然后缓慢的重复开来,最后露出一抹叫人不解的笑意:“那样也不错。他们走了,他们住的地方也走了。”

“您也是从前的人吗?”

那老人笑道:“年少怒马鲜衣,并非只有你们而已。”他挥挥手:“莫要再往前去了,回头吧,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说罢他拉动轮椅的扳手,那轮子竟然自己滚动起来,慢慢的往山边去了。

瞧着那消失在云烟之中的老人,广陵有些无奈的蹙眉:“不管怎么说,咱们至少把所谓沼气的问题解决了。”

麓扬回身看着那:“你们说那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过去?”

白畅靠在路边的树枝上,手里翻转着燕莲扇:“应该是悬剑崖吧,广陵不是说她方才隐隐看到了青峰了吗?所以……”

泽新道:“这里的造船技术和那老人脚下的轮椅都精湛的很,你们也看的出来,这里虽然敲着落后,可是他们的工艺技术是外面不能相比的。”

“确实如此。”

“悬剑崖本就是锻造和制造名满天下。从未有人知道这悬剑崖在何处,如今想来,倒不是旁人不想进去,而是根本就进不去。”晓柔道:“看这个模样应该是只有云烟四起的时候才会有进入悬剑崖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什么理论。”泽新拉起船绳:“上船吧,既然不能过去,咱们就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之后还要尽快赶到潇水,白畅那个伤,正好静养。”

众人不再逗留,就连常常发呆的广陵都速速上了船。

坐在船上麓扬问了:“你方才在发呆,你在想些什么?”

“我们一共知道了三辈人的事情,第一辈是毕方师祖和希耀高手,这个老人估计也和他们有些关系,或者还包括悬剑崖的一些人,再看第二辈,就是莫笑,天井,洛非笑,平花他们那一辈了,再之后便是我们这一辈。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传承,每一代都有他的故事,每一代都有他的可悲和可怜之处,我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

“想不通什么?”晓柔问:“人生本就是判不得,怨不得,也想不得的。你若是能在一夕之间将这三代人的事情想清楚,也算是你的本事了。适时的安稳下来吧,别闹这些了。”

“我何时闹过。”广陵半倚在船头:“我只是有些感叹而已,人活着一辈子,总归还是要弄明白一些事情吧。不然……不是很亏吗?”

“成,那你想着吧,别把自己想的脑筋不清楚,我就谢天谢地了。”晓柔伸手揉着她的额角:“你想明白了也好。有时候我们还盼着你想明白呢。”

“我若是真的想明白了,岂不是远渡红尘,看破人间了?”

说道这里晓柔的笑意温柔起来,就连眼中的光泽都宛如潺潺流水,心思的柔意全都堆积在指尖,浓的化不来。

“你不会的。”悠然吐露:“你生来就是红尘中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破的。”

白畅坐在那处捂住自己的心口道:“谁生来不是红尘中人,那些远渡红尘的人最终寻求的到底是什么呢?瞧瞧昔日的往生大师,屏南大师,晚尚大师,谁不是得佛门爱怜的高手,最后的下场是什么样子?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吗?”

“其实,看到九华变成如今的模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泽新不再撑船,而是由着那船只顺着海浪慢慢归到岸边,他盘膝在晓柔身边坐下:“昔日我们在九华游闹的时候,是何等的光景,如今又是怎么模样,心中落差如何,并非旁人能知。”

“当日九华众多僧人包围竹门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往生大师泉下有知,心中该是何等悲凉。”晓柔额前的珠子闪着蓝光,广陵顺着那光看过去,依稀还能看到那悬剑崖的模样。

“昔年大派渐渐没落,不过是顺应天理的事情。”麓扬幽幽开口:“如今武林为首的四门,大多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石门已经倾覆自是不谈,萧门小辈中无一能者,难当大任,你们同我说过,徐帆总有一日要入萧门担起大任,我原本不信,可事情发展到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九华为朝廷走狗,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与外戚勾结,被讨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李航新,还有宋家都是越渐做大,江山不是他杨家,迟早的事情。”白畅道:“四大门派的兴起其实也不过是这二十年间的事情,之前哪里有四大门派之谈,各家做大今日它为王,明日它为虎都是有的。不过是时代的变换。麓扬,按照今日的情形,将来若是李航新为帝,你们梅林为天下之首,并不是难事,或者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也不为过。”

“这江山和江湖突然混为一谈,叫人很不舒服啊。”晓柔叹然。

泽新道:“有什么不舒服的,从前不也是如此,叶家当年在的时候,梅林也是一枝独秀,后来到了杨家,却是九华名声大振,如今李航新这一脉,还不知道会如何定论呢。”

月移风清,众人都心生悠然。

晓柔站起身,走到月光最盛之处:“本来是闲聊,居然谈论到各派的发展之上。战事多坎坷,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分出胜负,若有一日你们都要披甲上阵,我都不会觉得吃惊的。”

“披甲上阵的主要原因不过是守护家园,如今我们有何家园可守?不过是内乱而已。”白畅笑道:“如今各为其主,谈不上保家卫国,不过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想要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一个名字而已。”

“你不是好男儿吗?不想留下好名声?”泽新笑道:“难道你就甘心留下污名?”

白畅道:“你们竹门不也是如此吗?明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甘心隐居山林,不理时局。你们本应该是这青史的主人,先不说财力,与人力这些事情,光是这人心,你们便不知道得了多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起兵去争天下吗?”

“我觉得慕容家的子孙去做这皇帝,比起李航新好合适。”

泽新眼眶微微红了,仰头握拳道:“你不觉得叶家的子孙更合适吗?我们慕容家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个已经消弭的王朝,早在几百年前就结束了。”

“叶家?”白畅眉宇轻轻一跳。

听见那边的人道:“从前,我也问过大哥,以他和淇之能,把天下从杨家手里夺回来,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淇还是叶家的嫡长子,合乎礼法,也是正义之师,夺回被抢走的山河,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麓扬少能听到他们提起过去的事情,可每次提起总是叫他不能忘记,总是牢牢的记得,一件也忘不掉。

泽新道:“大哥说,有些事情是需要天意的成全的。”

“天意的成全?”

“难道不是吗?英雄生不逢时,豪杰错遇君主,千里马不见伯乐,人间世事都需要天意的成全。我也曾说过大哥和淇有些畏首畏尾,做事不够狠绝,可如今再去看……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当年是我轻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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