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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常阳水乡

这鱼米之乡确实名不虚传,各种渔船纷扰,马车运货络绎不绝,镖局在这样的地方确实不愁没有生意。

广陵和七七在街头转了两圈,才在鱼龙混杂的街道里面找到徐家镖局,这镖局从外面看来倒是其貌不扬,低调得很,这常阳之中也满是运货的码头和各式各样的镖局,徐家镖局虽然威名在外,却如此低调,真是叫人想不通。

“可要进去?”七七问。

“你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广陵问。

“值钱的到是不少,只是我可舍不得拿出给他乱碰。”

“我也舍不得。”

两个人相视一笑,入了客栈,还是等天晚了再过来,夜探徐家镖局,大不了就打一架还能如何,他们两个化灵的高手在此。

广陵在小二那处打探来了不少关于徐家镖局的事情。

“别说啊,这徐家镖局确实是从十年前突然兴起的,只是他们为人低调的很,就算是常阳的人也不怎么能见到他们,就算是见到也是遮着面的。据说是当年在路上这一家子被西域的人拦截下来,脸上全是烧伤,怕吓着大家。”七七嗤笑起来:“这样听起来确实有理有据,除了怪了一点,也不是不能相信。”

“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城外的衣冠冢要怎么解释?”

“夜探很有必要。”

说道这里,广陵拉住七七的手:“你晚上可不要冲动啊,万一弄出个好歹,咱们两个跑都跑不掉。”

“知道知道,我晚上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广陵满月复怀疑的看着对面信誓旦旦的人:“唉……走了个徐帆来了个七七,都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

“说道这个徐帆,他真的上萧门打了人家门主,抢走了段思绣?”

“你在哪听得书啊。”

“江都啊,我那个时候想混混运气看能不能再梅林遇上你,结果听他们书说的不错,就听了几段。还有啊,段思绣和徐帆的爱情是不是被萧门那些长老打断的?听说他们两个还在小树林里面做了错事啊。”

越说越离谱了。

广陵问:“你听得是不是梅林旧事?”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还有第一版的书呢,都是假的,哪有书里面说的那么曲折,其实就是段思绣从小就爱恋徐帆,徐帆对人家没有意思,这次去梅林段思绣就这么追着徐帆啊,徐帆这小子到了杭州才开窍这才上萧门将段思绣带了下山,一路上都吵着要成亲。”

七七一脸嫌弃:“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长辈阻拦?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第三个人嘛?不会连剑指九华那群老秃驴都是假的吧。”

“剑指老秃驴都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这么没劲。”七七切了一声。

广陵却笑了:“你要怎么有意思啊。来个二女争一男?师门反对,二人叛逃?”

“对啊,戏文就是这样才好看啊。”

“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啊。”

酒菜上来了,两个方吃下几口,门外便走进来一双人,看他们的身形都是很眼熟,那二人都在这斗笠,将面也遮住。

行走江湖的本能,她们立刻将走进那一双人的内力探测了一番,这一试探,立刻便知道面前的一双人是何人了。

七七见木灵脸上出现那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你认得?”

“嗯,认得。”

那边的一双人也认出了这边坐着的广陵,正要离开,门外走进一白衣男子。

熟人,黑庄庄主,白畅。

“没想到在这鱼米之地居然能遇上灵儿姑娘,当真是白某的幸事。”

“白先生客气。”

白畅转念见到七七满是困惑道:“不知道麓扬兄弟他们去了何处?”

“他们去了西边学艺,怕是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白先生若是想他们,我可以为你指一条路。”

“那倒不必了,江湖之上,万事还是不要太刻意为好。”

七七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畅:“这位兄台,如今这酒馆里面不过咱们几个人你还是好好说话,这么文绉绉的真让人觉得郁闷。”

白畅认得眼前的人,某次路过船屋的时候,他见过竹门的人,过目不忘,惊鸿一瞥。

“白某眼拙原来是灵儿姑娘真正的同伴,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在下黑庄白畅。”

“白先生好,叫我七七就好了。”

她们没有请白畅落座的意思,白畅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便在一旁坐下来。

“你在哪认识的这个人?给人感觉心思太多,很不可爱。”

“他接了九华的江湖追杀令,我就去黑庄放了点烟,吓吓他而已。”

七七满目嫌弃:“虽然不是坏人,但是眼睛里面的光泽太多,总觉得这种人啊,一肚子坏水。”

“你啊,安静吃东西吧。”

她没有关心白畅前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他收了她的警告之后应该不会再对她身边的人有什么想法。

吃了东西,又给两个小家伙买了甜食,这天才慢慢黑下来。

她们二人又在路上磨蹭了一段时间,再去徐家的时候,发现那边已经传来刀尖的声音,她们二人飞到高处前去探勘,只见那痴尼姑和疯和尚正在徐家门前和一手执长剑的的人正在对峙。

白畅见她们站在不远处:“你们来了啊。”

“什么情况?”

“徐家当年在路途被灭门,他们两个是逃出来的一对,一个被南山寺收留,一个被北山庵收留,两个一个是聋子,一个是哑巴,他们是兄妹不是情人,不知道为什么被世人传颂成他们两个是一对情人。”

广陵问:“他们如今是来寻仇的?”

“嗯。”

“徐家一家都是假冒的?”

“嗯。”

“他们是西域的间谍?”

“嗯。”

广陵不再说话,七七倒是开口了:“那个持剑的人有化灵的本事,他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

“确实如此。”白畅坐在那处,目光变得有些暗淡,却不再说话了:“我拦过他们两个,只是没用。”

“贸然来寻仇,最后只是死路一条。”七七道。

“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白畅这样道:“我们黑庄每年接下的追杀令都能铺满整个山头,他们两个不过都是那些可怜事件当中的牺牲者而已。”

“你也知道自己挣得是不义之财?”

“那又怎么样呢?黑庄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我不过是黑庄千百年其中一个传承人,当真指望我能改变什么吗?”他像是无奈又是劝服自己一般:“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这件事,又怎么指望旁人来理解这件事?”

白畅又说:“就像他们二人一样,明知道是死路,可是,总归还是要看看南墙长什么样子,我跟过来,也只是为他们两个人收尸而已,我救不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也救不了自己。都是历史问题,世间哪里有两全法呢?”

广陵望着那持剑人,手中的长剑,又细细的观察他的招式:“是西域天网派的归浮剑法。”

“原来是他。”七七这样道。

“你认得他?”广陵反问。

刀光剑影中,七七说:“淇和他打过一架,那个时候你还在睡觉,你没看到。”

“这样啊。”广陵点点头:“他功夫很厉害?”

“那倒没有,三招之内,就分出高下,那人仰天大笑说打的痛快之后便走了。”

“出手吗?”广陵望着那边正在殊死搏斗的三人,那西域人完全占了上风。

“你杀秃驴的时候肯定不希望别人出手,就算是死也肯定不会希望别人出手的。”

广陵靠在七七坐下来:“我倒是觉得这个西域人会给这两个人留条命,淇能出手和他打一场除了这个人的功夫之外,性子定然不会是宵小之辈。”

“可他杀了人家那么多口人。”

“真的是他杀的吗?咱们只看到了衣冠冢而已啊。”

白畅听到此处,上前道:“还望两位出手叫个停,无论如何还是希望真相大白为好。”

二人对视,飞身而下,七七拦住那边两个人黄凤鞭落地绝响,光芒飞扬,将那二人分开。

碧逍剑挡住西域人手中的长剑,二者真气相交,广陵略胜一筹将那人的力道打撒,迫使他后退几步。

西域人万分惊喜:“竹门!!”

广陵和七七对视一眼,这种乱摊子还是不要乱入比较好,只见白畅从天而降,她们两个飞身上了房梁。

坐在那处听他们几个将过去的事情对峙干净。

原来当日杀了徐家人口的人是镖局的老汗努,西域人虽然听命于老汗努却见不得人暴尸荒野,却又怕旁人见到墓碑颇为困惑,只能建了个衣冠冢,将那些人全都带进山洞,在尸体上浇上化尸水,所以,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些衣服。

“这么听起来这个老汗努挺不是东西啊。”七七直言不讳。

“确实。”

听完故事,两个人觉得一切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转身要离开,毕竟杭州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这边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够写好多出戏本子的了。还是算了吧,还是算了。

人间那么多悲催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件件都管呢?

那西域人望着广陵背后的天遥剑道:“淇呢?”

“他过世了。”七七道。

“你是谁?”他望着广陵道。

广陵将手里的碧逍剑横过,潋滟一笑:“我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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