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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四个鬼使抬着一件长约丈余,粗如壮年男子臂腕的兵器过来——伏龙杵!

伏龙杵,顾名思义便知其威力,一杵下去,龙都得打死,千年的道行,一杵即可化为乌有,不足千年道行的,一杵即丧命!

鬼相眼见屠罗鬼祖是真要惩罚屠云岩,声泪俱下的跪地求情:  “帝尊万万不可啊!这伏龙杵威力太盛,少尊只怕承受不住啊,还请换一种处罚吧。”

“帝尊万万不可啊!”殿堂上跪倒一片鬼臣。

“你这逆子,你可知错?”

屠云岩垂目,扶额扣头,“云岩知错!请父亲降罪!”

屠罗鬼祖看一眼儿子,心下也有些不忍,毕竟是亲儿子啊,尤其还是独子。

尽管屠罗鬼祖气的怒火三千丈,向来绝情绝义,可虎毒不食子,对于儿子,心中仍旧存着丝丝的慈爱!

“以后跟那魔女段情绝义,不准再有往来!”

屠罗鬼祖也不舍的真的打他,只是想要吓唬下他,本想等他认错,说些服软的话。

趁着诸臣求情的台阶下去,改其它的稍轻些的处罚,毕竟是伏龙杵啊,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屠云岩闻听父亲的话语,本是伏地,忽的立直了腰身,直愣愣的跪着,道:“孩儿有错,愿受惩罚,但孩儿是真心···喜欢晴阳,还请父亲成全,允许孩儿娶她为妻!”

“什么?你在说一遍?”屠罗鬼祖气的面色铁青,站立起身,往龙台下走。

屠云岩丝毫看不到父亲已经变色的脸,“孩儿从未违逆过父亲的意思,唯独这次,请父亲开恩,成全孩儿!”

“啪——!”一声!

狠狠的一记耳光丢过去,只抽的屠云岩嘴角流血。

屠罗鬼祖怒不可遏的道: “父亲跟你说过多少遍,那是个灾星,要你远离,天下这么多女子,找谁不可,你非要找她!”

“孩儿心悦她,即便她是灾星···!”

“混账,逆子!”

“ 嗵——!”狠狠一脚过去,将屠云岩踹倒!

屠云岩依旧跪直腰板儿,不求饶,不服软,愣着脖子拗着。

从小到大,屠云岩一直是极害怕,极崇敬父亲,一直都是听话的乖乖儿子,很少违背父亲的意思,被管教的很严厉,却不想今日犯起犟来,性子是如此的执拗。

“我在问你一遍!”

“孩儿,就是心悦她!”

屠罗鬼祖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接过伏龙杵,朝屠云岩的后背狠狠打了一杵。

这一杵下去,屠云岩咬牙屏气,死死扛住,一声不吭!只是明显有冷汗从额间留下。

“帝尊不可啊!”

屠罗鬼祖怒斥道:“今日谁在求情,一并处罚!”

台下鬼臣不敢在多嘴,个个伏地扣头不止。

“为父在问你一句,肯不肯与那魔女断绝往来?”

屠云岩不搭话,只是直挺挺的跪着!

“好,好,今日就打死你这逆子!”

又一杵狠狠的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想来是骨断的声音。

屠云岩被打的匍伏在地,依旧咬牙死扛,不肯松口,倔强的又起身,直直的跪好。

屠罗鬼祖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在问你一声肯不肯远离那魔女?”

屠云岩清俊的眸子轻轻的闭上,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逆子···!”

“嗵——!”又一杵落下!

“噗——!”一口鲜血喷出,屠云岩倒地不起。

鬼相扑上前来,挡在屠云岩的身上,哀求道:“帝尊,要打就打老臣吧,少尊年幼,饶过他吧,再打下去,少尊就没命了。”

“帝尊,臣愿替少尊受罚!”

屠罗鬼祖连着打了儿子三杵,打在儿身,痛在父心,皱眉将伏龙杵递给旁边的鬼使,往后一个跄踉,险些晕倒,直觉心口一股血脉直往上冲。

百年前,为儿子渡了一半真气,自身耗损太多修为,为了早日修回气韵,过于操之过急,以致心脉受损,险些走火入魔。

眼下动了怒,更是将心脉冲乱,只是朝堂之上,不敢显露,仍旧死死的克制住,已顶到喉咙的鲜血,咽下血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儿子,道:“把这逆子抬下去,都退了吧!”

说完不等鬼臣们行礼,屠罗鬼祖便朝后堂而去,刚刚转过后堂,便一口急血喷出,慌忙运气,调理心脉。

而屠云岩被鬼使们台下殿,送回他自己住的宫寝——少贤宫!

这三杵下来,足足要损去他三千年的道行,可见屠罗鬼祖也是真真的动了怒。

一日过后!

屠云岩的贴身鬼奴‘玉儿’匆匆向屠罗鬼祖禀告。

“启禀帝尊,少尊不肯用药,已经一日滴水不进了!”

正在运气疗伤的屠罗鬼祖,闻禀,心火更怒:“别管他,由这逆子去死!”

又一日过去,玉儿依旧前去禀告,哭哭啼啼的跪在通明殿外,“启禀帝尊,少尊已经两日滴水不进了!”

屠罗鬼祖听后更是气恼,知道儿子是在与自己赌气,“别管他,由这逆子去死,死了才好!”

第三日,玉儿依旧跪在通明殿外,泣不成声道:“帝尊,少尊已经三日滴水不进,奴婢们怎么劝说都无用,还请帝尊去看望少尊!”

屠罗鬼祖深深的皱眉,不住的摇头叹息,“这孩子性子半点不随我,全随了她母亲那副执拗的性子。”

直到第七日,屠云岩依旧滴水不进,以死相抗,屠罗鬼祖知道,儿子是铁了心要娶那魔女。

终于还是忍不住,前往儿子的住处看望儿子!

卧榻上,屠云岩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少贤宫的鬼奴,鬼使哭哭啼啼的跪了一地。

“还不肯用药吗?”屠罗鬼祖悄悄的问一旁的鬼医。

鬼医无奈的叹气,跪地扣头不止,道:“帝尊,少尊伤势严重,在不用药,只怕···!”

屠罗鬼祖来到床头,看着儿子这幅模样,真真愁坏了自己,恨骂道:“你这不争气的畜牲,为了个女子,跟父亲以命来怄气,还有没有半点少君的样子?”

屠云岩闭目,既不辩解,也不哀求,只是一副等死的模样。

“你在不用药,为父就将少贤宫所有的宫使全部拉去陪葬!”

一地的鬼使,跪地痛声哀求:“少尊,求您用药吧,少尊,求求您用药!”

屠云岩依旧铁了心,不睁眼,不开口。

原本俊逸非凡的面孔,也干枯蜡黄的如霜打的一般,躺在卧榻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

“唉,逆子,太让为父失望了,为父只当没生你这儿子!”屠罗鬼祖气恨的甩袖而去。

一直又过了七日,无论其他鬼使,鬼相,跪地如何请求,屠云岩依旧不为所动。

已经半月滴水不进,口鼻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慢慢的只剩出的气,已经没有进的气。

这伏龙杵的伤势越拖只会越严重,只怕过不了几日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屠罗鬼祖虽无比气恼,可终究是拗不过儿子。

“罢了,罢了,罢了,由他吧!”屠罗鬼祖连叹数声。

“你这孩子,性子怎变的这般执拗,好了,你的心思为父允了,快些用药吧!”

屠云岩已经奄奄一息,听到父亲的许诺,数日来的死扛终于没白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屠罗鬼祖。

屠罗鬼祖无奈的将药碗亲自端了起来,慈爱的看着病入膏肓的儿子,摇头叹息:“岩儿,你怎不吸为父的半点性子,为一个女子值得吗?”

屠云岩闻听又将眼睛闭了起来,将头偏向一旁。

“好好好,为父不管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好起来,你想做什么,为父都不再干涉,只是有一点,别忘了你是鬼都的少君,肩上还有该负的的责任,别光顾着儿女情长!”

屠云岩终于又将眼睛睁开!

屠罗鬼祖将药碗递给玉儿,知道屠云岩已经听到了,只是自己终究还是觉得跟儿子服软,有些不甘,面子也过不去。

“玉儿,喂少尊喝药吧,别让这逆子病死了!”

玉儿将药碗端过,恭恭敬敬的道:“奴婢遵命!”

屠罗鬼祖走后,屠云岩才终于肯张口喝药!

“少尊,帝尊还是很在意您呢,虽嘴上说着气话,可还是随了少尊的心愿!”

屠云岩缅腼一笑,将药一勺一勺的喝了,心中抑制不住的开心,自打听到父亲松口,他便只想身体快些好转,好快些回魔都见晴阳。

即使已经病的奄奄一息,可他心中还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晴阳,他不在,只怕晴阳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不知青龙魔还有没有去找麻烦。

而话说两头!

魔都这边,晴阳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每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就要赶去上早课!

帝师书魔彦,果然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加上他又是青龙魔推举的,对待晴阳,何止一个严厉苛刻!

每日从一大清早,便为晴阳安排好各种要熟读,要学习的课程,一直到日落西山方止。

每日但是应付书魔彦,晴阳已经筋疲力尽,回到宫寝,还要应付青龙魔安插的各种眼线。

连睡觉都被无时无刻的监视,根本不敢仔细的琢磨紫金链中的秘密。

每次也只有沐浴时,唯一的私隐时间,偷偷模模的将紫金链的法印解开,还要时时提防青龙魔派来的眼线看到。

一晃时间过去了月余,今日晴阳还未到起床的时间,直觉胃中一股强烈的反酸冲上来,翻身趴在床头,控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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