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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阳在晕睡中,梦到了父尊,一百年过去了,魔尊一如既往的温柔,面目含笑的望着自己。

这一百年的相思有多苦,或许只有晴阳自己知道!

“父尊,别走,不要离开阳儿!”

梦中魔尊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像隔着一重山一般的遥不可及。

晴阳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到他的身边,眼见魔尊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晴阳急的满头大汗,往前一扑,却一脚踩空坠落悬崖!

“父尊!”晴阳大叫一声,猛一下惊醒!

睁眼一看,眼顶是一层浅蓝色的床幔,蓝色的围幔半开,搭在一轮精致的银勾上!

屋内光线暗淡,透过若隐若现的薄纱围幔,晴阳往边上看,暗黄的烛光下,立着一修长挺立的男人身影。

那男子侧身而立,一袭宽松的白锦素衣,未束腰带,却依然看出宽肩窄腰的绝佳身姿。

一头及腰的墨发,未束冠,却更显飘逸儒俊,浑身透着一股清冷纯净的气息,从后面看,格外玉树临风!

“ 父尊,您出关了!”晴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掀开被子,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从身后将那男子紧紧抱住!

“父尊,阳儿好想你,好想你,这一百年您可知道阳儿相思的有多苦…。”

那男子被晴阳抱住,先是一喜,后听到她的叫声,心又一颤,隐去了欣喜,想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

可他刚一动,晴阳便将他抱的更紧,整个身子紧紧贴住他的后背。

透过薄薄的衣物,可以感受到她柔软起伏的胸脯在巨烈的颤动!

她的眼泪透过薄质的衣物,印湿他的后背,晴阳哭的汹湧,抱住他的双臂,仿似抱着落水的救命稻草一般!

“阳儿!”那男子轻声唤了一声!

晴阳闻声,心一颤,从刚刚的梦呓中清醒许多!

晴阳慌忙将那男子放开,往后退了两步!

语带羞怒的道:“怎么是你?”

屠云岩默默的转身,伸手自她脸庞轻轻摩挲,道:“阳儿!”

晴阳往后撤身,避开他的手,又坐回床上回神!

或许美女俊男多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

屠云岩的身形与魔尊的身形极相似,连高度都相差无几!

从前屠云岩多是着玄衣,佩玉带,高冠束发,看起来威严中带着华贵,透着一股不可逼视的庄重。

而魔尊却洽洽相反,素来只爱着素洁的衣物,平日里更不爱束发,着衣也较喜爱简质舒适!

而今屠云岩这样的装扮,从后影看,却实与魔尊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魔尊渡了一半修为给他,所以屠云岩的气韵中,也透着几分魔尊独有的冷冽清峻!

加上昏黄的烛光下,也就难怪晴阳会错认了!

晴阳回了一下神,只觉手指传来阵阵疼痛,才想起自己的手指被采薇公主踩断了!

晴阳底头看了下,手指已被处理好了,食指缠着层层纱帛,手掌打着夹板,看起来跟个笨拙的熊掌似的。

“这是哪里?”晴阳说着四下张望了一下!

只见此处虽不是很大,却格外干净雅致,摆设很少,却样样独特!

屠云岩淡淡的道:“这是我住的房间啊!”

“我怎么在这?”晴阳说着就站立起身,抬了抬手臂,虽然还是痛,却还能承受!

屠云岩沒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神情,有关心 ,有责怪,有伤感,有疑问!

只是晴阳读不懂这复杂的眼神,见他不回答,又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暗自觉得这话问的多余。

除了他,还会是谁带自己到这,那很显然,自己的断指也是他处理好的!

可就算是这样,晴阳心中还是憋着一团火,更别提跟他道谢了!

晴阳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屠云岩却上前一步将她拦住,道:“药马上就煎好了!把药喝了再走。”

晴阳一怔,才看到他的旁边摆了一个炆药的药炉!

炉子上一个紫砂药炉,袅袅白烟,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想屠云岩身为鬼族的少尊,从来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想不到竟然也懂炆药!

“这什么药?能喝吗?”晴阳对他熬的药,表现的极怀疑,一面嫌弃的问道。

屠云岩沒好气的白她一眼,道:“自然是医你手指的药,不然还能是什么药。”

“那谁知道去,你这么讨厌我,万一弄点泄药什么的整我!”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屠云岩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晴阳不敢跟他对视,嗔道:“谁让你老欺负我来着,我告诉你,我这次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屠云岩将药罐子从火炉中端起来,拿过一个玉瓷碗,把着罐炳,将浓黑的药汤从罐子中倒出来!

满满一碗药汤,冒着热气!

晴阳一看,马上脚底抹油就想跑!

自己可是最怕苦的东西,有一点点的苦味,都接受不了,更别说这么一大碗又苦,又难喝的中药!

就是这么一碗加了蜜糖,燕窝的参灵汤,她都不肯喝,更何况中药呼!

屠云岩见她想跑,直接大手一伸,将她抓一只小鸡似的抓住!

“你想跑到哪里去?把药乖乖喝了!”

晴阳对着屠云岩灿烂一笑,道:“我沒事,我身体好的很,这点小伤用不着喝药!”

说完将手臂抬起来,在屠云岩面前晃了晃,道:“你看,我好的很。”

屠云岩将她摁在凳子上,冷声道:“别废话,不把药喝了,休想出这个门!”

“喂,好师侄,你的心意,师叔我心领了,你打我的事呢,我也不追究了,这药嘛,你留着自己喝!”

说着晴阳就想站起身,刚起了一半身子,便又被屠云岩按回原位。

“谁是你师侄,老老实实将药喝了,不然我就??!”

“就怎样?还想打我?我可是你师叔,你再敢打我,就是忤逆不孝!”

屠云岩拿过一个白瓷的勺子,自药碗中舀了一勺汤药,放嘴角吹了一下,送到晴阳面前!

“莫多说废话,不把药喝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晴阳无奈的瞪他一眼,仍想找理由不喝!

“我怎么知道这药有沒有毒,万一你放了??!”

话沒说完,屠云岩将勺子放自己嘴边砸巴了半勺,又将勺子递到晴阳嘴边!

“这下你放心了吧?来张嘴!”

晴阳一脸嫌弃的道:“你都喝过了,让我怎么喝?”

“少废话,让我用手喂你,还是用嘴喂你,你自己选!”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自己喝行不?”

晴阳说着就想接过药碗,却被屠云岩将她的手抓住。

戏谑一笑,道:“你手不方便,万一打翻了药,再烫到多不好。”

晴阳一听,恨恨的盯着他,暗骂:“这死闷葫芦,是我肚子里的虫吗!这都被他猜到了!”

最后无奈,只得乖乖的将那半勺药喝了!

药一入口,只苦的晴阳皱眉翻白眼,还未从苦劲中回过神,另一勺已又到了嘴边!

勉強喝了几勺,晴阳便死活不肯再张嘴,一副要吐反呕的样子!

“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全吐了。”

屠云岩见此,也只得作罢。

好歹喝了几口,等下万一全给吐了,更是糟心,只得放过她。

“药我也喝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屠云岩冷淡的看着晴阳,道:“我想跟你聊几句。”

“改天再说吧,我今天没空。”晴阳生怕他在提起退婚的事,抬脚就想走。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吗?”

“你什么意思?”

“我如果是你,我就会好好珍惜机会,认真对待自己,将自己变得更强。”

晴阳抬眼看了下屠云岩,见他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关切,显得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

屠云岩道:“如果你还是像从前那般,对什么都不用心,我想你就算是拜在最厉害的师傅门下,依然什么也学不到。”

晴阳不屑一顾的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心在学习?”

“ 难道你有用心吗?”

“就那些门规,戒律有什么好学的。”

“你连最简单的都学不好,你以为你能学到高深的东西吗?换句话说,你连最简单的走路都不会,怎么学跑。”

晴阳一怔,低下头来,若有所思。

确实,从前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些,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怎样的路。

打她记事起,父尊便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只需活着,充分享受着父尊的宠爱就可以了。

只要是自己想要的,父尊都会满足她,她不懂什么叫忧愁,在魔尊的巨大羽翼下,她活的很自在。

若不是出了魔都,撞上血魔老祖,险些丧命,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便的很强。

而过去一百年里,她虽然也意识到,即使有父尊这个巨大的靠山在。

可总归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自己也还是要学点本事防身。

在魔都的在习礼堂,各个夫子因她是少主,并不敢真正的严格教导她,导致晴阳十分的懒散,学什么都是半桶水,学不成个样子。

而如今屠云岩这么讲,晴阳心里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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