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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眼线

奚络就转颐看了眼一旁与自己比肩而坐的某王有高大威严的梁孝文王殿下在此督阵震摄,即便不发一语,气势上也够这木香喝一壶的!

但某王自始至终当真什么也未说,只看着自家王妃处置这木香。奚络清楚,木香乃大夫人所送,大夫人与北宫景福殿里的马贵人又是堂姊妹关系,马贵人又育有五皇子与舞阳公主,说到底,这木香通风报信与北宫景福殿,无非就是大夫人借她奚络之名,安插在六皇子府里的眼线!

往深里说,其实也就是马贵人安插在六皇子府里的眼线!抑或说成是五皇子,也未尝不可……

可这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不能外泄,稍有处置不当,便会打草惊蛇,影响了两位皇子间的感情。但若不严惩这背后捅刀的木香,又不足以服众。

一时间,奚络顿感头大如斗因为她属实下不了狠手。

早就熟知自家王妃心理的某王,则眸而笑,斜斜瞟了眼奚络那难以抉择的小脸,半晌才道:“……王妃殿下如此重情重义,看来是舍不得自己从西平齐坞带来的陪媵之人。”

之后转向侯览:“也罢,永巷长,放过这背主求荣的狗奴才一马!噢,不对,这主子原该是西平齐氏的大夫人才是,我梁孝文王府怎么也该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大夫人一个面子才对!那便罚份例三个月吧,都退下吧。”某王朝侯览挥了挥手,命其带人退下。却在奚络不注意之际,又向侯览使了下眼色。

侯览会意,带人退出了孝文殿。

只罚了三个月的月例,的确够给奚络面子了。奚络便感激地看了宗褚一眼。

见大殿内无有旁人,某王这才噗嗤一笑,道:“萱儿是怕坏了小王与五皇子的兄弟之情吧?”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叉手一揖:“小王多谢王妃殿下的体贴与体恤,小王不胜感念,感激莫名,铭感在心……简直说也说不完,道也道不尽……”越说越水,离题万里了。

奚络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正自滔滔不绝的某王!

某王即刻停掉,却又不甘心被打断,顿了下又道:“萱儿,兄弟阋墙那是民间的说法,天家诸皇子之间便是你死我活的夺嫡之争,容不得半点闪失,稍有不慎便……”某王一双好看的眸底深处,现出一抹幽黯之色,仿佛经历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似的,痛楚深重,却也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奚络却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后世那些个网文电视的,可没少有这样的题材!

便情不自禁伸出一双小手,握住了某王的一只大手:“殿下不是有封国领地吗?大不了,日后安居梁国,永不踏足这京师之地,也可安享一世,怕他作甚!”

某王立刻反握住自家王妃的一双小手,动情地问:“那……萱儿可要陪着宗褚一世?”

“这还用问吗?萱儿岂能离开殿下!”奚络似看白痴般地睨了眼宗褚。

某王的眼底深处就现出化也化不开的浓稠情意来。

揽过自家王妃的肩头便欲图谋不轨!

却被奚络接下来的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再者说了,不是有汉家故事吗皇室之妻妾不得改醮和再醮!萱儿即便有那和离之心,又岂能离得开殿下!就像三皇嫂耿娥皇,能离得开三殿下吗?殿下说,是这个理儿不?”

某王的喉结处就梗了梗,生生将汹涌的火热压了下去。

奚络的水眸深处,便似小狐狸得逞般,闪出一抹慧黠之意来。

可显然道行不深,竟被某王不期然抬首,一眼瞧出了破绽!

这下某王再不迟疑,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尽尝芳泽……

隔日早起梳妆,奚络对着模糊的铜镜,瞧了瞧自己脖颈处那一串草莓红痕,止不住自怨自艾:都怪自己多嘴逞能,招惹了他宗褚!这下好了,丢人现眼可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恰在此时,一身臭汗的宗褚回至寝殿内,见到自家王妃正对镜贴花黄,便凑过来低低赞叹:“萱儿这个梳妆很是别致,嗯,不错,花黄贴在脖颈处,当真新奇又别致!大皇嫂若是见了,还不得立时学了去!”

接着又模了模下颌,故作深沉地道:“大皇嫂的愁眉啼妆容,龋齿笑堕马髻,被世人唤作了梁氏时妆,现下萱儿的妆扮,当可唤作齐氏时妆!想来今日宫里前来参加喜宴的人,必定少不了,萱儿这齐氏时妆想不出名都不能够了!”

说着话,某王又轻吹一口气,力道大小拿捏的刚刚好,直将脖颈处的一片花黄吹掀起来,露出了底下一个隐藏的红红吻痕!

“呀!原来乾坤藏在这里,小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某王边说边迅捷无比地弹开尺许远,躲过了自家王妃的一记眼刀,却又不吝溢美之词:“噫,不过萱儿眼下这一圈的七颗花黄,贴得甚妙,不啻为夜里闪烁的北斗七星,又与这脖颈处的遥相呼应,当真耀眼夺目得很呐!”这回说完,某王便不再调侃,转身梳洗不提。

某王果然乌鸦嘴,待奚络与宗褚合体出现在太子东宫北宫承光殿之际,等候观礼的权贵夫人、大家贵女,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奚络的花黄贴处,目露出惊叹艳羡之色!

奚络就不自然地缩了缩,以期藏身高大的宗褚身后。

而有人却不想奚络好过,当先便行至近前,伸手欲模那脖颈处的一串花黄,一探究竟!

某王却巧妙地一个挺身,那只手便抚上了他那坚实的胸膛!

“郦邑皇妹,您这是要作甚?难不成手痒了,没处安放?”某王黑着脸,双目却朝郦邑长公主施展出他那招牌式的眸一笑。

“哟,六皇兄,这么疼惜我八表妹呀,简直寸步不离嘛!”郦邑收了手,反唇相讥。

闻言,某王的厚颜无耻瞬间便达至登峰造极之地步,“那是!承蒙郦邑皇妹夸赞,六皇兄不疼惜自家王妃,那还是人吗?噢,对了,记得郦邑皇妹说过,这叫琴瑟和鸣,蒹葭情深!”

“嘁!六皇兄,你可记错了!郦邑当时说的是鼓瑟鼓琴、呦呦鹿鸣!”郦邑再次反讥,“六皇兄可真是,连这也能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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