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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姨娘不明白,自己明明隐藏的天衣无缝,为何会被人知道?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门又被人推开,原来是有人听见她挪动的声音,两个打着灯笼的家丁看了晴姨娘一眼,冷笑道:“终于醒了。”

晴姨娘一脸恐惧的说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老太君从门外缓缓而入,她还穿着白天的衣裳,面色却比白天冷了许多,再没有了白天的怒意:“你告诉我奸夫的所在,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苏家的私刑也不是好受的,到时候若是太过于受苦,可不要怪我!”

晴姨娘冷冷一笑说道:“老太君如果我认了所谓的奸夫,只怕我死的会比现在还惨吧?我就弄不明白,为何您这般笃定我一定有奸夫,而那奸夫定是那道士!”

老太君看见晴姨娘咬死了不松口的样子说道:“这还得要谢你生了个好女儿!”

晴姨娘顿时一愣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事情你还不清楚吗?若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将你做的事情全盘托出,那我现在可还蒙在鼓里呢!”

晴姨娘听见这话又惊又怒,不停的摇头说道:“不,这不可能,零露怎会害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零露那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威胁到她的性命,她自然会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晴姨娘连说了三次得不可能,眼睛里带着悲愤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害我。”

老太君脸色带着平静的神色似乎是看透了一般说道:“你别在这里咬着牙不松口,若是你乖乖的将那奸夫的所在告诉我,我给你一个痛快。”

晴姨娘笑了起来,如同疯了一般,老太君询问无果,便说道:“将她嘴给堵上,不许给她吃喝,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是有多硬。”说罢,便走了出去。

柴房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周围又陷入了黑漆漆的一片,晴姨娘的笑声渐渐没了,瘫倒在冰凉的地上。

老太君刚回到松柏院,就见到苏锦堂坐在屋子里,眼神呆滞,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一脸疲惫的模样。”

老太君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锦堂,难受就来为娘怀里哭出来吧,或是回去歇一歇。”

苏锦堂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苏锦堂心中如同死灰一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虚无起来,以前与晴姨娘的点点滴滴此时在脑中不停地翻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还一直傻乎乎的疼爱那贱妇,他是个男人,这个事情对于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莫要把这些事情埋在心里,发泄出来总是好些,如今我还有一事弄不明白,正准备叫人去把二丫头从沈家接回来。

苏锦堂睁开眼睛,看着母亲,奇怪道:“为何要将二丫头接回来?”

老太君神色中带着一丝深沉说道:“正是二丫头提示了我,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可还记得,当时那贱妇滑胎之时,你去找张氏算账,二丫头在院子中说的那番话?”

苏锦堂也开始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莫非二丫头早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不成?”

老太君点了点头,说道:“二丫头心思深沉,将这事情发现了许久都不曾前来告诉你我,如今想来,直让我后背发凉。”

听了老太君这般说,苏锦堂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女儿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

“若是如母亲所说的那般一样,那我可得防着着二丫头一些。”苏锦堂也开始回忆起苏陶陶平日里的一些细节,温妃如何能够与苏陶陶忽然交好?五皇子为什么也时常送信来给苏陶陶?

老太君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让人看不透的神秘之色说道:“你防着又有何用,她既然如此,便已经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如此的心思剔透,你是防也防不住的。”

苏锦堂想着母亲说的有理,一时间竟无话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老太君微微叹息说道:“那丫头如今不能留在外面,若是留在外面,不知道又能显出多大的风浪,还是赶紧让她回来的好。”

此时苏锦堂的面上露出苦涩说道:“我倒是想让她回来,可是那****将事情闹得那般大,只怕那母女俩已经寒了心,连我那儿子都已经不认我了。”

“这些你不用担心,只要苏陶陶和苏继堂这两个孩子还姓苏,这张氏就舍不得走,你且放心,我这就叫人将她们给接回来。”老太君的神色里带着笃定的目光,心中想着哪个母亲不是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命一般的护着,这要她能够拿捏住两个孩子,自然也就可以让张氏不和离,堂堂承恩将军府居然闹和离?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老太君手下的人动作奇快,不一会便到了沈府,禀报了沈府的主母之后,这才进了二门的内院。

此时张氏正在屋内,看着苏陶陶插花,外面听见丫头来报道:“苏夫人,苏小姐,外面通报说是苏府来了人,要请你们回去。”

一切早已在苏陶陶的预料之内,苏陶陶微微抬眸,看了看母亲的表情。只见母亲的眼神中略微带着些许挣扎,苏陶陶心中顿时一慌,若是母亲在这个时候心软,那她不就是前功尽弃?便问道:“母亲可是心软了?”

张氏先是一愣,心里却是个倔强的,嘴硬道:“我怎么会心软,既然已经说了和离,那我一定要和离到底。”

苏陶陶见母亲依然没有反悔,便笑笑说道:“母亲既然这般说,我便放心了,父亲是怎么样的人您心里头清楚,那日晴姨娘这般的闹腾,还在您的院中做出那样的事情,父亲不问青红道白便要打你,还将你我弄得那样的狼狈,您还不死心吗?”

张氏被女儿猜中了心事,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脸色一红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朵花轻轻放在手里,无意的扯下了上面的花瓣。

“死心,当然死心,我在多年前这心便已经死了。”张氏说完这些话,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想到第一次继堂被晴姨娘下毒,苏锦堂没有帮他们,第二次自己被苏零露冤枉,他也没有帮自己,如今再被晴姨娘冤枉,他依旧如此,事不过三,她已经给了他三次机会,如今算算,又何止是三次那么简单呢?

哀莫大于心死,如今张氏心中犹如死灰,再也不会复燃了,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一双儿女,如果自己和离,便代表着自己只能净身出户,而这一双儿女,只能待在苏府,与自己长期不能相见,想想就让张氏心痛不已。

苏陶陶似乎看出了母亲的想法,轻轻地握住张氏的手说道:“母亲,你莫怕,一切都有我在,还有弟弟,他也会在你身边的。”

恰巧这时,苏继堂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把脸上搞得像花猫一般笑道:“母亲,母亲,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张氏和苏陶陶微微一怔,回头看见苏继堂手里端着一碗东西,走近一看黑乎乎一片,二人皆是迷茫的摇了摇头。

苏继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脸上带着柴灰,嘿嘿一笑说道:“这是我熬得黑米粥,你们看着是不是没有食欲?”

苏陶陶和张氏相视一笑,却并不言语。

“尝尝吧,味道应该不错。”张氏为了给儿子面子,便这般说道,苏陶陶也点了点头,母女俩一人分了半碗尝了尝,虽然有些咸,但还是微微笑了说道:“很好吃。”

此时外面的丫鬟有些急迫起来,又进来说了一句:“夫人,小姐,老太君还在家里等着呢。”

苏继堂这才发现院子里的丫鬟,虽然是个陌生脸孔,但他也能够认得是老太君院子里的,便说道:“老太君叫你来做什么?”

那丫鬟不敢说谎便说道:“老太君让我来请几位回去。”

苏继堂是个火爆脾气,便笑着说道:“回去?回去挨打吗!”

苏陶陶忙拉住苏继堂说道:“弟弟莫要这般冲动,她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做不得主的。”

苏继堂想着姐姐说道有道理,便不再言语,目光看向了母亲张氏,他想知道母亲是如何决定的。

苏陶陶自然不会让母亲回去,便说道:“母亲,你这时千万不能回去,既然选择了和离,那便等我消息。这沈府你先暂且住着,只要你不出门,他们是不能奈何你如何的,等我回去,将你的嫁妆与细软都带出来,既然要净身出户,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张氏微微苦笑道:“你从老太君口里拔牙,可能吗?”

张氏的陪嫁在她嫁入苏家的第二天,便交给了老太君手底下的管家管理,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一分进入了她的荷包,老太君美其名曰替她管理,实际上却是握着财政大权,那些所谓的权利,不过就是老太君将她当枪使罢了,张氏心中明白的很。

张氏出生在书香世家,从未见过什么勾心斗角,且人心思单纯,老太君要什么便依着便是了,这么多年来更是被晴姨娘逼的步步后退,她心中早已对自己的嫁妆没有存希望,见苏陶陶还想着要把自己的嫁妆要回来,便摇了摇头。

“母亲未去做,为什么说不可能,人生在世若是没有做,就先说不可能,那这世上的许多事情,不就都做不成了?像老太爷那般,原本只是一介农夫出身,还不是跟着太祖打了天下下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谁会想到他有一天能成为一代将军,又或者是太祖,当初不过也是一个乞丐,受不了前朝的皇帝欺压百姓,一招反抗,这才有了如今的天下,母亲,您莫要软弱,敢想就要敢做,一步一步爬上去,又有如何?”

张氏有些吃惊,她从未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如此之大的野心,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说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若是再让我听见我一定打你。”

苏陶陶将母亲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下来说道:“母亲,这是我们私底下的悄悄话,分寸我是晓得的。”

张氏带着些宠溺的眼神说道:“母亲只有你和继堂这两个孩子,你们两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千万不可出任何事情,你懂吗?”

苏陶陶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莫要担心,女儿知道的,女儿也懂得。”

张氏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懂,若是你懂,你便不会说这样的话,野心对于母亲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爱情更是如此,如今母亲只希望能够陪在你和继堂身边,儿孙满堂,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里,苏陶陶心中却有些感触,前世母亲被父亲逼的赶出家门,一纸休书悲愤不已的自杀,今世她再也不能让母亲在踏入那样的悲剧,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觉眼眶就红了起来。

苏继堂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姐姐这般伤心,忙说道:“姐姐,母亲,你们莫哭,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看到你们哭,我就也想哭。”

苏陶陶忙拭了眼泪说道:“你这小家伙若是想哭就哭吧,你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苏继堂一听姐姐说自己是个孩子,便不服气的说道:“你不也是孩子吗,我十一岁,你不也才十二吗,我们两个相差一年,有什么差别,若你是大人那我也是大人。”说着便伸出手臂要把自己的肌肉给秀出来,继续说道:“瞧瞧我的手臂上可都是肌肉吗,昨天我还爬了院子里的树,妙书说,我这身体,可以打死一头牛!”

苏陶陶与张氏正伤心,忽听到苏继堂说他能打死一头牛,顿时笑了起来,揶揄道:“那妙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你便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苏继堂听见这话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虽然只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却已经有些懵懂,加上沈妙书自小便被告诉是他未来的媳妇,两个人这几日相处下来,更是感情增进了许多,一时间居然不好意思说话了。

丫鬟正在门口,眼巴巴都等着苏陶陶的消息,因苏继堂将她打发了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门内的三位主子在说些什么。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陶陶这才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张氏,丫鬟忙上前说道:“轿子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和小姐上轿吧,少爷的马也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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