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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陶把香玉支出去,这才开口看着三个鬼魂。

“不是我们不去吓唬苏零露,而是那女人身边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手里一把拂尘一根柳条把我们打得没有招架之力,差一点就灰飞烟灭了。”清水嘟囔着,语气里透着无比的委屈。

“那人当真如此厉害?”苏陶陶面色平静,懒懒靠在软榻上,顺手拿起一个抱枕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嗯,那人用红绳布了阵法,我们已经无法进晴姨娘和苏零露的院子中了,如今只能在外面瞎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清泉也紧接着开口,虽然两个鬼的眼睛里没有眼仁,但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反而多了几分滑稽。

“你们跟我去瞧瞧!”苏陶陶站起身来,从外面叫回了香玉,拿了一些补品浩浩荡荡的就往苏零露的院子去。

苏陶陶到了院子门口,便看见大门上挂着一个桃符,周围用红线绑着一路延伸到了院里,苏陶陶看着三个鬼十分痛苦的往后退,便和苏零露守在门口的丫鬟说道:“我来瞧瞧大姐的病,不知道可好些了?”

“二小姐快请进,奴婢这就去通报。”丫鬟一溜烟的进去了,苏陶陶慢悠悠的跨门而入,看着院子里的风水布置,这才想起自从重生以来还未进过苏零露的院子来。

苏零露虽然是庶出可因为是长女的关系在份利上张氏却从未苛待于她,加上苏锦堂宠爱晴姨娘的缘故,苏零露的院子布置丝毫不逊色于她这个正牌的嫡女。

“妹妹,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苏零露斜靠在床上,眉目含笑面色红润,已经没有了前段时间的苍白,精神也好了许多。

“姐姐这时怪我没常来看你了?”苏陶陶微微一笑,拉过苏零露的手,做戏嘛谁不会!

“哪里的话,自从你落水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前几次我主动去瞧你时你也是避而不见,真是让我伤心了好久!”苏零露心里料不准苏陶陶打的什么主意,依旧很客气的套近乎。

“哎,姐姐也别怪罪,我自从落水之后就老是做恶梦,所以也就没精神见姐姐了。最近听说姐姐病好了,这才过来瞧瞧姐姐。”苏陶陶也学着晴姨娘的模样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故意揉了揉太阳穴,让苏零露微微皱眉。

“妹妹也爱做恶梦吗?”苏零露看着苏陶陶,心里泛起的嘀咕,莫非苏陶陶的手上也染了血?所以也有冤鬼索命!

“是啊,我总是梦见一些鬼啊神啊的,晚上睡不好,白天精神不济已经好久了!”苏陶陶一边说,一边还面露苦涩。

“妹妹这是想多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呀怪啊的,都是人吓人罢了,你不必挂在心上。”苏零露一边笑嘻嘻的说,一边在心里骂着“吓死你,吓死你!”

苏陶陶眼中一抹皎洁一闪而过,望了望苏零露的屋子,看着满屋子的红线和铜钱好奇道:“我一进姐姐的院子里就觉得特别奇怪,怎么你这里挂了这么多铜钱和红线?”

“是母亲请了一位道士帮我弄的一个风水阵法,说是我身体不好特意用来求平安的。”苏零露可不想让苏陶陶知道这阵法是用来驱鬼的,忙扯了一个谎。

苏陶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两姐妹又闲扯了一些家常,苏陶陶方才从院子里出来,迎面就见三个鬼正眼巴巴的等着她一路回了陶然居。

“小姐,你也瞧见了吧,那里面真的是天罗地网,如今我们是真的没办法进去了。”

清水苦着一张脸,和清泉霜风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等着苏陶陶的指示。

“那阵法我看了,虽然我不懂但我相信你们说的话,这段时间你们反正也近不了苏零露他们的身,这府里时常有一些游魂散鬼出没,你们就去和他们打好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苏陶陶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越发烦躁起来,有时候真是非常想提了一把刀把这母女俩给杀了方才解恨,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只得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愤怒陪着这些恶心之人做戏。

用过晚膳,苏陶陶还拿着一本《山鬼经》看着,外面香玉匆匆进来禀报道:“小姐快去夫人的院子里瞧瞧吧,听说少爷又昏迷了!”

苏陶陶忙放下手里的书匆匆披上斗篷去了张氏的院子,一进屋就瞧见张氏一个人默默站在床边拭泪,旁边新请来的大夫正在把脉,一时间尚未知道结果。

“母亲,弟弟怎么样?”苏陶陶上前,轻轻扶了母亲到外间的屋子坐下,握住母亲的手给予她力量。

“早上都还好好地,大夫说病情已经稳定,可是到了下午这孩子忽然又发起高烧来,而且又认不清楚人了。”张氏对儿子的病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准备,她伤心的是自己叫人去通知了老爷,可是苏锦堂却迟迟没有出现,只让人带了一句话说好生照顾,着实让张氏心寒不已。

“母亲莫急,弟弟会好起来的。”苏陶陶不知道张氏真正伤心的原因,回头对着香玉吩咐道:“少爷都病成这样了,怎么没有人通知父亲?快去把父亲请来!”

张氏一把拉住苏陶陶,说道:“陶陶别叫了,我早就叫人去请过了,你父亲公务忙所以带了话来说叫我好生照顾。”

在女儿的面前张氏实在是不能说苏锦堂什么,心里的苦涩委屈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半点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女为难。

苏陶陶听母亲这般说,心里便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因,借着去给张氏弄点吃的为借口和香玉到了晴姨娘院子,可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父亲在里面吗?”苏陶陶面色温和,并不像是兴师问罪的。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回姑娘的话,早前晴姨娘的胎位不稳,老爷请了大夫过来瞧说是需要静养此刻刚睡下。”

“小姐是问老爷在不在,你们怎么回话的!”香玉看着这俩丫鬟打马虎眼,立刻火就上来了。

苏陶陶拉住了香玉,说道:“那么我爹此刻是在陪着晴姨娘了?”

两个丫鬟看苏陶陶眉目含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苏陶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了下来。

“香玉,我们回吧!”苏陶陶也不为难这俩丫鬟,只淡淡的一句话便转身走了,留下守门的丫鬟面面相觑,一个人匆匆跑进了院子。

“太太,二小姐刚才来了!”晴姨娘刚沐浴出来,正让丫鬟给她擦干头发,脸上带着红晕。

“哦,你们告诉老爷了吗?”

“没有,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夫人和二小姐派来的人都给挡在了门外,老爷现在都不知道小少爷病重的消息。”

“做的很好,不要让老爷知道那边的情况,若是问起来你们知道怎么说的吧?”晴姨娘头上斜插了一根簪子,站起身来往卧室走去,带着一抹高深的笑容,

苏陶陶无功而返,心中已经对苏锦堂彻底的失望,从丫鬟手里接过刚刚熬好的燕窝粥面色平静的进了屋子里。

此时大夫也刚好施针完毕,正和张氏说话,见到张氏的神情稍稍缓和,便心知弟弟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可是苏陶陶心中依旧疑惑不已,为什么苏继堂已经吃了解毒药却还是昏迷不醒?未吃解毒药之前弟弟虽然也时常昏迷,但总是有醒来的时候,且还能在院子里偶尔走动,可是自从吃药之后弟弟反而一直卧床不起精神也越发迷糊了。

“母亲,如今继堂无事了您也吃点东西吧。”苏陶陶把晾的刚刚好的燕窝粥递上去,强压着张氏喝光了,方才陪着张氏在弟弟的床边聊天。

“母亲,你若是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和弟弟,你大可以放心。”苏陶陶两世为人,心中最是能够明白张氏心中的苦涩。

“若是我倒下了,你们俩可要怎么办?”张氏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听见女儿的话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是落下泪来。

张氏出生在士族大家,自小便被圣贤之书耳濡目染,家中一团和乐勾心斗角之事少之又少,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她何曾受过在将军府这般的委屈。

因张氏爷爷是一代鸿儒的缘故,张氏也学得豁达开朗,虽然心知晴姨娘贪得无厌,但想着她自小被卖入府中为奴难免孤苦,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苛责。

何况,即使晴姨娘心比天高,若不是自己的丈夫动了心思,晴姨娘又如何有机可乘?这一切不过都是丈夫不专的缘故罢了,又何必全怪罪于一个女人头上。

一直以来抱着这样的心思,张氏一直对晴姨娘客客气气,霜风失踪之后她依旧把晴姨娘当做自己的朋友看待,虽然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亲密,可从未真的怨恨过她。

像晴姨娘这样的女人都是依附着男人而活的,对于她争宠谄媚的手段张氏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自从知道她这般狠毒的对待自己的儿女,她便再也不想这样善良下去了。

只是当她准备反击的时候才明白,这几年自己对苏锦堂的怄气以及疏远已经完全把苏锦堂推进了晴姨娘的怀里去了,而争宠谄媚又是她最不屑的事情。

“母亲别怕,如今还有我!”苏陶陶知道母亲心里的苦,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抓紧了母亲的手。

“陶陶,你长大了。”张氏用手绢擦干自己的泪水,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母亲,你可曾想过……”苏陶陶刚想开口,这时床上的苏继堂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让两个人顿时忙乱起来。

等给苏继堂灌了药,外面已经是二更天了,苏陶陶不得不回到陶然居准备歇息。刚爬上床,便见霜风立在床尾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苏陶陶微微皱眉,霜风话少一直都是陪伴在苏继堂身边,这大半夜的跑到自己这里来怕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二小姐,霜风是来告别的,希望二小姐帮助我投胎!”霜风低着头,似乎是在哭泣。

“你的仇尚未得报,你真的要走吗?”

霜风叹息一声说道:“我虽然被人所杀,可是我手上也做了孽,所以我的怨气全是我的执念所致,如今看着少爷的毒已经解了,我也就该离开了。而且,因为我常年陪伴在少爷身边的缘故,我的阴气侵蚀了少爷的身体,这才让他高烧不退一直昏迷。”

“原来,继堂发烧昏迷是因为你的缘故……”苏陶陶面色复杂,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以前我以阴气护住少爷的身体是怕毒药攻心,如今少爷身上的毒药已经解了,若我再用阴气留在他体内便会让他命丧黄泉,我不能这么做了。”霜风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陶陶。

“所以,你要让我怎么做?”

“明日天亮之后,请小姐把我的尸体从牡丹花下面挖出来,然后找一处坟地做一场法事到时自有鬼差将我引渡回冥界。”

“我知道了,一路保重!”苏陶陶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看着霜风是魂魄渐渐消失。

第二日一早,苏陶陶借着散步为名往牡丹花下面倒了一些药水,然后便让香玉陪着她去了郊外的庙里为霜风举办法事超度亡魂。

府里的牡丹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大片大片的死亡,引来了花匠们的疑惑不解。

“真是奇怪了,这牡丹好好的怎么都死了?”

“我哪知道啊,不过我们赶紧把这事情报告总管让总管再弄些花苗来重新栽上,不然主子们见了这牡丹的模样我们还不得挨板子?”

“是是是,赶紧的!”

几个花匠一溜烟把事情报告给了总管,总管来瞧了之后也觉得奇怪,便叫人把牡丹连根拔起,又叫人买来了新的牡丹花苗准备叫花匠重新种上。

“啊!死人啊!”就在花匠们一锄头下去的时候,其中一个花匠就扒拉出一只手来,吓得大叫起来,顿时牡丹花从里乱成了一锅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立刻惊动的老太君和张氏,连一直躲在晴姨娘院子里享受到苏锦堂也赶到了现场,此时尸体已经被挖了出来,如同刚死的时候一般。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总管仔细的敲了敲,觉得这并不像是府里的人,可是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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