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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杀了?!那你是不是也要把本公主一并杀了?!”方萧荷性情中人,险些跳起来把手上的东西砸向塔氏。

这老头子是不是疯了?!说杀就杀,不讲道理。

方锦怀更是脸色不好,他冷笑了一声,正了正身子:“若是梁靖国的江山,因为一个女子的入国或是因为塔大人一个儿子的死亡便灭了,那我梁靖国,也实在是太过不堪一击!塔大人有些糊涂了……”

塔氏怎么肯轻易因为一句皇上的袒护就这般放弃?

他站在那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和表情,掷地有声的说道:“王上的意思,便是不肯为老臣做主了?”

方锦怀看他的样子,像是颇有点不客气的样子了,不由得心里更冷,塔氏在梁靖国的势力根深蒂固,塔氏这是要逼他做选择?

只可惜,为人王者,最不屑于顾的,便是被威胁。

倘若说方才方锦怀还想着要明察,此时他已经彻底塔氏一族所激怒了。

明明晓得虞翎他们和自己的关系,却仍然逼迫着要斩草除根,不留一丁点喘息调查的机会,实在是让人觉得居心叵测!

方锦怀给褫革递了一个眼色,褫革会意,无声无息的便退了出去。

“塔大人稍安勿躁。”方锦怀打手势示意塔氏坐回去,塔氏却巍然不动,俨然是要跟方锦怀卯上的意思。

天谕一直沉默着,此时也终于忍不住:“我们虽然初来乍到,却也晓得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敢问塔大人一句,就算是要审问我们再到定罪,也该是刑部的事,塔大人想要公道,公道就是你的意愿么?那恕我直言,梁靖国有你这样独裁的上位者,才真的是最悲哀的事情!”

塔氏没被这样顶撞过,伸手一指天谕,得到的却是张显荣挺身而出毫无畏惧的冷淡目光。

“一屋子的刁民!”他狠狠的拂袖,转手指向门外的一众女眷,“王上看看,我儿的这些遗孀们,该如何是好!她们……”

“她们皆是你儿子强取豪夺得来的,如今哭,不过是哭自己的命途多舛,而非你的儿子。”虞翎接口继续说道,她在这里坐着,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是觉得清者自清,没有必要太过于强调,待到方锦怀派人查到眉目,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她没有想到塔氏竟然是这般的急不可耐要除去他们,说实话,这就是虞翎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们既没有入宫为妃更是没有入朝为官,于情于理,也都不会和塔氏结下这样深的梁子,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一个想法,虞翎没有敢说出来。

塔氏或许……就是一直想寻一个由头造反吧,恰好虞翎她们就是这个最好的矛盾点。

塔氏应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死,且与虞翎牵扯,但他一定明白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的道理。

虞翎不知道塔氏一族预谋了多久,甚至不知道方锦怀对此有没有警戒,做没有做准备,她只是单纯的猜测了一下而已,并不敢堂而皇之的提及,怕触到了此时太过激动的塔氏底线,局面控制不住就惨了。

“王上,你虽然是我的王,可是论长幼辈分,我却是你的长辈,王上既然对我不忍,那么塔氏一族便也只能对王上不义了。”塔氏的豺狼面目总算是在今天被撕裂了口,方萧荷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十分尊敬的塔氏居然会是这样一个骨子里谋逆的卑鄙之人。

他对着外边喊了一句:“来人!”

外边守候着的那些女眷突然冲到门口将门打开,大喊道:“长鹰闻道!长鹰何在!”

这是暗语,怪不得塔氏没有第一时间和白驹一起赶到现场!他料到方锦怀肯定会偏袒虞翎他们,所以一早就先借着收敛尸身的由头回到府上将一切都布置好了!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便被包围住,白驹的部队也全部被逼到院中来。

塔氏冷森森的脸上挂着一抹残酷的笑意,指向虞翎等人:“老臣今日,是一定要为我儿报仇的,这里的每一个弥夏人都是罪人!他们全都跑不掉!老臣奉劝王上一句,此时回头为时尚且不晚,老臣只求一个公道,还请王上移驾回宫。”

胁迫天子,私自领兵!

任何一项,都足够扣上‘逆谋造反’的帽子!

塔氏这是疯了!

方锦怀正坐在上边,塔氏的动作连他拨动茶盖的动作都没能扰乱半分,一屋子的人见惯了风风雨雨,这样的场面已经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动容了。

反而是方萧荷大惊小怪的大喊:“你什么意思!王上在此!你想造反么!”

还真说对了,这傻丫头算是看明白了一回,塔氏就是要造反!

虞翎把方萧荷拉到一旁,让她坐下,小声道:“你看你哥,他可有一丝慌张?”

方萧荷皱眉,摇了摇头。

“他是你的哥哥,也是你的王上,危难关头,你要学会相信自己的王上,明白吗?”虞翎拍拍她的脑袋,轻笑起来,“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慌乱,或是急着跳出去咒骂塔氏,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好人就有坏人,没什么人可以事事顺心如意的,但我们不言语,不是因为我们害怕了,而是因为我们相信你哥哥,你好好坐着,你哥哥会妥善处理的。”

方萧荷低头思索,虞翎的话她总是能听明白,可是细细琢磨,又好像没有那么的明白。

方锦怀没听见虞翎小声对方萧荷说的话,他现在只是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塔氏,薄唇轻启:“塔大人现在……是在胁迫本王?”

塔氏摇摇头:“我是在恭请王上回宫。”

能把逆谋造反说的这般堂而皇之,普天之下还真的难以找到第二个塔氏来。

方锦怀握着杯子的手攥紧,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缓缓站起身来,白驹已经从院中退到了他的前方,正把剑相对塔氏。

方锦怀越过他们,站在塔氏的面前,轻笑道:“塔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带着公主回宫,然后这宅子里的人,全都交给塔大人处置?”

“明日朝堂相见,我依旧是王上的栋梁之臣,王上也依旧是我的开明之君。”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对着方锦怀拱手抱拳。

恰好这个时候,褫革回来了,他是直接从外面的包围里突围进来的,外头骚动起来,突如其来的打斗声震耳欲聋的由远及近,女眷们的尖叫声尤为刺耳。

塔氏脸上的笑容一滞,他正准备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就被方锦怀从白驹手中夺过的剑一剑捅穿了心脏。

他闷哼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方锦怀:“你……你怎么可能?!”

“你想问,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兵力是么?”方锦怀勾勒起嘴角,带着怜悯之色的看向瞳孔渐渐涣散的塔氏,“塔大人该不会以为,本王以及本王的父王对你们塔氏一族完全没有防备吧?大人天真了,本王等这一天,也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对于梁靖国势力的浸透,比塔氏想象的深得多。

塔氏以为,年轻君主的上位,必将迎来塔氏一族的鼎盛!

却没有想到,越是容易迷惑的目标,越是危险可怖,他迎来的不是鼎盛,而是最后的毁灭。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天真梦想,注定了……只能是他这残烛之年的老人无妄得得痴心妄想罢了……

结束了,塔氏瘫软子,他眼中再多的不甘和怨,都只能讲与阎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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