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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是不巧了。”虞翎勉强笑笑,“你家小姐回来了,不必说我来过。”

“是。”小厮应下,不知道为何虞翎会这样说,却知道做奴才的不要过多过问主子的事。

白跑一趟,天瑜的病可怎么办?

虞翎揉揉眉心,有些为难,难不成要进宫去找人么?

正愁着,就听见旁边有个男子接了话:“姑娘似乎遇到了难事?”

虞翎还好,婧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抖,猛地扭头就看见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

长得倒是个翩翩公子,脸上挂着一丝从容的笑意,笑起来眼睛弯成一轮弯月,格外好看。

他身后站着一个魁梧的带剑男子,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虞翎眯了眯眼睛,一眼就看出了那魁梧男子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她对着那问话的公子颔首道:“公子是……”

他倒是大方,拱手道:“唐突了,还未做自我介绍。”

“在下方锦怀,家父原本是京城人士,却立志做了云游四海的散医,在下随家父走南闯北,看疑难杂症,品山间草药,也算有所小成,前些日子家父离世,想要回归故土,为了家父遗愿,便在京城南街处开了一间药观,才开不久,姑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方锦怀说完,虞翎稍微释怀了一些。

近日来她敏感的很,看谁都像是有问题的人。

方锦怀说自己是医,虞翎眼角一动,回礼道:“公子精通医术,不知可否上门看诊?”

方锦怀将头一歪:“姑娘家里有人病了?”

“是,家里的妹妹前日里顽皮伤着了,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高烧不退,看了几个大夫也不见好。”虞翎叹口气,“公子若是能医好家妹,虞翎定当重金酬谢。”

方锦怀哈哈大笑,伸出手示意虞翎带路:“姑娘客气,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是家父的家训,怎敢要姑娘重金酬谢,姑娘带路,锦怀自当尽力一试,初到京城,还望能和姑娘交个朋友便是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看。

一行四人加快脚程朝虞府赶,婧怡看着跟再后边的魁梧大汉心虚:“小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虞翎摇摇头:“不知道,天瑜烧的太厉害了,让他瞧瞧无妨。”

一直到了虞府门口,方锦怀才讶异道:“姑娘……姑娘是虞国公府的……虞大小姐?”

“怎么?医家看诊,要分身份的嘛?”虞翎笑着打趣一句。

方锦怀模了模鼻子,亦笑道:“那倒不是,只是锦怀能和虞小姐做了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虞翎可没功夫跟他贫嘴,带着人就往别院走。

到了别院门口,方锦怀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魁梧大汉说:“褫革,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你这一身杀气腾腾的,把病人的气都吓散了。”

“是。”褫革果真就站着不动了。

婧怡看的目瞪口呆,低声感慨:“真是个铁疙瘩……”

方锦怀一进屋里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味,他撇了撇眉头,问道:“怎么伤的?那么重的血味。”

虞翎尴尬一笑,示意他稍等片刻,自己先进去跟王氏和张夫人通个气儿,免得说漏了嘴。

虞翎把方锦怀的来历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挂念张天瑜安危的两位夫人自然不会反对,为怕她们情绪激动,虞翎还特地将两人请到了偏房去,这才叫方锦怀进来。

方锦怀隔着纱帐,看不清楚张天瑜的样子,也不知道具体是伤了哪里,虞翎从里头拉了一根线出来,轻声道:“你会隔线问诊么?”

方锦怀楞了一下,来国公府看诊这么多讲究?

罢了罢了,到了人家的地盘还是按人家的规矩办事吧,想到这里,方锦怀对着虞翎点点头,接过线来认真的把起脉来。

刚开始还好,把着把着,方锦怀的脸色就变了。

虞翎看着他凝重的皱上了眉头,心里的弦一下子被拉紧。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虞翎急切的寻问一句,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方锦怀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沉重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婧怡看方锦怀出来,正想问这么快就看好了?就见虞翎紧跟着追了出来。

“方公子?”虞翎心里紧张,喊完之后深吸了一大口气,“家妹她……”

“冒昧的问一句,虞小姐你妹妹,真的是不小心伤着的么?”方锦怀的视线与虞翎碰撞上,他的眼神像是看透了虞翎一般,让虞翎身上一冷。

“自然,我与虞小姐萍水相逢,有些话不方便说,锦怀了解。”

短短一瞬的对视后,方锦怀撤回了视线,他负手而立,缓缓道,“从脉搏上来看,令妹应该是受了极度强烈的刺激,之后又失血过多,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好,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也只需服药及清洗伤口即可……”

虞翎撇眉,这些她自然都知道,外头的大夫,宫里的太医来了好几拨人,都是这样说的!

可是药熬了一罐又一罐,药敷了一层又一层,发热依旧是反反复复!

这样下去!就算保住了命!天瑜的脑子也算是彻底的废了!

“只是……”方锦怀话锋一转,转过身来,“令妹的体内多了一种毒,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受伤时候带进去的,这种毒是以前一个小国发明的,鲜有人知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在下随家父云游之时有幸见过这种毒,名叫‘桑骨’,是一种使人不断发热致使脑子受损的*。”方锦怀深吸一口气,“这种药极难得,不仅认识的人少,会做的人更少。”

话说到这里,虞翎已经手脚冰凉。

这个局做的还真是滴水不漏。

怪不得……只派了三个人来,还只有一个人动了手。

如果不是虞翎和沈君离赶到,也许暗中藏着的另外两个也不会露面!

就算不能一击致命,剑上带着的‘桑骨’毒也能在事后烧坏了天瑜的脑子!那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真是叫人心惊胆寒……

方锦怀没有给虞翎缓和的时间,他面色沉重的来回踱步:“此毒说好解也好解,说难解也难解,我不敢做百分百的保证,只有一句话,虞小姐,你可信得过我?”

虞翎脑子破天荒的清醒着飞速运转。

此时此刻的情形由不得她多加考虑,方锦怀既然认得这毒,也晓得如何解,那么天瑜的指望就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了,这种事拖得越久越糟糕,虞翎心下拿定主意,对着方锦怀严肃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下把方锦怀和不远处的婧怡都吓了一跳。

方锦怀离得近,一下子就扶住了要拜下去的虞翎:“虞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婧怡跑上前来,从方锦怀手里把虞翎的手拽出来。

“方公子,虞翎信得过你,公子年少有为,还请公子救救家妹,来日有用得到虞翎的地方,虞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方锦怀的眼中光芒闪烁,他定神瞧了虞翎许久,才开口道:“虞小姐言重了,锦怀不需要虞小姐赴汤蹈火,更不要虞小姐报答什么,只是真心的想和虞小姐做个朋友罢了,朋友有难,锦怀自当倾力相助。”

虞翎一颗心稍稍安定:“这件事还望公子保密,家母向来偏疼家妹,怕家母知道了承受不住,在此谢过。”

方锦怀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那么你看这毒……”

“你别急,这毒我还差几味药材,待我去找齐这几味药材,这毒自然迎刃而解。”方锦怀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虞翎却心急如焚,要帮着一起找。

谁知方锦怀却说这是家父传下来的秘方,不能外泄于人。

虞翎知道医家也有医家的一套规矩,自己再怎么心急也不能逼迫人家,天瑜还等着他救命呢。

方锦怀问了天瑜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虞翎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昨日夜里便烧起来了,那时候还不厉害,请了大夫,大夫说是伤口感染所以发热,后面越烧越厉害,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大夫都好不起来……”

方锦怀了然,沉声道:“希望还有时间,虞小姐放心,明日午后,锦怀一定带着解药准时上门!”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方锦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来:“这是家里祖传的药丸,我随身都会带上,这药丸啊,没有什么具体的功效,但是不管什么病症,都能够缓和几分,令妹这样反复,不敢保证明日解了毒会不会烧坏脑子,先吃点这个吧,抑制毒性,希望还来得及。”

虞翎把瓷瓶交给婧怡:“快去,给她服下。”

说完便亲自送方锦怀出去,走到门口,虞翎依旧是万般的不放心:“方公子……”

“叫我锦怀就好,你别担心,我说了会回来自然会准时回来。”方锦怀给了虞翎一个宽慰的笑容,他眼睛格外的好看,认真坚定的神情教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虞翎狠了狠心,重重颔首:“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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