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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侯爷打脸宝典(十)

您的订阅率没有过半, L-007开启了12个小时的防盗指令  谢嫣对嫣红的脾性模了七七八八,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慢慢聚到慕君尧身上, 沙哑着嗓子道:“大少爷是嫣红的主子, 不管大少爷身处何地, 奴婢都是要跟着大少爷的。”

慕君尧掀开嘴角无声苦笑:“现在的我等同于一个废人,被人监视遭人迫害,太师府再也回不去。你跟着我没有出路,等伤养好,便从我这里拿回卖身契去外头谋个好前程, 不要再跟着我这么个窝囊废……”

这话听在谢嫣的耳中刺耳无比, 一年前的慕君尧还是名满京城的太师府嫡长子,少年立于城中,是何等的风流倜傥, 何等的意气风发。

撇开一根筋吊死在慕成尧身上的云碧水不谈, 爱慕他的京城少女多如牛毛。

而经此一劫,他双目空洞, 面容憔悴, 全然没有当初于国子监挥斥方遒那般的神采飞扬。

一年的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也并不如何漫长, 却能将人逼到这般境地,诛人先诛心, 方氏和慕成尧的手段未免太过卑鄙。

在庄上受人磋磨的这些日子里, 他不顾原主的暗示, 多次隐晦地提出放她出府,皆被嫣红一一回绝。

今日就因为慕君尧比往常多咳了几声,原主向田庄上的长工们求救,那些寻衅滋事的长工逮着慕君尧好吃懒做的借口群起而攻。

要不是嫣红上去挡了几鞭子,慕君尧现在指不定就是一具尸首。

谢嫣肩负辅佐慕君尧上位的重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慕君尧许是信不过原主的忠贞,几次三番意欲放她出府,嫌隙一旦产生便极难自行愈合,难保方氏和慕成尧日后不会加以利用。

谢嫣决心下一剂猛药以表忠心,她的眼底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决绝之色,撑着床板气喘吁吁直起身子,满目凄然:“大少爷您是真不知还是惺惺作态?嫣红跟随您数载,在您还是府里深受赞誉的天之骄子时,就一直贴身服侍。嫣红自幼为奴,一路颠沛流离被卖进太师府,您从方氏手里救下奴婢的那一刻开始,嫣红就决意为大少爷出生入死!您执意要赶走奴婢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得知奴婢对您的心思而心生厌恶了?”

谢嫣双目濡湿,眼眶里盈满泪水,泪珠要落不落悬在眼角如同坠着的剔透珠玑。

她的语气哽咽,嘴唇青白,无助地缩进被褥里,举止间全是被心上人窥出心思的手足无措。

“奴婢乃卑贱之身,是万万不该有仰慕大少爷这等荒谬念头的……可让奴婢守着少爷,守到少爷云开见日的那天,即便被活活打死也甘之如饴!奴婢求求您,求您不要赶走嫣红!”

似是受到触动,慕君尧面色明显一怔。

谢嫣再接再厉从木板床上滚落下来,膝行至慕君尧足边,虚弱地捏住他的衣角,姿态低如尘埃。

“嫣红除了少爷便一无所有了,奴婢宁可为少爷死,也不愿袖手旁观看着少爷被方夫人和二少爷威逼!如果您执意要赶走奴婢,奴婢愿以死明志!”

慕君尧神情怔忪地看着跪坐于地的少女,少女的身形纤瘦憔悴如芦苇,褴褛衣衫似飘摇破絮,他默然注视她苍白脸颊,心底无端端涌出一股热流。

自母亲故去后,方氏凭借父亲多年来的独宠上位,太师府里对他掏心掏肺的仆从寥寥无几。

数倒猢狲散的道理世人皆知,母亲病故,身为镇远将军庶女的方氏得势,但凡有点眼色的下人都会想方设法去讨好慕成尧。

他被扔到田庄上养“病”足有一年,父亲大约是对他这个染了时疫的长子彻底失去信心,得知他药石无医之后,再不曾遣人来过。

所以圣上的赞誉算得了什么?嫡长子的身份又算得上什么在偏爱和权势面前,这些东西全部一文不值。

他从云端跌落至泥泞,夜里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听着米缸里窸窸窣窣传来老鼠啃动米粒的声响,甚至怀疑过母亲病亡的真相。

身处众叛亲离的绝境,突然出现一个极力跟随他的人,慕君尧眼底忽然就有了泪意。

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面前陪伴自己一年多的姑娘,姑娘下巴尖尖,眉眼清丽。双目澄澈温柔,仿佛蕴了一池春水,倒映出的重重远山青翠凝碧。

他当初救她不过举手之劳,她方被官府押到太师府来,身上的绸缎锦衣还未曾换下,光着一双脚丫跪在方氏眼前,寒冬腊月的时节里,任凭方氏的嬷嬷教训羞辱。

一群哭哭啼啼的孩子里唯有她不哭不闹安静地可怕,思及母亲的风寒需人照顾,他头一次向方氏开口,将嫣红讨要了过来。

谢嫣不动声色瞧着慕君尧五官中细微的神情变化,心道这木头总算有了开窍的一天。

她这样想着,慕君尧脸侧的半透明人物框再次显现,下方原本空荡荡的进度条如有神助,神奇地增长到“1%”。

从她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没吭过声的L-007系统蹦出来提示:“攻略人物进度已达1%,积攒到100%时,宿主完成任务,将自动进入下一个世界。”

“由于宿主第一次执行任务,经验不足,总部额外给予一项权限。”

谢嫣心不在焉听着系统的絮絮叨叨,在听到“权限”两个字时总算有了点兴趣:“什么权限?”

“获知权限:攻略人物的母亲死于原男主之手,还望宿主规范使用该权限。”

谢嫣心中金光一闪而过。

如果陷害之仇还不足以令慕君尧不惜一切代价反击方氏和慕成尧,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定能激他踏出这一步。

她循循善诱:“即便世人欺辱,奸人迫害,奴婢也誓死不屈护着大少爷。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太太还等着您为她报仇,莫令太太永不瞑目。”

慕君尧似是抓住什么般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盯住谢嫣质问:“什么我娘她……”

“太太……”谢嫣低泣如丧考妣,仰面含恨,“少爷一年里意志消沉,身子又弱,奴婢不敢再提旧事。既然今日窗户纸已然捅破,奴婢也不会藏着掖着……太太根本就不是病故!奴婢那日分明亲眼看见二少爷从太太房里偷偷模模出来!奴婢只当二少爷前来探望,并未疑心,不曾想事后他极力掩盖去太太房中的事实!可奴婢又在房门前发现二少爷掉落的香包,里面还有些药渣……”

慕君尧震惊非常,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破碎声响,又惊又怒地盯着谢嫣憔悴的脸庞。

悲愤的怒火于月复腔中熊熊燃烧,连腿骨都在薄衫下颤抖,万般情绪如鲠在喉,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

父亲于慕君尧而言只是一个无法接近的严肃象征,而娘却是唯一能温暖他十数年人生的存在。娘被人害死,他身为独子怎能自甘沉沦!

他唇角蔓延出苦涩悲愤的形容,谢嫣瞧着有点不大忍心,走神间听到面前这个走投无路的京城才子嘶声诘问:“你所言可是亲眼所见?”

言辞平淡,语调却顿挫不分,谢嫣不紧不慢抬起眼睫觑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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