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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当她爹怎么了?人家能帮她选上代课老师啊!你等着看,往后啊,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就田书记那埋汰样,她也不嫌恶心。”这句话也是赵晓明想说的,那天在拖拉机上,公社正副书记她都见到了,你说大家都是当书记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林书记虽说年纪也不小了,但人家看着就是一脸正气,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头儿,可这个田书记呢,偏偏长得又黑又瘦,还一口大黄牙,笑起来猥琐得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子得要多想不开才愿意靠近这样的老男人啊!

姑娘们表情生动地惊讶感叹一番,心满意足地散了,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继续干着手工活儿。

张天娇见做得差不多了,便生火烧起了油锅,花生油的浓香在屋子里氤氲开来,姑娘们都满足地吸了吸鼻子:“阿娇,你可真舍得,这么多的花生油就这么用来炸年货了,我们家今天的花生就只榨了一小罐油,得用上一整年哩,我妈在柜子里锁得牢牢的,不到过节都舍不得拿出来用,我都多少天没沾过油腥了,就那天队里杀猪分的肉,我妈都舍不得吃,全晒了肉干,到时候还不是都进了我弟的肚子。”

张天娇笑得灿烂:“你想吃肉还不简单,晚饭我就给你们做,我哥昨天带回的野鸡还剩半只呢,全炖了给你们吃。”她家人口少,哥哥又能干,这两年家里就没少过吃的,自然心情舒畅,人也大方。

“哇,太好了,你哥这个天气还能打到野鸡,他可真厉害!”

“那是当然!”她一点儿也不谦虚,谁都知道,她哥张天亮是香坪坝这一代的年轻小伙子当中最优秀的,村里不知道多少适龄的姑娘想给她当嫂子呢,不过想当她嫂子可没那么容易,得她哥看得上才行。

见油锅开始冒泡泡,张天娇开始把做好的糍粑一个一个往锅里放,从油锅边沿一个一个滑下去,生糍粑一沾油,立刻“滋滋”作响,不过她放得巧妙,并没有让油花弹溅出来。

差不多放满一锅,她就停了手,用个长柄大爪篱在油锅内翻搅,不让油糍黏底,油糍熟了以后会浮上油面,用筷子翻一翻,两面变成浅金黄色就可以捞起来了,刚捞起来的油糍表面还有余温,放一会儿颜色还会加深,如果等到完全变成金黄色再捞起来那就过火了,再放一会就该发黑了。

张天娇拿着双筷子,一边把炸好的油糍夹到另一只手里的爪篱上沥干油,一边随时把生糍粑放进油锅,浓郁的甜香味的屋子里飘荡,惹得屋里的人都口水直流,忍不住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又一眼。

张天娇笑着招呼大家:“快来帮忙尝尝,看看火候够不够,我也是第一次炸呢!”

油糍刚炸出来的时候味道是最好的,又香又软,甜滋滋的让人美到心里去了,不过大家都是懂事的人,各自吃了一个之后都停了口,这是人家过年的东西,都给人家吃完了你好意思?

张天娇又捞出满满的一爪篱油糍倒进盆里:“没事,再多吃一块,还多着呢,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油糍放冷了之后会变硬,要再吃的时候就要上锅重新蒸一下才能吃,虽然也很好吃,但肯定就没有现在那么香了。

炸完油糍炸糖环,油角是最后才完工的,芝麻花生馅料还剩一点儿,张天娇小心地收起来,留着以后用。

炸过年货的油颜色变深了很多,数量也比刚开始的时候少了一半多,张天娇把放凉的油倒进瓦罐里放好,这个时候可没有说炸过的油含有有害物质,不能再循环使用的概念,就这用过的花生油,也还有很多人家吃不上呢!

赵晓明当然也没有傻到向她提出要把这些油给倒了不用,反正他们现在天天吃的都是健康安全的食品,稍微吃点炸过的油,也无伤大雅。

张天娇切了个大萝卜,把剩下的半只山鸡剁吧剁吧都给炖了,还切了一块肥肥的腊肉,用来炒芥蓝,最后煮了一锅一点儿杂粮也不掺的白米饭来招待这帮姐妹们。

饭菜做好了刚好张天亮也收工回来,这帮咋咋呼呼的姑娘们一下子都变得斯文起来,说话细声细气的,笑起来也不像白天那样,乐得一边拍大腿一边哈哈大笑,而是娇羞地侧着头,还用手掩着嘴巴。

赵晓明看在眼里,再看向张天亮的眼神就有了点儿调侃的意味,没想到张天亮突然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倒让她忍不住脸上有点儿发热地移开了目光。

其中有一个长辫子大眼睛的姑娘胆子是最大的,突然伸手在菜盆里夹了个鸡腿,放到张天亮的碗里:“天亮哥,你在外边干活辛苦了,多吃点儿。”

张天亮笑了笑,夹起鸡腿,慢慢地放到赵晓明碗里:“我不累,你喜欢吃鸡腿,你吃。”后面的两句话是看着赵晓明说的,轻声细语地说得那个含情脉脉。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赵晓明的碗里,赵晓明像是端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悄悄用力瞪了张天亮一眼,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她虽然爱吃鸡腿,但也绝对不是爱吃这个被这么多人用沾着口水的筷子夹过的鸡腿好不好,再说了,在这么多要吃人的眼神里吃下去也不消化好不好。

最后赵晓明把鸡腿又转移到了张天娇的碗中:“阿娇今天才是最辛苦的,你来吃。”

张天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夹起鸡腿,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嗯,好吃。”

少女心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女孩子们吃完饭很快就都走了,家里还有很多活等着她们回去干呢,其实他们虽然迷张天亮,但也知道他跟她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更多的是崇拜偶像的那种喜欢,就算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但也就是心里不高兴一下而已,并不会对赵晓明产生太大的敌意。

反而是赵晓明的心里被他搅乱了一池春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天亮一吃完饭,又像前几天那样不见了踪影,赵晓明思来想去,觉得他把她当枪使的可能性比较大,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断绝了这么多怀春少女的心思,多高明多有效。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反正她是绝对不会长久留在这个小山村甚至是小县城的,能不牵扯最好还是不要牵扯上吧!

张天娇担心地对赵晓明说:“我哥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上山,我都跟他说了,咱家过年什么也不缺,钱也还有,可他就是不听,现在什么天啊,那山也是这么好上的?”

赵晓明仔细一想,张天亮这些天似乎真的是有点不对劲,好像是从他们开始去修葺小学的时候开始的,每天收工回来一吃完饭就上山,等她们都睡觉了还没回来,第二天她们还没起床呢,他又已经山上去了。

就算赵晓明对打猎的事情不了解,也知道这样的大冷天,肯定不那么容易找得到猎物,不过他的收获好像也不差,但只偶尔给家里留一只半只解解馋,其余的全部都拿到县城里卖掉了。

莫非他遇到了什么难事很需要钱?

赵晓明想,得找个机会问问他,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大恩人,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如今他遇到困难,当然也应该伸把手。

钱她虽然没有,但是空间里的物资却是很丰富的,当初谢娉婷仗着放到她空间里的食物不会腐坏变质,而战乱地区又特别缺食物,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特别屯了好多的生鲜食品,她一直找不到借口拿出来而已。

如果他真的需要,赵晓明决定她去一趟县城,找到上次那家高价饭店,偷偷地卖一批生鲜食材给他们,换成钱给张天亮。

这晚赵晓明特地没有睡着,瞪着房顶一边数着身旁张天娇均匀的呼吸,一边等着张天亮回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得她神志模糊,眼皮打架,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些许响动,赵晓明猛地坐了起来,披上外套就冲了出去:“张天亮!”

赵晓明并没有听清楚她所说的灶灰是什么东西,直到看见大黑牛手里抓着一把灰色的粉末走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草木灰吧!

“等一下!”赵晓明连忙用双手护住伤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天娇说:“给你治伤啊,咱们这儿的人都这样,见血了用灶灰抹一把就行了,明天就没事了。”

“我不要!”赵晓明大叫,鬼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细菌,会不会感染什么的,“我要去医院!”

“医院?”张天娇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是说卫生所吧,公社有卫生所,不过要有好几里地远呢,你这样子能走过去吗?”不是她看不惯这女人,实在是她的模样太娇气了,这点儿小伤谁没伤过啊,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还不是随手抓把黄泥抹抹就继续干活。

“我不管,反正我打死也不用这东西。”赵晓明坚决地说。

大黑牛想了想说:“阿娇,我记得招娣婶前些日子伤了脚,到公社卫生所去拿过药的,你去问问还有没有剩的,借来使使。”

张天娇不甘不愿地出门:“不就那么一点小伤嘛,用得着吗?”

大黑牛补上一句:“顺便在自留地上摘个南瓜过去,总不好白拿别人的东西。”

“知道啦!”

赵晓明有点过意不去:“谢谢了啊!”

大黑牛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习惯这些。”

赵晓明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城里人?”

大黑牛笑:“这不是明摆着嘛,农村人能穿这么好的衣裳,能有这么细皮女敕肉的?对了,你哪里人啊,来我们村干嘛?”

“呃……”赵晓明的眼睛四处瞄来瞄去,就是不敢看他,“我,我是从那个……”怎么办啊,该怎么说?她从小就不会说慌,一说谎就脸红。

张天娇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哥,我回来啦,招娣婶那儿刚好还有半瓶紫药水没用完,我就给拿回来了,这儿还有药棉,给!”

大黑牛接过药瓶,倒了一点儿出来在瓶盖上,要药棉沾了给赵晓明涂到伤口上,白女敕的皮肤立刻染上了深紫的颜色,赵晓明对此已经不想再发表任何意见了,考虑是否会留疤这种事情太过不实际,能够不感染不得破伤风死掉就已经很幸运了。

大黑牛帮赵晓明上好药,站直身子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说:“好了!”眼光一侧,看见桌上小半碗还没吃完的面条,“你还没吃完?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吃吧!”

赵晓明忙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这都还没吃完呢!”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赵晓明为难地说。

“那好吧!”大黑牛端起碗就走了出去,赵晓明看见,就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大黑牛一仰脖子,用她吃过的筷子,把那剩下的小半碗冷面条和鸡蛋一起拨进了嘴里,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那点东西给吃完了,顺便还喊了一句,“阿娇,快去做饭。”

虽然知道这里食物宝贵,这儿的人肯定是不会轻易浪费食物的,可赵晓明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不讲究,那筷子还是她刚刚用过的呢!

张天娇像没听见她哥说话似的,满脸好奇地问赵晓明:“姐,你是从哪儿来的啊?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吧?”

赵晓明好笑,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刚才还百般看自己不顺眼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不过让她脑袋疼的是,这俩兄妹怎么连问话都一样啊:“你哥叫你呢!”

“没事!”张天娇不在意地说,“让他去做饭,他做饭好吃。”

“那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吗?”赵晓明使缓兵之计。

张天娇浑然没有意识到不妥:“咱们村叫做香坪坝,是属三江公社管的,咱们这一大片,像隔壁的土华村、沙田村,都是三江公社的,我哥叫张天亮,是咱们香坪大队的大队长,咱们一个村的生产,都是他管着呢!我叫张天娇。”

冬天的天黑得早,这会儿太阳下了山,天色很快就昏暗下来,这屋里的窗户小,黑得就更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快要看不清楚对面的人影了,赵晓明问:“天都黑了,你们父母还不回来吗?”

张天娇叹了口气:“我连我爹娘的面都没见过呢!自打我懂事起,我们家就我和我哥两个人,我们啊,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对不起啊!”赵晓明忙道歉。

“没事没事!”张天娇毫不在乎,“都过去啦,我哥从小干农活就是一把好手,老早就能在队里挣工分养活我啦,前些年他去当兵,每个月的津贴都会寄回来呢,如今他当上了大队长,咱们家的日子在村里头算是过得好的啦!”

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哎呀,糟糕,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了猪还没喂呢,待会就该看不见吃食了。”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哥,你都已经把猪喂了呀!”

“要不然等你呀,咱家猪都饿掉膘了,待会换不上钱,你又该哭鼻子了。”大黑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宠溺,赵晓明不由自主地想起往日看见谢娉婷和谢家大哥相处时的情景,谢大哥也是这样,嘴里说的是批评的话,可谁都能听出话里面浓浓的宠爱。

也许她就是太过向往这份兄妹之情了,所以才会义无反顾跟着上了航天学校的谢大哥考空姐,想进了办法进了同一家航空公司工作的吧!

她自己的家里从小就不缺钱,可是缺人,豪华的大别墅里永远空荡荡的,只住着小小的她和走马灯般换个不停的保姆,她真是羡慕谢娉婷和张天娇啊,虽然家庭条件不太好,可是都有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可以依靠。

不知道谢娉婷如今怎么样了呢,那场爆炸不知道伤及她没有,没有了房子首付的钱,她指不定会多么伤心呢,早知道就把自己□□的密码告诉她,反正现在自己也用不上了,谢大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自己爸妈知道了这事,也不知道会不会为难谢家……

如今也说不清楚是谢娉婷害了她还是她害了谢娉婷了,总之就是空间惹的祸,如果她没让谢娉婷知道她有这样一个随身空间的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她还在现代生活得好好的,谢家的首付款也不会说没就没了。

可谁让她发现自己有随身空间的时候,还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屁孩呢?小学的时候俩人是同桌,上课时间头碰头一起悄悄偷看藏在课桌肚子里的漫画书,老师突然走过来,赵晓明当时心里着急,满脑子都想着要把漫画书藏起来,结果漫画书果真“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把两人吓得目瞪口呆。

事后两人一起研究了好多次,才终于闹明白了随身空间的事,当时赵晓明还天真得很,差点就把这事给宣扬了出去,还是谢娉婷及时阻止了她,不过这鬼丫头也是有私心的,她让赵晓明在课间给同学们表演把物品凭空变不见的魔术,一场一个人收费一毛钱,还真被这小财迷赚了不少。

直到后来被老师叫停了才作罢。

赵晓明放飞思绪,胡思乱想个不停,忽然听到张天娇叫她:“我哥让我问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要啊!”赵晓明连连点头,她来到这里以后,一身的狼狈都还没洗过呢!

“你没衣裳换吧,那先穿我的吧!”张天娇说着去揭墙角那口旧木箱的箱盖。

“不用了不用了!”赵晓明连忙说,她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何况空间里别的不说,可以替换的衣服还是不少的,就是质量不怎么样而已。

张天娇也不以为意,这大冷天的,不换衣裳也没什么:“那你跟我来。”

赵晓明跟着张天娇出了门,灶房在正屋的对面,要横穿一个小院子,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就像以往赵晓明在历史图片中看到的一样,泥砖砌的墙壁和茅草盖的屋顶,看得出年头不小了,土墙上有修补过的痕迹,维护得很精心。

正屋是三间,一间堂屋,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房间,刚才赵晓明就是从靠着南边的那一间出来的,正屋的对面是灶房,一间低矮的泥砖房,旁边有几畦菜地,种了些菠菜、芥蓝、香葱、芥菜等可以过冬的蔬菜,南方的冬天就这点好,只要勤快一些,青菜总不至于断了顿。

正屋对着院门的一侧则是用土墙筑起了猪圈和鸡舍,喂了一头大肥猪和几只下蛋的母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猪圈里的臭味,赵晓明不由自主地掩了掩鼻子。

院门是用稀疏的木板钉成,随便一推就要散架的样子,此刻也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张天娇引着赵晓明进了灶房,大黑牛张天亮正蹲在灶头后面烧火,红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特别的立体分明,赵晓明的心突地一跳,似乎这才发现,原来这大黑牛长得还挺英俊的。

张天娇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木桶,揭开灶上大锅的锅盖,水蒸气立刻蒸腾而出,她又拿出一个同样是木制的水瓢,开始往木桶里舀热水,舀了一大半的时候,叫赵晓明过来试试温度,太热的话就要兑点冷水。

赵晓明模了模,觉得差不多可以,就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张天娇就继续往桶里舀热水,一直到装满了才停下,拎起来走了几步,一个闪身,转入了一堵墙的后面。

赵晓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隔间,看来就是浴室了。

坐在车头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问赵晓明:“怎么回事?”

赵晓明看了看那起码挤了二十多个成年人的小小车斗,连车斗的外面都挂满了人,甚至有的人全身上下跟拖拉机唯一的接触点就是一只脚掌,赵晓明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她想要搭车的话,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

车斗上的人哄笑起来,有人怪腔怪调地说:“妹妹,要进城啊?快上来,哥的大腿给你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司机大佬吆喝一声,拖拉机又“突突突”地发动起来,冒出一股黑烟,带着满车的人摇摇欲坠地扬长而去。

赵晓明垂头丧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头,看来暂时是去不了县城了,怎么办?

忽然一抬头,看见身边一间类似商店那样的门面房,大门大概有一米半宽,旁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江供销社,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就是张天娇口中的供销社啊,昨晚睡觉前张天娇跟她说了不少闲话,其中就有许多次提到供销社,在对方口中,这供销社是一个有着许多好东西的地方,赵晓明有点好奇地走了进去,迎面一个木头柜台,柜台上放着两个带盖子的玻璃缸,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柜台后面是货架,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样货物,不像是打开门做生意,反而像是快要倒闭了的样子。

赵晓明看了好半天,才发现柜台后面坐了个扎辫子的售货员,低着头认真地纳着鞋底儿,根本没有要起来招呼客人的意思。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她空间里的物品随便拿几样出来,都比这儿的货物好多了,转头正准备出门,门外进来了一个客人。

“买东西!”客人的粗嗓门嚷起来。

售货员不耐烦地甩了一句:“嚷什么嚷,等着!”不紧不慢地把手上那一行线逢完,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买什么?”

“一块胰子,两盒洋火!”

“胰子白的黑的?”

“黑的!”

售货员转身在货架上模出两样东西,“啪”地扔在柜台上,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了几下,“两角八分。”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散的钞票,手指站着唾沫来回点了好几遍,才把一把分币递了过去,售货员接过来也数了两遍,才放进柜台底下的钱盒子里。

眼睛一撇,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赵晓明:“你呢,要买什么?”

赵晓明想起昨天晚上张天娇跟她说起过这种胰子,说是用来洗手洗脸特别干净,特别是白胰子,特别好,洗完以后脸还滑滑的,可就是太贵了,白胰子得要两角五分一块呢,黑胰子也要一角八,她舍不得买。这让赵晓明很是好奇:“拿胰子给我看看。”

“白的黑的?”

“都要。”

售货员扔了两块东西到柜台上:“四角三分。”

赵晓明拿起那所谓的白胰子看了一下,这不就是肥皂吗?还不是什么香皂或者透明皂,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淡黄色不透明的肥皂,难得张天娇还那么向往,赵晓明想,等她找着机会,把空间里的香皂拿两块出来,她还不得高兴死了。

想到这里,赵晓明忍不住笑了起来。

售货员不耐烦地用木棍敲了敲柜台:“到底买不买?”

赵晓明把两块胰子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售货员不满地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不买看什么看!”

“我就看看怎么了?又不犯法!”赵晓明成功地把售货员噎得翻了几个白眼,心情稍微愉悦了些,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果汁,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下去,放在以前她才不会喝这种香精勾兑色素的所谓果汁饮料呢,要喝就得喝鲜榨的,而且所用的水果还得是有机进口的。

可是不过时隔两天,如今的她居然觉得果汁饮料的味道其实也很不错,看来人的适应力果真的很强的。

刚刚喝了一口果汁,还来不及咽下去,突然视线中冲出来一个人影,一边朝这边跑过来还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赵晓明赶紧把还没喝完的半瓶果汁往空间里一收,抬起手抹了抹嘴唇:“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天亮喘着粗气:“我听友梅说你想搭拖拉机去县城。”

“是呀,怎么了?”赵晓明有点奇怪,她离开没跟他们说是有点儿没礼貌,可当时不是赶时间嘛,而且她也那女人帮忙带话了呀!

张天亮顿了一下,伸手挠了挠脑袋,刚才他干着活突然一抬头,发现不见了赵晓明,赶紧找孙友梅问,孙友梅不紧不慢地说她走了,上公社搭拖拉机走的。

当时也不知怎么的,他脑子一热就追了过来,如今被她一问,才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好出口,于是想了想才说:“不是说了过几天我去县城,再帮你去取箱子的吗?”

赵晓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走,便道:“我就是觉得,老是这么白吃白喝你们的不太好。”

张天亮着急了:“是不是阿娇又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回去好好说说她,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听她乱说,安心地住着。”

赵晓明连忙说:“没有,阿娇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有点无聊,想到县城里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出路。总不能一直住在你们家里,坐吃山空的。”

张天亮想了想:“说的也是,地里的活你肯定干不了,而且你不是我们队的人,也不能吃工分,但是县城里要有当地的城镇户口才能招工的,你是什么户口?”

赵晓明其实没想着要找工作,她的设想是找一个大城市定居下来,开一家小商店什么的,把空间里的东西慢慢拿出来卖,先维持生活,再慢慢考虑看能做点什么。

她大学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原本打算毕业后到她家里的服装企业里面工作的,毕业以后一时冲动报考了空姐,没想到顺利地选上了,专业上的东西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如今想想,虽然她念书时成绩不算太好,但毕竟算是见过世面的,眼界自然不一样,在这个时代说不定还真能做出点儿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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