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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旅馆里的三位浣衣老夫人

从记事的那一年至今经历数十年的星转月移,万府三位老夫人李氏、杨氏、余氏听说过无数次的“好人好事”。可是,今天的她们。却情不自禁地惊呼:哇噻,就算是可以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咱们都绝对不会想到,一个非亲非故的外地小伙子竟然自愿帮助咱们。去苏南华阳县衙刑场劫回自己的夫君和麒麟儿的尸体哦!

说着话儿,她们热泪盈眶地瞅着陌生小伙奔走的方向。脚步犹如被磁铁吸住似的纹丝不动啦!

直到太阳逐渐暗淡、下坠,她们才猛然惊觉地拍着脑袋低呼:啊呀,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咱们竟然全都忘记回大别山哦!

话儿溜出口了,三位老夫人才手拉着手转身走向离此百里之外、赖以栖身的大别山。身后抛洒下她们蚊蝇似的窃窃私语:现在,咱们夫君和麒麟儿是雍熙皇帝的仇人。就算他俩被“绳之以法”了,雍熙皇帝肯定也不能解恨呀!身为天子的他,一旦下旨让官兵们盯紧万府后山的墓地。咱们回去给他俩烧纸钱可就会遭殃啦!

心照不宣地抛出心底的不安,她们陡然话锋一转叹息着说:哎,但愿小伙子能够顺利地将咱们夫君和麒麟儿的尸体带出来。然后,再帮助咱们送到大别山安葬了。以后,咱们就可以平平静静地烧化纸钱供奉!

猛然,万鹏举的正室夫人余氏停足驻步地低呼:不行,咱们现在还不能回大别山。否则,这里肯定会发生天塌下来的大事啊!

闻听此言,李氏就急得拽着她奔跑的同时就紧张兮兮地说:余大姐,咱们都是万鹏举的夫人。唯有赶紧躲到大别山里才安全呀!这会儿,你怎么又说不能离开这里呢?

杨氏不由得眼睛睁得溜圆地盯着余氏,眉头紧皱地说:余大姐,咱和李姐一向都敬重你。我坚信你肯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你却偏偏说出来这种离奇的话语。咋的,你脑袋进了水还是突然缺根玄呢?

余氏环顾四周一遍发觉没有一个人的身影,才压低嗓音说:李大姐、杨二姐,咱现在也无暇顾及你俩如何称呼我了。但是,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你们明白。我为啥要说,咱们现在还不能离开此地呀?

她的话音一落地,性子急的李氏迫不及待地说:余大姐,那些守城的官兵或许还在追寻着咱们。一旦被他们撞上抓住了,下场可就不堪设想呀!

平素一贯沉稳、平和的杨氏,轻轻地扯动她的衣袖说:李姐,刚才那小伙子一个劲地称呼咱们“三位表哥”。我想,那些守城的官兵倒也未必会对他急乎乎的话儿产生怀疑。你现在真的不必太担心哦!

李氏气得忍不住地白了她一眼,就弯曲一只手指敲击着她的脑袋说:杨妹妹,咱们没回到赖以栖身的大别山。不管是在哪里都不会安全哦!余大姐关键深刻脑袋犯浑了,你不帮忙劝说她赶紧醒悟过来。怎么还跳出来“和稀泥”呢?

深知李氏性格毛毛躁躁的余氏,忙不迭地指着前面说:李大姐,杨二姐是一个忠厚、温柔的实在人。你也别怪她啦!今天,咱们三位一大早的顾不得吃早餐就急火慌忙地赶来此地。这会儿,你和杨二姐的肚子肯定也和我一样饿得都快“南墙贴北墙”啦!前面不远之处有一家旅馆,咱们不妨先去那里填饱它。再躲在里面说事!

这番言语,刺激得李氏、杨氏禁不住地捂着月复部说:余大姐,给你这么一说。咱俩还真是感觉到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唤哦!得了,就按照你说的去那家旅馆填饱它再说事儿。咱们赶紧走吧!

余氏伸出双手拽着她俩的衣袖急忙走进那家旅馆,对着站在门口棚子底下挥舞着双手拉面的中年男人说:老板,来三碗猪油、葱蒜、蛋丝面哦!

见来了生意,拉面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望向三位来者满脸堆笑地说:三位姐姐,去厅堂里寻张空桌坐下等一会!

这时,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笑眯眯地说:三位姐姐,我是这里的老板娘。请随我来吧!

随着矮胖女人来到厅堂最里面一张空桌边,三位万府老夫人的**刚落到长条板凳上。一个浑厚、洪亮的声音,就绵延、回旋在周围的空气中了:三碗美味可口的猪油、葱蒜蛋丝面,哪位客官点的?美味可口的猪油、葱蒜蛋丝面,三碗来!三碗——

矮胖女人忙不迭地循声转身,一边招手一边呐喊:王三,端来这边吧!

紧随其后,一位肩膀上搭着毛巾的小伙子就托着一只红木托盘过来了。矮胖女人将三碗猪油端下来放在三位老夫人的面前,笑容可掬地说:三位姐姐,请慢用。有啥需要的,可以喊我或者伙计哦!

说到这里,她瞥见前面大门口进来四位壮汉。立即移步奔出厅堂说着客套话:四位兄台,那边有空座。请跟我来吧!

余氏的眉毛禁不住地抖动了一下,就招手呐喊:那位伙计过来一下,咱想打听一件事儿。麻烦你啦!

握着筷子一个劲地往嘴里填面条的李氏,不由得转头对她说:余大姐,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向这位伙计打听什么事呢?

余氏简明扼要地说:待会儿,他来了之后。你就可以知道啦!

李氏推了推杨氏的胳膊,压低嗓音抛出了心中的疑虑:余大姐居然敢向陌生人打听事儿,也不怕着了别人的道。我平素说话做事都挺毛毛躁躁的,她肯定不会听从我的任何建议。你快点阻止她吧!

杨氏煞有介事地按着她的肩膀,不慌不忙地说:李姐,余大姐平素为人处事一贯谨小慎微。跟她在一起,咱俩压根就无须多操心哦!

李氏放下碗筷,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她摇头叹气地说:咱们三个就等于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余大姐要是发生了啥意外。肯定也跑不了咱俩呀!哎,你这颗榆木疙瘩似的脑袋。啥时候能开窍呀?

接下来,余氏试探性的话语。就钻进了她的耳中:兄弟,这九资河镇天造地设的自然风景优美、清雅。刚才来此用餐的路上,咱发现这旅馆建在九资河镇的四大交通要道口。现在,又看到这厅堂内食客们一拨儿接着一拨儿的。想必平时的生意一定较为繁忙,也有不少“打尖”的旅客吧?

小伙子笑呵呵地说:大姐,你算是猜对了。这里的生意借着地理优势挺不错的,平时也确确实实有很多的旅客在此“打尖”哦!

余氏故意叹了口气说:哎,咱们那里原本也是山清水秀的天然美景。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人远道而来欣赏,咱们三位平素也可以结伴买茶叶蛋、炒瓜籽、烤土豆、炸玉米花。挣一些银两补贴全家人的生活开销哦!只是,一个多月前的一天突然遭受到天火疯狂侵掠。天然美景在这一天里全都烧得乌漆抹黑,咱们也就失去了“经济之源”啦!

说到这里,她神情庄重地拽着小伙子的手说:为了继续维系全家人的生计,咱们才又结伴出来想寻点事情挣些银两。小伙子,你们老板和老板娘是否说过。还要雇佣“打杂工”呢?

闻听此言,李氏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急火脾气了。猛地回头拽着她的手急乎乎地说:余大姐,眼下兵荒马乱、世道险恶的。你不安分地吃面,瞎打听这个问题干嘛呀?你,你干脆明说了。你,你到底整的哪一出戏吧?

她的话音一落地,余氏就轻拍着她的手温和地说:李大姐,你且稍安勿躁。待会儿,咱一定会向你和杨二姐细说分明哦!

接着,她转向小伙子说:伙计,咱们的事儿可谓是“燃眉之急”了。就麻烦你喊老板娘过来,咱想当面问清楚!

听到这里,小伙子不由得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位夫人。那神情,就像看着三位“天外来客”一样专注哦!

片刻之后,他就压低嗓音关切地说:这位姐姐,我猜你们三位也有六旬左右的年纪了。请问显然“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还能干些什么杂活呢?

话儿溜出口了,小伙子弯下腰身将嘴巴贴着余氏的耳垂说:咱们老板娘是一位势利的主儿,像你刚才所说的煮茶叶蛋、烤土豆、炸玉米花、炒瓜籽。这旅馆里大厨师傅可都会做哦!看你们也没啥特殊的能耐,最好别再奢望与她交谈“来此打杂”了。否则,万一被她羞辱一番。那你们的面子可就丢大啦!

余氏放下碗筷,笑着说:小伙子,非常感谢你善意的提醒。不过,咱们都还未到“老态龙钟”的年纪。只要有一丝希望的事儿,咱们都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实践的机会哦!

看到这里,小伙子点着头说:这位大姐,既然你这么执着自己的想法。那么,咱就去喊老板娘过来!

说着话儿,他就转身奔到厅堂门口呐喊:老板娘,客人有事找您哦!

随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炸响了,矮胖的女人就骤然飘进厅堂说:王三,哪位客官找我呢?

小伙子转身指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老板娘,就是刚才随您进来用餐的三位夫人之中。那位姓余的夫人找您商量事儿哦!

矮胖女人的脸颊,立时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变得阴霾了。与此同时,她冷冰冰地说:王三,那三位夫人该不是没钱买单。想找我商量赊账吧?

小伙子急忙将嘴巴贴着她的耳垂低语一阵,余氏就看见她猛然惊呼起来:王三,她们竟然是你的远房表姑。你确定看清楚啦?

小伙子忙不迭地说:老板娘,我背井离乡也不过就是十多年。怎么可能记不得自己的亲戚是啥样呢?

矮胖女人笑呵呵地说:王三,既然她们都是你的表姑。那么,咱自当成全。你就别再担心她们!

说着话儿,她已经来到李氏、杨氏、余氏的饭桌边满脸堆笑地说:呵呵,咱就算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也肯定想不到你们竟然都是王三的表姑哦!这可真是“天涯海角皆为一家”,你们就放宽心态告诉我。想在这旅馆里干啥活吧?

余氏拽过矮胖女人坐在身边,满脸虔诚地说:老板娘,你这里地势优越、风景优美。每天一定有很多的旅客在此“打尖”哦!我就寻思在你这里落下脚跟,然后咱们三位就向附近四邻八乡的达官贵人们、以及这里比较忙碌的旅客揽接“浣衣工”的活计。不管生意如何,每天的住宿费、伙食费必定支付与你。恳请你能看在咱们表侄的份上,替咱们多多介绍生意哦!

接着,她就掏出一些碎银放在饭桌上说:老板娘,这些碎银是咱们这顿的伙食费、住宿费。如果,你害怕咱们挣不到银两时会耍赖。现在,我可以全都预付给你啦!

这么一来,李氏的心儿猛地“噗通”狂跳着悬浮到嗓子眼下。仿佛再一跳,就能跳出来啦!

她忍不住地瞄向身边的杨氏,却看见对方眼睛睁得溜圆地倾听着余氏的话语,似乎还挺赞同她的样子呀!

眼前的一幕,刺激得李氏伸出左脚悄悄地踩踏余氏的右脚面。可是人家对于她善意的提醒,却依然“无动于衷”哦!

矮胖女人伸手抓起那些碎银掂了掂分量,就拉开余氏的手掌倒进了一部分碎银。随后就笑眯眯地说:这位姐姐,既然你们都是王三的表姑。当然,咱也必须尽一些“东道主”之谊啊!我还要招待其他的客人,你们以后就尽管吃、住在此。我遇见附近四邻八乡的达官贵人们,和来“打尖”的旅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向介绍你们“浣衣工”的生意!

说着话儿,她收起一部分碎银揣进怀里就站起身说:三位姐姐,我就此告辞。你们就跟着王三去后院的房间里休息吧!

刚才那位小伙子就急忙走过来,弯下腰身向着余氏、李氏、杨氏弯腰深施一礼说:三位表姑,请随我去后院吧!

余氏站起身双手抱拳地说:表侄,咱们谢谢你的鼎力支持。这辈子定将永久铭记你的大恩大德哦!

小伙子急忙递了一个眼色,转身径自走向后院的同时。就蚊蝇似的说:啊呀,表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表姑们又何足挂齿呀?

余氏拽起李氏、杨氏随着他走进后院房间里,看见小伙子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后院通向厅堂的门口。她才转向身后的两位女人说:两位姐姐,那位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回家收拾行李时。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妻儿老小,他前往苏南是替咱们去华阳县刑台劫出两具尸体哦!他这次苏南之行万一出了意外,他的妻儿老小久等不到亲人回归。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里,李氏气呼呼地说:余雅雯,咱们之所以离开万府还愿意称呼你大姐。完完全全是出于敬重你呀!可却害怕万一小伙子前往苏南出了事,他的妻儿老小找不到“罪魁祸首”。而擅自做主让咱们都留在这里当“浣衣工”等着人家上报官府,官府派出的捕快再“顺藤模瓜”寻上门抓走咱们。你可真是“傻得透顶”哟!

话儿蹦出口了,她就转向另一位同伴没好气地说:杨彩云,你刚才说跟余大姐在一起压根就无须咱们多操心。现在怎么样呢?出大事了吧?

杨氏走到余氏的身边,语气坚定地说:李姐,人生在世固然不易。可“人心都是肉做成的”,那位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是为了咱们前往苏南冒险行事。按理说,如果他不幸出了意外。咱们“欠债抵命”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义务和责任啊!

这番言语,刺激得李氏摇头叹气地说:杨彩云,就算你是余大姐肚里的蛔虫。可是,只有她为万府生下“麒麟儿”这条根啊!现在,他的几房夫人和子嗣后代们全都流落在外。你想过没有,以后“麒麟儿”和咱们夫君的风声一过。万一这些孩子寻找不到咱们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余氏叹了口气说:李姐,为了麒麟的几房夫人和孩子们。我倒也没想到杨姐说的那种地步,你就别再责怪她啦!

立时,李氏和杨氏就像约好似的转向她异口同声地说:余大姐,你就别再掉咱们的胃口了。赶紧说出你到底想怎么办呀?

余氏转身环顾了周围一遍,发觉没人走过来。才将嘴巴贴着她俩的耳垂边说:两位姐姐,咱只是决定趁着到附近四邻八乡揽接“浣衣工”活计的机会。暗自打听清楚那位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家居何地啦!如果,他此去苏南真的出了意外的话。咱们就应该尽心尽力地代替他照应好他的妻儿老小。想方设法阻止他的至亲们做出啥想不开的傻事哦!

猛然,李氏搂抱住她兴高采烈地低呼:余大姐,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竟然想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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