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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家户户在庄子上吃了一顿比年夜饭还要丰盛的晚饭,庄头又宣布了老夫人免去今年地租子的好消息,众人沉浸在喜悦中。

里正虽可惜洪笙没有为自己要个好前程但也知道这孩子是个主意正的,宋家老夫人又是个仁善的,定不会亏待他。私底下老夫人也问苏苏要什么奖励?苏苏还真仔细想了想道:“奴婢是老夫人的丫鬟,就算豁出去性命也是应该的,苏苏就想像姐姐们一样陪着老夫人,到了年纪出去买几亩地,以后也可以常回来看看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好,那你就陪着我,到时候老夫人一定擦亮双眼给你说一门好亲事。”苏苏也不害羞,只是看着老夫人笑。

老夫人到底见过大世面,并没有因噎废食,休息了一两日又该玩的玩,只不过这回提前叫人将周边清理了一下,有设置上陷阱围网。

苏苏也抓紧时间,让每日从城里往庄子里送点心瓜果的采买捎来一匹青色的细葛布,宁翠、碧思、杨柳都帮忙赶制出了两身衣裳,叫庄头给救命恩人送去,听说那少年还认识一些字,苏苏还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在庄子上住了快一个月,到了四月中旬,大老爷亲自来接老夫人,月姨娘和琉璃有孕,府上闹得乌烟瘴气,大老爷请老夫人回去坐镇,众人这才乐不思蜀的开始收拾行李。

苏苏在临别前又叫人给那个叫洪笙的救命小恩人送去了一双鞋,这才坐上马车回城,而马车渐行渐远,一个身影才悄悄出现,模着怀中的鞋子神情复杂。

宋府一行人回到阔别近一个月的随安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去这一路上的风尘。

玩野的丫鬟们也在第一时间收了心,在乡下大喊大叫的样子似乎是做梦一样,只在和周边小伙伴的诉说中才体现出当时的惊心动魄,让留守的琥珀姐姐和秦麽麽后怕连连,非要请府医在给老夫人仔细瞧瞧,让老夫人苦笑不得。

随安堂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里就有点不一样了。有人不见了,有的人得了厚赏,苏苏虽然依旧是小丫鬟,但月钱和份例悄无声息的被提到一等,便是有知道的,也嫉妒不起来,因为这是苏苏用命换来的。

老夫人还是时常招苏苏几个小丫鬟逗趣,但明显更偏爱苏苏,时常流苏苏念经书,这个旁人也羡慕不来,谁让苏苏识字多!

过了五月,天气渐渐热了,宋府也开始发放新一季的衣衫份例。花园的花开的正好,老夫人也会带几个孙女到园子里逛逛,而珍珠姐姐也十八岁了。

老夫人房里的丫鬟都是十八岁左右就放出去婚配,所以随安堂如今也是门庭若市,各处的管事,庄头,甚至外面富户人家请来的媒婆那是络绎不绝。大小丫鬟逮住机会总是要逗上几句,羞的珍珠姐姐躲在正房轻易不出来了。

珍珠姐姐家虽是家生子,却不是什么上的牌面的人家,爹娘原不过是粗使下人,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还是珍珠姐姐在老夫人院子里当上大丫鬟才跟着沾了光,有了几分体面。

珍珠姐姐顾念爹娘是不准备嫁到外面人家的,过了两个月,经过一番筛选才定下一户人家。也是宋家的家生子,男人管着主子们外出的车马,女人则是浆洗房中的管事,有两个儿子,老大月兑籍出去了,在宋家米行当二管事,这人也是未来的珍珠姐夫。

老夫人在这方面非常开明,特意招了人进来,姐姐们躲在屏风后,独苏苏年龄小和老夫人待在一块见的清楚。

长相一般嘴缺不笨,否则也不会二十一二岁当上二管事。不过也不是什么花言巧语的人。私下里打听了人品,难得的忠厚孝顺,而老夫人看重的却是他们一家子都很会做人,不是性情刻薄的。

老夫人方方面面都替珍珠姐姐想到了,感动的珍珠难得的在小丫鬟们跟前掉泪,直说不嫁了,只陪着老夫人。苏苏心里也感叹,给孙女挑婆家也就这个样了!

八月底,两家子给老夫人磕了头,换了庚贴,这亲事就算定下了,到明年开春就要办亲事,而苏苏也见识到了古代婚礼的繁琐。

珍珠虽是个丫鬟,但老夫人可不许委屈了她,成婚六礼每步都做的很是体面。老夫人发话,叫珍珠姐姐在园子里绣嫁衣,等年前在出府,也给珍珠家里时间收拾出一间像样的闺房。

随安堂一片欢声笑语,大房却传出消息,月姨娘近四个月的胎掉了,而且大出血以后怕是再难以有孕。大老爷闹着要休妻,大夫人寻死觅活,而后,老夫人走进近十年都没有进出过的大房院子,亲自主持大局。

大夫人到底有诰命在身,又生下嫡长子嫡长女,大少爷又已经请封了世子,自是不好随意休弃大夫人。不过大夫人到底禁足正院,大姑娘搬进雅韵轩,月姨娘在大老爷的强烈要求下升为平妻,掌大房中馈。

宋家到底是商户起家,如若真是底蕴世家,那是绝对不会有平妻一说的,老夫人虽知不妥但到底拗不过儿子,而且一个女人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到底可怜,老夫人也不是狠心的,顺安伯府到底多了一位月夫人。

老夫人面上不温不火的,谁成想回了随安堂就病了,惹得大小丫鬟哭天抹泪,珍珠和秦麽麽出来主持大局。老夫人这一病,吓坏了三位老爷,一些糟心的事在不敢传进随安堂,几个孙女外加丫鬟每天努力给老夫人逗笑,到底将病养好了。

至于大姑娘,摊上那样一个娘,如今十三岁,即使请了嬷嬷下死力气教,该歪的也歪了,好在亲爹和祖母不渣,又有一个给力的亲弟弟,定了一门亲事,知府家的嫡次子,不是世家大族,有不是掌家夫人,又属于低嫁,有顺安伯府撑腰,以大姑娘阳春白雪不通世务的性子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说来也奇怪,以大夫人那样斤斤计较表里不一的品行养出了一个只爱琴棋书画不通俗务人情的大姑娘,而二夫人那样假清高爱慕虚荣的倒教出了一个和大夫人相差无几的二姑娘。即便不喜祖母,见大姑娘搬进雅韵轩,就像有什么便宜可占似的,二姑娘也张罗着要搬进去。

这下好了,大姑娘,二姑娘也随着三、四、五、六,四位姑娘一同来给老夫人请安,气氛很是诡异,连苏苏见了都有些吃不下饭了。

大姑娘虽定了亲,这等及笄后就出家,依旧不愿意学习管家理事,每天都要练琴,她练二姑娘也攀着比着,也练,随安堂众人每天都要伴着琴声入睡,几天下来就让人吃不消了,六姑娘岁数小,睡不好就要哭闹,老夫人发话让两位姑娘只在上午练一会儿就行了,免得累着。两位姑娘听了这话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吃点没气的随安堂的丫鬟们吐血。

此后几个嬷嬷的月钱明显见涨,老夫人叫秦嬷嬷传了几句话:“我们家的姑娘做的是正妻,别的不会便罢了,但至少要会管理自己的嫁妆通晓一些个俗务。”几个嬷嬷之后自是举例论证叫大姑娘二姑娘知道什么叫宅斗!什么是俗务!果然少了琴声,睡得都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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