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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幼帝的枪手

这雕龙凿凤,描金画彩的勤政殿,安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见回响,偌大的宫殿却仅有三人,空空荡荡,透着股子清冷的味道。

六岁的帝王——凤弥,脊背挺直的端坐在龙椅上,可是小脑袋却很是反常的耷拉着,两只短短肥肥的小白手,还心虚的拧绞着明黄色九尾凤峫袍的边角,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太傅大人,太傅那张好看惹火的侧脸,今天却真是让人好生畏惧!

太傅玉镜弦身着一袭月牙白的官袍,袍摆处用银丝綉以流水纹样,身姿修长的站立在幼帝的身边,气质如尘,玉面如铸,往日长笑的眉眼,今日却是严肃万分,若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男训幼图。

可这看似养眼万分的“美男训幼图”,在管事太监王安眼里,根本就是苦不堪言,毫无美感。就咱太傅这幅表情,就不免又得替自己鞠一把同情的眼泪,皇上他怕是又闯了什么纰漏了,作为皇上的贴身管事探监的自己**怕是又要倒大霉了。

上次因为皇上爬上芳华殿屋顶,自己**就挨了十板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太傅说那叫——小惩薄戒,是他这做奴才的没照顾好主子,这回…不知…皇上啊皇上,你可要害死奴才的……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五张……玉镜弦不动声色的抽出不属于幼帝的功课,这剑眉是皱的越发厉害,罚抄功课其实也就是想让幼帝知道人犯错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岂料结果偏偏事与愿违,皇上能有这么好的枪手,这断然不会是出自一般的太监宫女之手,且字迹模仿的更是真假莫辨,若不是幼帝从第一个字就是他教着写的话,他也断然是看不出破绽来。

“皇上,这十来张字,真的出自皇上之手?”玉镜弦指着剔出来的功课,脸色冷冽的说道,一改往日对幼帝的温柔语调,对于幼帝的教育他向来是张弛有道,恩威并施的。

凤弥一脸不安的看着太傅,本来端坐在龙椅上的身体,像是毛毛虫一样,心虚的扭动着。太傅虽然比任何人都好看,但倘若不笑的时候,总是看的人心里毛毛的,而且太傅不叫他弥儿,只能说明一件事——东窗事发,这回可千万不能再让安公公的**挨板子了。

凤弥想了许久许久,才从口里挤出两个字来,口齿状似不清的说道:“不是……”

这模仿大人笔迹倒是不难,但要把小孩子那还未定性的笔迹模仿到这功夫,倒也能说是模仿笔迹界的中翘楚,他是该佩服此人功力,还是要好气这幼帝的点子呢?

玉镜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书桌,脑海里搜索着到底又是谁教幼帝这么不上进的坏点子,严厉的问道:“这次又是何人代笔的……”

凤弥一个六岁的小娃儿,哪能守的了什么秘密呀,充其量也就只能心里揣度着,怎么跟太傅坦白从宽,而不要伤及无辜,转了转眼珠子便说:“弥儿说了太傅可不能发火!”

“好!”玉镜弦一口答应了下来,等着听答案。

“也不可让安公公**挨板子!”凤弥小手抓了抓脑袋,寻思着,算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实在是不会跟大人玩心思,索性直接说出了交换条件。

结果这句话听得管事太监王安,差点没感动的痛哭流涕,主子啊主子,亏了您小小年纪还能惦记奴才的**遭罪。

讲条件?看来这个祸首对幼主影响不可小觑啊!玉镜弦不语,只是点头应允,心里思索着,此次不管这祸首是哪个,这个帐怕是得好好的——算一算!理一理!清一清!

凤弥见太傅全部应允了他的条件,于是坦白的说了出来:“是,隐王小皇叔!”

又是他,玉镜弦猛的将手中写有字迹的宣纸,霍的揉做一团,紧紧的攥在手里,如玉的俊颜,罕见的呈现怒容。心中暗骂,好你个顽劣不羁的隐王,自从二月回宫之后,做了多少让百官汗颜的事情来。

不是带着幼帝半夜爬上芳华殿屋顶——借口为赏月观星,就是教唆幼帝玩纸牌骰子——美其名曰说是开发智力,这回又教他投机取巧起来,而且还亲自当了枪手,自己是个不成体统也就算了,难道还想把皇上教坏不成。

“安公公,隐王殿下现在何处!”玉镜弦压下胸口涌上那股子怒火,对站在殿下的管事太监王安询问道。

他玉镜弦入朝也算是多年了,一向性子淡,鲜少有过烈的情绪波动,只是举凡隐王这小子惹的事,就是个圣人也都抓狂了,况且每次交手,他都觉得隐王那小子是故意的,故意惹恼他寻来开心。此次询问勤政殿管事太监,玉镜弦打算好好地跟这位,一向“武功非凡”、“上天入地”、“闯祸了得”的隐王殿下好好地“谈一谈”。

管事太监王安吓的连忙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太傅发火还了得,这会子就是自己**被打开花,也不能让太傅跟隐王碰面,这皇宫上上下下谁不晓得,隐王殿下跟太傅不对盘,总是以撩拨太傅的情绪为乐趣。

王安思前想后,回禀到:“回太傅大人,奴才不知!”

玉镜弦听的王安的回话,怎会不知道这奴才心里的盘算,略微提高了嗓音,斥责道:“安公公,你这是要搪塞本太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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