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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以丧为前奏

她张开了双腿,她的老公却始终没有进入,她知道这并不是她老公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个人都出了问题。小驴抱住了老公,轻声说:“算了吧。”老公如释重负的从小驴身上下来。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两个都尽力了,也竭尽全力去忘掉那些,但是经历过的事就像黑板上的粉笔字,抹去了还是会有灰尘呛到你无法忘记。小驴想,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连爱都做不了的废柴了。

小驴坐在镜子前,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拿起口红在嘴唇上抹了抹,口红就像女人的毒品,这话不假,至少抹上去的那一瞬间,人便立刻产生了回光返照的气色。但对小驴而言,该丧还得丧。

“我……今天公司那……什么……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小驴的老公撒起慌来就磕巴。

“好的。”国庆节,她老公还能有什么事,即便知道老公撒谎,小驴也没有生气。

小驴一人来到市区一个还不错的酒店,跟着一个可爱的引导牌,一路走到一个包厢外,包厢外装饰的很可爱,门口贴着“齐天宝宝百日宴”的气球,名字起得这么大,可见家长对孩子的寄予了多少希望,今晚的主角齐天宝宝是小驴在上海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现在谁家孩子生下来还不是宝,所以办一次孩子没什么参与感的百日宴还是很有必要。里面已经开席了,小驴一进包厢,热闹的声音就炸进了小驴的耳朵,自从那件事后,小驴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这么热闹的场合,所以小驴能明白她老公为什么不想来,换做是她老公的远房亲戚,如今的自己也会选择不来。小驴远远看到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一家坐在角落的那桌,她径直走向那,一**坐下去,拿起筷子就吃起来,吃的差不多了,小驴开始逗着身边的小侄子,眼里满满的宠溺。小驴的妈妈欲言又止。

“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他今天要加班。”小驴此刻也觉得加班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忙点好,忙点好……你们过得还好吧?”

“好什么好呀?你们大人真有趣,明知道人家过得不好,还要问人家好不好。”说这话的是小驴的8岁侄女,有时候只有孩子看的更透彻。

“就是,也不知道这不开眼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叫我参加百日宴干嘛?”有小侄女撑腰,小驴决定丧的更彻底。

没想到小侄女很快就倒戈了“你的漫画什么时候更啊?我同学们都等着呢。”

小驴被小侄女的话呛住,但也立刻反击“你这个国庆节的作业做完了吗?”

“哎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话真多。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把你扔了。”

“那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和良心的谴责。”也不知道小侄女从哪学来的。

嫂子决定平复这场口舌之争,把小墨的手机递给小侄女“玩会儿游戏,大人说话别插嘴。”按理说,这个岁数的孩子有个手机玩游戏能太平一整天。

但是,小侄女却无比嫌弃“我才不玩爸爸的手机,他的手机里都是他那破公司开发的游戏,真没品位。”

“你爸的游戏很多人都喜欢,要不是你爸卖游戏,谁养你啊,你坐的车,你住的房哪个不是你爸爸挣的?”嫂子是一个护夫狂魔。小驴看到哥哥手边放着一把新的车钥匙,看来哥哥是又换车了,想起哥哥小时候只能不情不愿骑妈妈的公主车的模样,小驴不由地笑了,真是小时候缺什么,长大了就疯狂迷恋什么。

小侄女显然是恋战型选手,战火不断。

“哎哟,不好还不让人说了。真不知道那些小学生怎么那么喜欢玩这种游戏。”

“喂喂喂,你也是小学生好不好。”小墨加入战场。

“小学生怎么了?小学生就不能说实话吗?我才不要做虚伪的小学生。”

小驴看到这一家四口之中的三口乐此不疲的嘴炮强势加入“你这么小就怼天怼地的,这性格是像谁啊?”

“你”。在座的除了忙着把米饭涂一脸的小侄子以外,爸爸妈妈哥哥嫂子侄女都看着小驴异口同声说出这一个字。

“他们都说我最像你,我的傻姑姑。”

“别别别,我跟你比,那是自取其辱。”

别的桌客人忙着吃喝,只有这一家人这桌,忙着日常互撕。如果不是百日宴的主办方来打扰,哦不,来敬酒的话,今晚是小驴近期难得的愉悦时刻。

齐天宝宝强大的主办方全部来敬酒了,小驴一家人站起来喜洋洋的回敬,就好像真的很熟似得,这些亲戚是姑丈家的人,因为都在上海,所以就来往了。小驴也懒得应酬,看到大家都举杯了,她轻轻了一口就坐下来开始收拾包准备撤。不过,来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他们竟然寒暄起来,这是小驴觉得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主办方们都看着小驴,小驴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跟我说话吗?”小驴没有听到他们之前在说什么。

七大姑眼神中一会儿溢出八卦一会儿又赶紧收敛转为关心,总之眼神十分复杂,但问出来的话绝对没有她问出来那么关心:“小驴啊,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哎……日子自己还得往下过。”

这种类陌生人的关心,小驴竟不知怎么回应。不过不远处有个稚女敕的声音回复了。“既然知道那事儿,还发请帖叫我姑姑参加百日宴,诚心给我姑姑添堵。”是的,嘴炮力max的小侄女第一个声援。小驴在心里给侄女点了无数个赞并打算过年多发一点压岁钱给她。小寿星的主办方们此时被顶的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有小寿星嘿嘿的笑了起来,小驴看着小寿星想起童童百日的时候剃了头后丑丑的样子,这时小驴妈妈连忙夸赞孩子有福气来缓解尴尬。

“就我童童没福气。”小驴爸爸冷不丁来了这样一句,场面再度凝结。

小寿星爸爸首先打破尴尬并再创尴尬:“小驴姐,事儿都过去了,就别再想了,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有孩子多么幸福,小驴姐你还年轻,再生一个吧,你看我,现在有了孩子,满心思都是孩子。”

小寿星妈妈:“那我呢?”

“当然也有你啊,你是大宝贝,齐天是小宝贝。”天啊,这两口子竟然秀气恩爱。

七大姑八大姨跟风:“是啊,再生一个。”

很快连隔壁两桌的人都来叫小驴再生。这些人小驴见都没有见过。

“生吧,生吧,生吧……”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小驴脑袋上方,小驴战斗力溃不成军。

“子宫卵巢都没了,生什么生,你们这些大人除了逼人生孩子还会什么?”侄女卷土重来,向双方补刀。

“你就是知道的太多了!回家收拾你。”嫂子怒了。

“小孩不要乱说话!”小驴爸爸发话了。

但是,听者有心,有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是胡说?当初我生童童难产的时候,不正是您拦着医生不准我剖月复产吗?最后,错过最佳时间手术时间导致摘除子宫和卵巢,当初是您觉得丢脸叮嘱我们所有人别把这事传出去的吗?爸爸,您记性这么差了?”是的,如果不是小驴自己扛过了那一段丧气回肠的日子,她很有可能就是朋友圈转发中的又一个惨(产)妇。

围观的人嘀咕起来。

小驴爸爸一向强势,此刻竟掩面哭了,他知道,这些年小驴还是恨自己的。

“满意了吗?我生不了!我唯一的孩子也死了,这就是我的现状,你们都知道了?”

除了还在不断用米饭抹脸的小侄子和小寿星齐天宝宝,在场的人类都不再有任何动作。此刻,真的安静了,百日宴也算毁了,小驴心想,“真好,要丧一起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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