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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请战

自作主张停了药,感觉好多了,起码不是整个人都是肿的了,嗯,症状转为咳嗽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为太上皇守灵,这种事可是不能推月兑的,便是皇亲国戚、后宫嫔妃,也躲不过这一遭。

好在如今既不是寒冬腊月也不是三伏天,虽然有点热,倒也不至于无法忍受,否则光是这二十一日哭灵,足以让一半人病倒。

叶沁是头一遭遇到国丧,更是头一遭进宫哭灵,好在大家也不过是各自按照官职品阶跪在蒲团上一个劲的哭罢了,倒是不用说什么悼词之类的,不然还真是难为人了。

如今大庆的超品爵位越来越少,除了原先开国时太祖封的四王八公,就是直系皇族、皇后太后母家,如冯唐、叶沁这等因功封爵更是少之又少了,当今皇帝更是有意削爵,就算封爵,大多也就是封个三品云骑尉意思意思。

加之公侯大多是降等世袭,如此一来,叶沁这个一等伯的位置还算考前,紧随冯唐这个新封侯爵之后。身旁便是四王八公中的齐国公府当家人一等伯陈理,缘是叶沁还有个二品总兵的官职,陈理赋闲在家,所以叶沁排于前。

再向后几位,叶沁眼睛余光看到了荣国府贾赦,不由有些好笑,贾赦虽是名义上的当家人,可在荣国府里,他说话的重要性连前三都排不上,如今哭灵这种出力又倒霉的事儿,倒是轮到了他,就着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太上皇灵柩下葬呢。

不过,想来这种倒霉事儿,在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人眼中,贾赦能来而贾政不能来,还会觉得心中不平罢。

再往后数几个,还有个熟人,宁国府当家人贾珍,此人比贾赦年轻十几岁,二人同是喜好酒色的纨绔子弟,贾珍却比贾赦更加不堪,贾赦还只是没有精神眼袋浮肿,贾珍简直都是眼底发青了,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般一边用抹了姜汁的帕子“哭灵”,一边观察灵堂内的人,心里胡思乱想着,枯燥的守灵才没有那么难捱。

有时候叶沁都会想,要是晚一年逮到那戎狄可汗,是不是就能避过这次守灵了?

仅有的节操却提醒她不能这么想,早日打趴下戎狄,北疆百姓才能过上安稳日子,才能不让大庆军人一代代的耗在北疆,与之相比,给太上皇哭几天灵都是小事。

给太上皇守灵是件苦差事,大臣外命妇每日卯时入宫,下午申时出宫,跪在灵前一定要哭,而且要哭得伤心,但不能嚎啕大哭。

后宫嫔妃和皇室子弟更加苦,不仅白日要哭灵,晚上还要守灵,娇弱的娘娘们没几日就病了一片,偏生没有一个人敢告病假的。

至于大家心中到底有几分伤心,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只怕不少人内心都在诅咒太上皇死了还不让人消停罢。

熬过二十一守灵,又步行送太上皇灵柩入皇家寺庙做道场,如叶沁这般身体强壮身负内力者还觉得心神疲惫,其他人都是面有菜色了,脸色和之前的贾赦有一拼,好不容易解放了,都赶紧回家休养。

守灵虽然结束了,国孝尤在,回到府内,黛玉虽然心疼叶沁,也只是熬了百合莲子粥给她养养嗓子和肺,没出百日热孝,荤腥却还是不敢沾的。

……

规矩这种东西,在守规矩的人面前它是规矩,在不受规矩的人面前,它就是一纸空言。

今年对宁国府而言,运道并不算好,太上皇驾崩后不过一个月,原本出家修行的太爷贾敬也“升仙”了。

听说是吃了自己炼的丹药药死的,具体如何却非外人所能知的。

宁国府国孝未出,又添家孝,国孝家孝两重孝,若是旁的人家,这时候当然是低调再低调的老老实实守孝才是。

但贾珍父子显然不是这般想得,京中都传遍了,贾敬一死,贾珍借着家中太太忙不过来为由,把丈母娘和两个花名在外的小姨子接到了府上,美其名曰帮忙操持家事。

可京中谁不知道贾珍的德性,又有谁不知道尤氏姐妹的名声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珍大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说到尤氏姐妹,不得不提一下尤家。尤家是贾珍的继室尤氏的母家,其父本是个五品小官,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尤氏是尤父原配之女,如今的尤母是尤父的继室,原是寡妇,改嫁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女儿,也就是尤二姐和尤三姐。

尤母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要不然也不能带着俩拖油瓶嫁给了尤父,原本嫁给尤父是看上了他的官身,却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日,尤父就去世了。

尤家家底并不算丰厚,尤氏母女又惯是能挥霍的,所以尤氏跟着尤母母女三人一起生活的几年,当真是过了几年苦日子,直到贾珍娶了尤氏为继室,宁国府稍微帮扶,尤家的日子才好了一些。

见了国公府的富贵,尤氏母女三人更加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三人不事生产却爱花钱,等到尤二姐和尤三姐长大起来,尤母为了银钱,竟是拿两个女儿做起了高级暗娼的营生,偏尤氏姐妹也舍不得穿金戴银噎金咽玉的富贵日子,也都从了。

这次贾珍将两个小姨子招进家里,尤氏想要反对却无可奈何,只好对丈夫和两个妹妹的厮混视而不见。

贾珍自己上手不说,其子贾蓉也是个一样的货色,只可惜,尤二姐性子软和,半推半就从了,尤三姐却是性子烈的,没打算姐妹共侍一夫,始终没让这父子俩得手。

这等男人最是贱脾性,得到了的没多久就腻烦了,够不到手的反倒抓心挠肝的想着,这样过去一段日子,为了勾上尤三姐,贾珍父子便打算将尤二姐许给荣国府的贾琏做二房。

这些年来,荣国府的管家权争斗更加激烈,贾母身为老封君,天然处于不败的位置,只需适当平衡几个晚辈手里的权力,王夫人有元春撑腰,也是抖了起来,王熙凤有贾母支持,最是好强,在府中也有了根基。

如此一来,王熙凤越发对争权夺利投入心神,与贾琏之间的矛盾隔阂就更多了,贾琏可不是个守身如玉的,相反,他继承了贾家男子的毛病,在外也不知有多少相好。

尤二姐性子温柔小意,样貌绝色,贾琏一见便上了心,因是尤氏的妹妹,遂也许了纳她为二房,又担心家中母老虎,便置了外宅安置尤氏母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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