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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杜家有女名婉儿

顾长溪的父亲虽然不中意这个儿子,但是失去长子之后也渐渐明白,如今能依靠的唯有庶子。

拖着老态龙钟的身躯,他必须替家族筹谋后路。

庶子没有功名在身,他便相托军中熟识的将军,将儿子投到军营中磨练,过了一个月给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差事当着。只盼望着他早日立功博得功名,好扶摇直上、光耀门楣。

顾长溪虽然非常反感父亲的做法,但因着兄长的遗训,只能顺从。唯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的婚事。

他在仕途上尚算卑微,联姻是最可靠的手段之一。顾长溪的父亲再次和杜家联络起来,所幸对方也颇看中他的家世,仍旧愿意将次女许配给他。

父亲知道他会拒绝,因此当一切已经进行到过文定时,顾长溪才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件事。

他当然坚决反对,他不会让一个不中意的女子做他的妻子。可是父亲又再次搬出亡故的兄长的遗言,这让他无所适从。

“你若是再这样逼迫,我只能搬回去住。”

顾老大人闻言显然出离的愤怒,他往地上戳了戳手杖道:“什么叫搬回去,逆子,这才是你家!”

顾长溪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是什么都好,他已经万般依他,唯有自己的亲事,旁人不得插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你说话的份。”

“父母?你也能称为父亲吗?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过我,现在也没资格。”

顾长溪对着父亲,并没有展现出敬爱恭谨的样子,他表现得就像是在对一个不相关的人说话,这种生疏的态度让顾老大人颇为恼火。

父亲说:“你愿不愿意都没有关系,你必须成婚,你要让顾家后继有人。”

“那我娶谁都行。”

“一定得是杜家的女儿!”

“我不同意。”

父亲又用力戳了戳手杖问:“那你要娶谁?”

顾长溪没有说话。

但他的抗议多少成为婚事进行下去的阻碍,杜家虽然不甚清楚原委,但多少还是道听途说了一些。

比如顾长溪过去如何放荡不羁、流连烟花巷柳,如何与太史家的次子在青楼大打出手虽然这件事经过口耳相传,被人添油加醋夸大了一番。

“二公子年少轻狂,磨练几年就好。何况成亲后屋里有了妻室,哪里还需要去那种地方。”媒人是这样解释的,杜家倒还算通情达理。

顾长溪在与父亲大吵一架后,干脆搬到营哨去住,顾老大人却不断派人去催促他回去。他不胜其烦,这日沐休便决定再去找沐秋水一次。

出了军营,却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拦住他,那人细声细气问:“阁下可是顾长溪?”

顾长溪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打量这人,一眼之下却嗤笑出来。这哪是什么粉面少年,明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生得柳眉杏眼、一脸傲气。

顾长溪充满疑问地看向她,女孩问:“你是咯?”

“我是顾长溪,你又是谁?”

女孩瞪圆了眼气呼呼说:“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顾长溪迅速在心里回忆,他试探着问:“绣春楼?”见女孩愤愤的样子又赶紧改口:“关雎楼?”

女孩气急败坏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们在升平楼见过!”

顾长溪疑惑道:“升平楼……哪个巷子里的?什么时候开的?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说:“不成体统,酒楼,是酒楼,升平酒楼。上元节的时候我们在那见过一面。”见顾长溪仍是不明所以,她气道:“我是杜婉儿。”

顾长溪终于将眼前的人,和年头酒楼里那个打败精致的小姐对上号。

杜婉儿出身世家,父母兄姐对她都宠爱有加,因此心气颇高,寻常人不入其眼。

当她得知自己将被许配给一个庶出的男子,尽管是工部尚书的儿子,可仍旧很不心甘情愿。于是在上元节这天,和嫂子、姐姐以及姨母一起外出,想借机亲眼见一见未来的夫婿。

在升平酒楼,她终于见到这个人。顾长溪风度翩翩,眼含星月的模样让她一见倾心,回去之后日思夜想,满心期待能与他结为连理。不想婚事谈到一半却中断了,问起原因也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一件奇珍异宝你不给也罢,偏偏你放到她面前说送于她,却又忽然拿走,那必定令人食不下咽。

杜婉儿对顾长溪就是如此。那几日传闻他为别的女子与人争风吃醋,杜婉儿几日都吃不下睡不着,只恨不能出去一探究竟。

此次听说顾家又来提亲,不禁满心欢喜,谁想似乎此事又有停滞的前兆。她一定得做些什么,于是今日换了一身男装偷偷溜出家来找他。

只是顾长溪却似乎不怎么高兴看见她。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杜婉儿说。

“我还有事,”他客气道:“杜小姐还是请回吧。”

“哎你不许走,”杜婉儿拦住他说:“你能有什么事,我方才都问过了,今日你沐休。”

“我要去见个朋友。”

“哦”,杜婉儿扭捏了一下说:“那我们一起去呀。”

顾长溪看了她两眼,退后一步道:“不方便,杜小姐,我们好像并不熟识。”

杜婉儿噘嘴说:“有什么不方便,我们都快成亲……”

“你不要胡说,”顾长溪急不可耐打断道:“六礼未完,婚书未立,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这不一样……”他也不好当面拂她面子,免得两家生出嫌隙:“杜小姐还是请回吧,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她却不依不饶地问:“我不走,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个相好?”

他听她言语轻蔑,不禁心生不悦。

她尚未察觉他的不快,依旧我行我素地说:“你别和她往来,我知道那个人,上个月还挨了笞刑。一个女子犯事,真是不知廉耻……”

“杜小姐,”顾长溪打断道:“不了解内情就不要胡乱臆测,你请自便。”说着就快步离去。

杜婉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能够罢休,因此拖在后头尾随着顾长溪一路穿街走巷。

顾长溪步子比她大得多,更不消说又健步如飞。杜婉儿磕磕绊绊跟在后头,磨得一双玉足肿起水泡,吃苦半日,最后还是跟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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