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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趁着这奈何天

“谢沛公抬爱。”房娲儿也安心下来,自以为刘季不会将她作为礼物,送给项羽。

他们一行人到了项羽的大帐鸿门,当面向迎接他的项羽,当着众楚军的面赔礼道歉。将项伯带回来的话再说了一遍。

“营内准备好了酒菜,沛公请进。”

房娲儿环视一周,对张子房说:“这鸿门宴上的侍卫都是高手。”

张子房低声问:“你杀得了吗?”

房娲儿轻笑一声:“项羽不出手,你我樊哙,加上一百精兵,是能杀出去的。”

张子房打量着项羽,低声对房娲儿耳语道:“你对付项羽。”

房娲儿怒,轻轻骂了句“贱人!”一脚跺在张子房脚上,狠狠一踩,张子房忍住痛,也忍住笑。

项羽与刘季相谈是看见张子房和房娲儿在那儿窃窃私语,闪着寒光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二人,面有恨意。刘季在一旁将这几人的复杂私人关系看清,微微勾起唇来。

房娲儿一个猛回头,看见远处的二位主公在望着自己,心生恐惧,默然离去。

其实,是去营帐中四处看看,楚军是在磨刀霍霍,还是休养生息。

重回在嬴政身边当职的心情,却轻快了许多。对于嬴政,她是关心则乱。现在以及以后,再也不会了。

刘季开口道:“我跟将军同心协力攻打秦国,将军在河北,我在河南。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够先进了关。今天在此地和将军相见,着实是一件大喜之事。可却不想,有人在您面前挑拨,误解我的心意,真是遗憾。”

项羽见刘季低声下气,满肚子怨气消了大半。

二人觥筹交错,相互敬酒。

项羽含笑道:“这都是沛公的部下曹无伤来挑唆,我本意并不在此。”

宴饮上,范增不时会向项羽使眼色,并且举起他身上佩带的玉,要项羽下决心,趁机把刘季杀掉。

可是,项羽只当没看见。

此时,范增恼怒不已。

张子房在来之前便听说许多,项羽与范增有意背离的言论,只是一直无法一见,不敢轻易相信。

话说,项羽的祖父项燕,是天下人人敬仰的楚国将领。陈胜起义时,都打着楚的大旗,而不是末代楚王来号召部众。

项梁为项燕之子,在众多草头王中,名望最高,本可以做那名正言顺的楚王。可是,范增让项梁去立了个楚怀王的孙子熊心,为义帝。张子房看得出,这一次范增失算,举杯,微笑着隔空向他敬酒。

项梁死,楚后怀王排挤项羽,夺其兵权。钜鹿之战时项羽已被后怀王、宋义、范增被逼无奈,认范增为“亚父”,而后杀宋义,夺回兵权。却不料项羽钜鹿之战后,因为他的赫赫战功,称为“诸侯上将军”。楚后怀王才扶持刘季,要不然,刘季怎能抢在项羽之前抵达关中呢?

在项羽看来,范增不过是楚后怀王放在他身边控制项羽的人,项羽自有打算。

范增不止一次地示意项羽除掉刘季,原因很简单,将项羽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好让楚后怀王联合起田荣田横、赵王歇、魏王豹、韩王成这一干人将项羽除去。范增欲借项羽之后杀刘季,简直就是让项羽与天下诸王宣战。

项羽并非三岁小儿,怎能看不出来范增的想法?只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不说罢了。

回到宴饮之上。

范增看项羽被自己的指使毫不在意,便假借小解之由,出了帐。

才出来,便看见项羽的堂兄弟项庄。此人英武,可头脑简单,对范增更是言听计从。

于是,范增上前来,对项庄说道:“我们将军心肠太软,迟迟不肯杀刘季,此时若是不将他除去,后患无穷呐!”

项庄不明缘由,这范增将刘季留下来的危害说与他听,果不其然,项庄中计。

“我要怎么做?”

范增道:“你进去给他们敬酒,找个时机,将刘季杀了。”

“将军不允许可怎么办?”

“若是现在不杀,那以后,我们会死在他手上的。”

项庄大义凛然,持剑进入宴饮的营帐之中。

范增也回到了宴会中,入座。

项庄敬了酒,说道:“军营没有可以助兴的,请让我舞剑给各位先生下酒吧!”

项羽对刘季说道:“沛公意下如何?”

刘季笑:“久闻庄将军剑术了得,若今日有幸一见,乃是一大幸是。”

项羽对着项庄说道:“那就开始吧!”

此时房娲儿也进入帐中,坐于刘季身后的张子房旁边。

她伏在张子房耳旁,耳语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张子房给了项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项羽见她和张子房的关系不同寻常,委实不悦,举起酒杯来,饮个干干净净。

说着,项庄就拔出剑,舞了起来,可是,舞着舞着,便舞到刘季面前来。

项羽看出了项庄的意图,给了项伯一个眼色,让他去制止项庄。

项伯突然提剑起身来,说道:“项庄,一个舞剑多没意思,咱们来对舞吧!”

说完,项伯便拔剑起舞。

他与项庄面对面,一面舞剑,一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刘季,使项庄不得近刘季之身。

张子房悄然回头,与房娲儿交换眼神,相视一笑。

项羽在一旁,用余光看见了,想着自己仪表堂堂,年轻英武,战功赫赫,在她看来却比不得张子房那个年纪不小,无官无职,一肚子阴谋诡计的江湖谋士,不由得更加气愤了。

张子房此时的心中全是眼前的形势,见项羽一直望着他,便起身来,向项羽与刘季说了个借口,离开酒席。

走时,还拉上的樊哙。

此时,房娲儿偷偷喝了张子房的酒水。

二人直径走到营口。

樊哙忙问:“子房,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张子房说:“现在项庄正在舞剑,是要对沛公下手了。”

樊哙摇头:“那为何项伯和项羽一直在维护刘季呢?”

张子房道:“你说,项庄是谁带来的?”

樊哙立即喊出:“范增?!”

张子房点头,道:“范增是后怀王的人,这是我等都清楚的,项羽对他都要忌惮三分,你说,若是他铁了心要杀沛公,项羽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维护沛公?”

樊哙摇了摇头,说:“回去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我和沛公是兄弟,死也死在一处!”

说话间,樊哙右手举剑,左手持盾,于冲进宴中,救出刘季来。

身旁那刘季带着来的百名精兵见他暴怒,便欲拦住他。

而是,樊哙拿盾牌一挡,再一推,精兵便让他给推倒在地。张子房伸手去拦他,可是让樊哙给他一挡,怒道:“张子房,不要拦着我!”

“你不是项羽的对手,莫要激怒了他!”见过房娲儿与项羽的她清楚,樊哙不是房娲儿的对手,便更加不会是项羽的对手。

“那该当如何?”

张子房低头思忖之后,与樊哙说出他的计谋……

樊哙拉开帐幕,闯了进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项羽,头发上指,目眦尽裂。

项羽怒,欲拔剑,房娲儿将手中天裂连着刀鞘伸过去,打在项羽的手背上,她说了一声道:“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项羽转头去,避开刘季,望见房娲儿那妩媚妖娆的笑。项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对项羽抛了个媚眼。

此时,项羽起身,按住剑问:“您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张良已经跟了进来。

张子房道:“樊哙是我家沛公的马夫,他见项氏二位将军剑法卓然,欲比试比试。”

项庄坐在一旁道:“一个马夫,有资格我我的比剑?”

项伯打圆场,起身来说:“我看这位壮士身材魁梧,我与壮士过过招。”

说完,便起身来,与樊哙比试,二人过了数十招,都点到为止而已。

看完比试,项羽赞叹道:“好一个壮士!”

接着,项羽就吩咐侍从为赏给樊哙一杯酒,以及一只猪腿。

樊哙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气愤地说:“项羽将军,后怀王跟咱们两军有过约定,谁先进关,谁就封关中王,然而,现在先沛公进了关,可念在你二人的交情上,他并没有做王。相反,我家沛公他,不取咸阳分毫,封了库房,关了宫室,率领军队驻扎在灞上,等将军进入关中,共商大事。”

项羽点头道:“这些方才沛公与我已经说明了,樊壮士此时又说起来,为何事呀?”

樊哙吃下一大口的肉来,说道:“像我家沛公重情重义,将军没有感谢他,反倒想杀害他……”

刘季突然开口,止住樊哙的话来:“住口!”

又对项羽说道:“樊哙就是个粗人,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将军不要与他计较。”

在一旁的张子房推了推樊哙,让他不要再说了。

项羽听了,本就觉得心中有愧,便无话可讲。

举杯,喝酒,吃肉。

过了一会,刘邦起来,说是要小解,便拉着张良和樊哙也跟了出来。

只留下房娲儿一人留在营帐中。

项羽转头望着她,她一愣,憨笑说:“我陪他们去。”

项羽一手将她的手握住,紧紧地攥在手掌心里,问道:“三个大男人小解,你去作甚?”

房娲儿想要甩开,可是他手心的力量足够把她的一只手掰断,一只留在他的手心里,她不做挣扎。

“请自重。”她低声道。

项羽坐到了原本沛公做的位置上,道:“看来,他们打算把你留下陪我了。”

房娲儿瞪眼:“什么?”

“我能坐到这里来,便是刘季不会再来了。”

房娲儿自信说:“我是沛公的谋士,他怎会弃我于不顾?”

“你以为人人都是嬴政?”项羽柔声道。

房娲儿一怔,怒看项羽,道:“你知道了什么?”

“你的妹妹,将你的事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

“这个死丫头……”

项羽拦住她,说道:“她知道,远远比你以为她知道的都要多。”

“哦?除了我是嬴政的妻子,你还知道了什么?”

“不,娲儿,你和嬴政算不上夫妻。”

房娲儿最恨听到这句话,欲用另一只手给他一个耳光,却给了项羽一个握住她另一只手的机会。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嬴政没有给你的,我给你,我可以让你做皇后,我可以做到今生只娶你一个女人,我可以生生世世陪着你。”

房娲儿蹙眉,她最怕虞柔将她长生的事情说出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房娲儿回避他的眼神。

项羽继续柔情说道:“你年纪不小了,这个我知道。”

“闭嘴。”房娲儿思绪乱作一团,只盼着刘季他们回来为她解围,眼巴巴地望着帐门处。

项羽见她慌乱,逼问说:“嬴政都死了,你还在等什么?嬴政的遗书上让你找一个对你好的男子,这便是不要你了,你为何还要如此?”

房娲儿怒火中烧,眼睛发红,反手挣月兑项羽的手,抽出天裂,起身指着项羽,含泪,抽泣,道:“闭嘴,闭嘴,他不会不要我的,他不会……”

众人见她激动,拔剑,指向她,项羽迎上前去,用自己的胸膛抵住天裂的刀尖。

“你杀了我,便不会有人再这样说了。”

她还刀入鞘,跪地,哭泣。

项羽抱住她,说道:“我不会像他那般丢下你不管的。”

房娲儿今日觉得很不舒服,开始晕眩。脑子中不停地闪现王醒死的那一夜的片段,只觉得心烦意乱,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营帐之外。

刘季要走,张子房扶他上马,刘季道:“子房,你和我们一块儿走吧。”

张子房摇头:“我师姐还在里面。”

刘季道:“只她留在此处,项羽便再不会与我作对。”

张子房惊愕,问:“沛公,您是要将她送给项羽?”

刘季撇嘴:“非也,项伯将军昨日说,她是项羽的人,我怎能还带她走呢?这强占人妻之事我怎能做?”

张子房不估计主仆关系,怒道:“沛公,你糊涂!”

“这是为何?一个女人而已,将来要什么样的没有。”

“她的计谋在我之上,若是她辅佐项羽,这江山便是他项羽的了。”

刘季摇头道:“项羽此人不一定会听信她一个妇人的话。”

张子房哀叹,道:“樊将军,你护送沛公离去,我与师姐一块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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