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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闲情逸致

蒙毅请示嬴政有事情要与他说。

嬴政点头,二人到了无人之处,蒙毅说道:“大王此人来历不明,千万小心。”

嬴政斜眼看着他说:“此人的来历,寡人清楚,蒙卿不必多言。”

蒙毅道:“若此人是妖怪呢?”

“妖怪?呵呵,你不觉得此人更像是神仙吗?”

嬴政转过脸来,看了房娲儿一眼。

蒙毅无话可说。

嬴政与房娲儿同乘马车,见她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剑柄,便以为是因为第一次他从邯郸回咸阳时,遇到过刺杀,她便这样紧张。嬴政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深情一望,柔声道:“娲儿,不会有事的。”嬴政安慰她。

房娲儿一抖,转过头来,瞪着他,严肃地说:“叫姑姑!”

嬴政笑了,她还是没有适应她二人的关系。

“你看上去,可比我年轻多了。”

她力争:“那也得叫姑姑。”

嬴政不愿,也不想:“不合适。”

她争辩:“我比你老二十来岁呢。”

嬴政耍赖皮:“谁信呢?寡人可不信。”

她有意表示自己很生气,假装生气:“哼!便跟我摆架子,我是长辈。”

“寡人不承认,你怎么说都没用。”

“嘿,你个臭小子!”房娲儿伸出手去揪嬴政的耳朵,扯着他的耳朵吼:“没大没小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十个你也打不过我一个,给我老实些。”

嬴政并没有与她一起闹,只扭住她的手,从他耳朵上拿下来。

“不识逗,不好玩!”房娲儿嘟囔。

“为老不尊,你叫寡人如何称呼你为姑姑?”

房娲儿拍拍他的脸,笑说:“乖孩子,终于喊对了。”

嬴政被她调戏得一愣一愣的,而且,他居然被自己的侍卫揪了耳朵。

“你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行为,寡人就可以斩了你的手吗?”

房娲儿一脸嫌弃地看着嬴政,反问:“要用黥刑吗?”她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让人写上‘此人揪了秦王的耳朵’那时候,我看是你丢脸还是我丢脸,嗯?”

嬴政又好气又好笑,无奈说:“姑姑温良贤淑,房娲儿心思叵测,怎么你,你是这样的?”

房娲儿看着嬴政,双手捧着他的脸,俯视他,问:“我怎么了?”

“不正经。”嬴政的脸便挤成一团。

“废话,温良贤淑,是因为你是个小孩子,要照顾你,心思叵测是因为你只把我当谋士,伴君如伴虎,我若是像现在这样,你不杀了我才怪!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不喜欢?不喜欢可以让我下车!”

嬴政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道:“寡人爱你,你什么样都好。”

房娲儿反手就是一拳,垂在他的胸口。房娲儿是七国中有名的高手,就算练的不是硬功夫,可力道也轻不到哪儿去,嬴政、

嬴政咳咳咳,捂着胸口,问:“你是护卫?还是来打寡人的?”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打人。”

看房娲儿的样子如此坚定,嬴政无奈,手背发凉,微微挪开一看,原来是当时房娲儿离开咸阳时,他给她的玉佩。

房娲儿顺着嬴政的目光看过去,那玉佩就被她挂在腰间。

“怎样?想要回去?不给,给了我,就是我的私人财产,打死都不给。”

嬴政笑说:“谁敢打你呀?”

她嘟囔着:“敢打我的人多了,敢打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说得都对,你说的都对。”嬴政心甘情愿让她欺负,她不就只有欺负人这么一点儿小嗜好吗?

二人的马车里说话解闷,众人在车外,骑马,因为风声,他们都没有听清楚车里的话语。

赵成对赵昆说道:“这人长得与我姐姐真是一点儿不差。”

赵昆说道:“大王如此宠幸一个人,我还真是从未见过的,怕不是什么好事,之前不是有那个越王勾践派美人西施给吴王夫差,倒是灭国的吗?我现在担心,这旧事要重演了。”

赵成道:“若是姐姐活着,这人也钻不得这空子。”

赵昆突然冷笑,道:“房姑娘死在何处?”

“魏国鬼谷。”

“见过房姑娘的人,多数在秦国,其次便是魏国,如你所说,人皮面具这等易容之术,要见过真人,而且对此人极为熟悉才能制作,那,此人既有可能是伪装成房姑娘的魏国派来的细作。这样也说得通,那魏王假为何要杀房娲儿,而且弄得天下皆知。”

赵昆点头,抱手道:“哥哥所言在理。”

走到一个村镇,找了一家小客栈,投宿于此,准备明日再走。

房娲儿拉开车帘,跳下车来。然后扶着嬴政下车。

“饿了。”房娲儿说。

赵成道:“已经安排准备饭食了。”

房娲儿拾起一团地上的积雪,朝着蒙毅掷去。

“啪”在蒙毅后脑勺上,打散了。蒙毅转身气呼呼地望着房娲儿,又见她身旁的嬴政,又只好忍着。

房娲儿在嬴政耳边耳语,说道:“我可以去找蒙毅说点事情吗?”

嬴政叹气,拉着她走到无人处,说:“想打架?”

房娲儿白了他一眼,“我是这种人吗?”

嬴政问:“不怕他认出你来吗?”

“不怕,他比我的弟弟更可靠,这蒙家的蒙恬和蒙毅都是真诚耿直之人,只要我说身份不能告诉旁人,这俩人便不会多说的。”

嬴政点头,又问:“你要和他说什么?”

“叙旧。”

嬴政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寡人倒是忘了,您老人家与蒙家军关系亲近着呢!尤其是蒙恬。”

房娲儿顺杆爬,说:“哎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之乱时,我和蒙恬还在一间房里睡过呢!”

“你,你们……”嬴政怒,指着她。

房娲儿捏起嬴政的手指,说道:“是在同一处睡,不是睡他!别想多了,我只是睡觉了而已。”

“你就是来气寡人的。”嬴政含醋。

房娲儿看着嬴政那生气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想起“木石情缘”便月兑口而出:“我就是你命中魔煞星。”

嬴政突然一笑,普天之下只有她是他管不下来的人。

嬴政道:“不是蒙恬的就行。”

房娲儿撇撇嘴:“我呸!”

嬴政见她还在这儿和他闲聊,见蒙毅欲进店去了,便拍拍房娲儿,指指蒙毅,说:“你在不过去人家就回去了。”

房娲儿撒腿就跑到蒙毅眼前。

“蒙将军辛苦。”

蒙毅对她并无好感,可是碍于嬴政的面子,他拱手行礼,并且回应道:“姑娘有事吗?”

房娲儿轻微勾唇浅浅地说道:“咸阳一别,已有两年之久,不知家兄身体身体可还康健?”

蒙毅皱眉,吃惊,不语。

“昔日与将军在军营中比武相识,难道将军不记得了吗?”

蒙毅瞪大眼睛,想开口大喊。

房娲儿伸出手指来,抵住自己的唇,看着蒙毅摇头。又取出腰间的玉佩,蒙恬只看了一眼,便确信无疑。

他低声说:“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房娲儿认真地恳求说道:“被我贾骨先生所救,此事以后再说,我的身份不宜声张,目前知道我真是身份的,只有大王与你两人而已,请务必替我保密。”

蒙毅兴奋,可是此时却忍住了,问:“蒙毅必定帮姐姐保密,那现在,姐姐要说什么?”

房娲儿环视四周之后,冷沉地压着声音说:“我们被人盯上了,在邯郸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我们。”

蒙毅左右看看,道:“不会,我一直很小心的。”

“就你?”房娲儿撇撇嘴,得意冷笑。

“不妥吗?”

“你一直盯着大王?”

蒙毅毫不迟疑,道:“那是自然,饮食的时候我都不离眼。”

房娲儿叹:“你傻呀,大王自己会行刺自己?你得盯着身边的人。”

“我也在看的。”

“我们江湖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只看一边?啧啧……”

“那现在,姐姐想要怎么做?”

“等他们动手,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们也不可冒然行动。”

“是,今夜可需要我加强巡视?”

“不必,有我在,待会儿你亲自带人去厨房做饭,大王的饮食,不能经旁人的手。”

“明白。”

蒙毅道厨房是,便看见赵成早早去厨房盯着做饭,而蒙毅亲自负责将饭食送到嬴政房中,再由亲自赵昆试毒,最后才给嬴政。

饭后,房娲儿扶着嬴政在客栈小院中散步。

“好无聊!”她喊道。

“你想做什么?”嬴政笑问。

“你想看舞剑吗?”

“你?”

“当然。”

嬴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邪魅一笑,问:“你又在想什么?”

“让你试试我的功夫。”

嬴政摇头,指着她手中的剑道:“寡人看,你是喜欢寡人的太阿剑。”

房娲儿咬唇,浅笑。

“我想使使。”

嬴政看漫天的大雪,院中空空无一物,便道:“没对手,这可没意思了。”

房娲儿灵机一动,问身后的蒙毅道:“将军和我比试比试?”

“这……”蒙毅迟疑,望向嬴政。

嬴政点头,道:“寡人也想见识见识蒙卿的剑术。”

蒙毅道:“末将恐伤了姑娘。”

“赵姑娘,你怎么看?”嬴政挑衅地问她。

房娲儿看着满天的大雪说道:“蒙将军既然不愿,那就罢了,我与这天为对手。”

说完,便拔出太阿剑,在在雪中舞起,身形优美,见速奇快,最妙的是,她一直在舞动,可是最终剑身一侧,落上了厚厚地一层白雪。

若是他不动,那落雪如此,便不足为奇,可是她的剑快如闪电,没一停顿,都将天空落下的雪积在剑身,每一招都要考虑到剑身原来的积雪。

她的剑,不仅快,而且准。

蒙恬道:“姑娘是我此生所见之人中,剑术最绝的一位。”

房娲儿得意笑笑,挽住嬴政的胳膊。

“我就说我是最好剑客。”她娇说。

嬴政颔首而笑。

回房。

……

夜间,她躺在地上,打着地铺。他睡在床上。

嬴政道:“为何不上来睡?”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方便起来。”

嬴政似乎生气了,道:“胡说!”

房娲儿将他的怒气付之一笑,道:“大王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地上凉。”

“你是病人。”

“你是女人。”

……

为何是房娲儿睡地而嬴政睡床呢?半个时辰前,他们两个还在争着睡地板。房娲儿就说:“石头剪子布,谁赢谁睡。”

嬴政不懂,房娲儿告诉他游戏规则,嬴政很快便懂了。

石头输给布,布输给剪刀,剪刀输给石头。

并且她仔细讲解了石头剪刀布的手势。

“寡人明白了。”嬴政准备赢过她。

房娲儿灯圆着眼睛,大喊:“石头剪子布!”

她出了剪刀,他出了石头。

房娲儿立即躺在地上,说:“你赢了,你睡床。”

嬴政受骗,争辩:“我们不是在争着睡地吗?”

她耍赖说:“我说过了吗?”

“你耍赖!”

“我把你打晕了,你一样要睡床上的。”

嬴政知道自己的又被她骗了,无奈地上了床。

她和他共处一室,也就是为了保护他而已。

……

躺在床上,嬴政道:“今日,是寡人这些年最轻松的一日。”

房娲儿侧过身去,背对着嬴政,说:“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太多,过一日少一日。”

嬴政起身来:“你又想走?”

“不是,我不会走的。”

“为何这样说?”

“没什么,我困了,睡吧。”

夜间,房娲儿时常会被嬴政咳嗽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中,他起身去倒水,跨过她的地铺,蹑手蹑脚,她笑了,对于一个从没照顾过旁人的帝王来说,他能这样,不使唤她,不扰她睡眠,便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冰雪消散的日子,虽有阳光,可是愈发的冷了。

她被冻醒,却见身上又多了一条狐皮毯子。

而嬴政早已起身了,在她身旁坐着,往火炉里加炭,动作生疏,小心翼翼,她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从他身后抱住他,伏在他的耳旁,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嬴政转头,余光望着她,道:“寡人睡眠少。”

她娇声道:“这个不利于养病。”

然后吻了他的脸。

嬴政浅笑。

“你就是寡人的药,有你在,什么病都好了。”说着因为吸进了炭火的灰尘,忍不住地咳嗽,房娲儿忙给他轻轻地敲背。

房娲儿灵光一闪,玩笑着说:“我哪儿有那么臭呀?”

“不是你,是这炭。”嬴政被呛得流泪了,可依旧怕她误解了。

“原来你说的药,是炭呀?”

嬴政被她逗乐,屋外的侍卫听见嬴政的笑声,不由得喜悦起来,嬴政平日里真的很忙,忙到没有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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