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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帝位摇摇

在刘陵翁主的引荐之下,田和淮南王刘安有过一次私下的会面。

田跪在地上,行大礼,拱手微笑说道:“今日有幸拜会大王,甚是荣幸。大王大才,以仁德著称,田某人敬仰直至!”

刘安客气说道:“哪里哪里,国舅爷机敏善辩,才智高觉,亦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一位栋梁之才呀,哈哈!”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突然说起了皇帝,田眼睛珠子一转,低声道:“大王可有想过,当今皇帝膝下无子,若是此事遭遇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大王便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了。”

刘安一惊,猜忌此人来意。若是投诚,便再说了,若是试探,便是皇帝已经发觉了他的动向。这不是几本书,几块豆腐便可以解决的。但是回想田在长安城中的种种行进,又想他是皇帝的亲舅舅,便大致肯定此人是来试探于他的。于是乎,刘安厉声呵斥他说道:“和陛下正值盛年,身康体健,哪里会有国舅爷说的三长两短?”

田默然一笑,说道:“大王说的是,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什么事情都是要早做打算的。”

刘安心意动摇问道:“田大人,你可是当今陛下的亲舅舅,你这么说,我还真是不懂得该如何接话了。”

田嘴角微微一扬,道:“当今陛下,和先帝先帝相差甚远,他渴望建功立业,但是他太过浮躁,怕是不能长远。自我看来,大王和皇位近在咫尺呀。”

刘安更是心惊,愤怒说道:“你究竟想要作甚?”

田不骄不躁,不恐不媚,说道:“我自知手中还养了些可用之人,若是大王需要,支应一声,便是了。”

田说完,便走掉了。刘安心惊肉跳,此人,说的话句句如他心中所想。不怕别人不懂你,就怕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心中的言,这便是诛心语论。

刘陵从后殿走出,问道:“父王,你为何不应允了他?”

淮南王刘安缕缕胡须,说:“不先作为,不在事物变化之前有作为。”

刘陵又说:“武安侯此人,可收为己用,就算和他有仇怨,但只要价钱公道,这人重利。”

淮南王笑道:“这人待定,以不变应万变。”刘陵露出一个邪魅阴冷的笑。

已是春日,房娲儿入宫去向太皇太后请脉。太皇太后拉着这位老姐姐的手,关切地询问了她身体如何。

太皇太后问:“听人说起老姐姐前几月病了,我甚是担心呢!”

房娲儿回复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也知道子那月食一事之后,我身体便不大爽快了。我回了一趟白衣门,在山间占卜,收到这样的指令,说是宫中年老体迈无用之人太过,宫中怨气盛大,为了清除这怨气,我想,太皇太后应该劝说陛下,放出一些想要回家,年纪又长的人,既能节省开支,又能安抚上天的好生之德,岂不美哉?”

太皇太后点头,觉得此法甚好。

房娲儿看着太皇太后的头发越来越白,脸也比以前干枯了许多。可是现在的太皇太后,已经渐渐地将大权交到了皇帝手中,只是不准皇帝改革罢了。房娲儿不忍心看着这位殚精竭虑的老人死在她的毒药之下,想朱砂安神丸还是停了吧。可是换了别的安神药丸,但是,太皇太后的身子早已中毒颇深,旁的药不大起作用,太皇太后还是继续吃那朱砂。

房娲儿心中像是被针刺了心口一样,疼痛,却本能说。自觉有愧,但又无能为力。

只能嘱咐宫人给太皇太后平日的茶饮中加些清热解毒的花草,这对太皇太后日渐许多的身体并无多大用处,只是求得施毒人心安罢了。

皇帝听闻白衣门主进宫来,从太皇太后处将她寻了去。说是想要问问生育之事,太皇太后听了,大喜过望,也不留房娲儿在她那儿聊天吃点心了。房娲儿早想离开了,看着太皇太后亲近信任她,她更是觉得自己卑鄙。

进入宣室殿中之后,皇帝问:“女乃女乃身子可有好些了?”房娲儿行了礼,说道:“烦劳陛下记挂了。”

“哪里的事,女乃女乃何须这般见外?”

房娲儿笑问:“陛下找老身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看着她的脸,和以往一般,并无虚弱之态。只是她的声音,不如之前那样清脆了。皇帝说:“女乃女乃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

房娲儿摇头说道:“不动。留心观察即可,河间王,淮南王他们虽又反心,但是我们若是不动,他们也动不来的。”

皇帝问:“那旁人动呢?”

房娲儿说道:“那皇帝陛下便要当心注意,身处天子之位,你的威胁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不要只盯着那些你以为的目标,狩猎的危险不单单在于野兽,也要当心草丛中的毒蛇,和朋友们的暗箭。”

皇帝点点头,道:“谢女乃女乃提醒。”又问:“女乃女乃,白衣门在匈奴可有探子?”

房娲儿早想到这儿了,张骞带着皇帝的理想离开的,她说:“我在白衣山时,为他卜了一卦。他一定可以回来的,陛下放心,他是陛下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皇帝苦笑着。房娲儿已经将手搭在皇帝的手腕上。皇帝的身子骨很好,她放心了。她每次见到皇帝都要为他诊脉,便是害怕后宫中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刺杀这种事在宫里不打会发生,可是下毒,下蛊这些事,后宫多得是。当然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她也做过。

临走时,石燕去送她。房娲儿问石燕说:“卫子夫在宫里,还好吗?”

石燕点点头说道:“还好吧,虽说皇后的人依旧欺负他,但是咱们的人还是处处都在帮着她的。”

房娲儿说道:“过不了几日,皇帝要见年迈体弱的无用宫人释放出宫去,将这件事告诉卫子夫吧,让她去求见皇帝将她放出宫去。”她从衣袖中掏出一装药的葫芦瓶,说道:“那日,卫子夫来之时,你往香炉里放一粒,自己可别闻见了。”

石燕会意,点头接过药丸。

七日之后。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来。

“子夫,子夫!”和卫子夫一块在米库搬运粮草的宫女唤醒了她。

“嗯?紫河车姊姊,你叫我做什么?”卫子夫睡眼惺忪,自打来了这儿做粗活,她总是睡眠不足。

紫河车说道:“妹妹,我听人说起,陛下进来会放一些年老无用的宫人出宫去,你想不想出去?”

卫子夫心想,她入宫一年从未见到皇帝,皇帝更是对她只字不提,怕是早忘记了她。而且这陈皇后霸道,自己在宫中也没有好果子吃,与其这样待在宫中被累死,还不如借此机会,求了情,让陛下将她放宫去。做个村妇亦为不可,何必再宫中受这罪过呢?

于是乎,卫子夫说道:“我想呐!姊姊,可不知我这次能不能放出宫去?”

紫河车凑到她的耳朵前,悄悄说道:“我认识陛边的石燕姑娘,她那人心善得很,我替你去求石燕姑娘,让她在陛下面前,向我等美言两句,不就好了吗?”

卫子夫嘴角微微扬起,问:“怎么求她?”

紫河车说道:“她与我是同乡人,自幼在一处玩大,一起入宫来。我身体不舒服,想着,让她把我也弄出宫去,回家照看父母,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去。”

卫子夫亲生道:“谢谢,姊姊。”

紫河车推辞说道:“哪里的话,你刚来那日,我被蛇咬了,若不是你出手帮我把蛇毒吸出来,我怕是早就没命了。”

卫子夫笑笑说道:“姊姊后来这样帮助于我,小妹做的那一点事算不得什么!”

紫河车听见有人翻身,说道:“天色还早,我等先再睡一会儿吧!”卫子夫轻轻“嗯”了一声,又躺了下去。心中喜悦之极。眼看这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兴奋得难以入眠。

天亮了,紫河车和这米库的管事关系不错。这米库的管事公公虽不是白衣门的人,但这公公入宫净身之时伤口发炎,差点死掉,遇见了紫河车在长安城中行医的“大哥”,见他躺在街头等死。便将这人背了回去,帮他医治伤口,给他粮食住处。待他痊愈之后,便入宫去,做了太监。过了几年,紫河车入宫,那太监一眼看出了她来,因为是大恩人,所以对她格外照顾。粗重的活计都不消她去做的。

“公公,今日我不舒服,能不能去休息?”紫河车笑眯眯地说。

“你这丫头,又偷懒了……好吧,你回去歇着吧,对了,去我房中,昨儿得了两块儿酥饼,我吃了一块儿,另一块儿还给你这丫头留着呢!”说完便把他房门的钥匙交给紫河车。

紫河车咯咯笑着说道:“好嘞,我去你房中做大老鼠,偷东西吃去了!”

那管事的公公喝到:“这丫头越发爱乱说话了,小心你的皮!”

可紫河车早已跑出好远去了,太监只好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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