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娘年纪大了，湿衣服穿身上不好。弟弟，我俩一人月兑两件衣服，给她换上？”高个子说着，就开始解扣子。
弟弟也小心翼翼地把林女乃女乃放了下来，开始月兑外面那件半旧的棉袄子。
林女乃女乃慢慢地睁开眼睛，开始还有些迷茫，过了两秒钟才重新聚焦，她的视线由近及远的打量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捂着嘴含着眼泪正往这儿奔的林小满。
她立即扯嘴笑了一下，“满满，你来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差一点，就见不着你了。快过来，让女乃女乃模模。”
林小满慢慢地蹲下来，托着林女乃女乃的手往自己脸蛋上蹭，林女乃女乃的手十分冰冷，模在脸上，像是一根老冰棍突然贴上来的感觉一样。
可是林小满宁愿用自己的脸捂热林女乃女乃的手啊。
她还打算自己月兑衣服给林女乃女乃穿，可是徐卫国哪里允许她这样做。徐卫国不动声色地瞧着燕十一叔侄俩。
燕十一无奈地放下了手里大包小包的物件儿，开始快速月兑起衣服来。他今天穿的，可是一件真毛领的新皮衣！
那俩兄弟见着落水大娘的家人来了，也停下了月兑衣服的动作。
这几个人，都衣冠楚楚的，全身上下都是新衣服新裤子，脚下穿的也全是皮靴。再看看他哥俩，袄子上还有补丁，脚上的鞋子用毛刷刷了好久，还是沾着泥点子。
这样的衣服，月兑给人家穿，人家应该会嫌弃的吧？
哥哥朝弟弟使了个眼色，两兄弟转身就要走。
徐卫国叫住了俩人，“我媳妇儿要给她女乃女乃换衣服，这附近都太空旷，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女乃女乃年纪大了，湿衣服穿得越久，病的可能性越大。我们这儿刚好五个男人，就站成一圈儿，让她就在这儿给女乃女乃换衣服。”
得，帮人的事，两兄弟也不推辞，就按徐卫国的安排，老老实实的站成一圈。
林小满就在人圈之中，替林女乃女乃换好了干衣服，换好衣服之后，就一直帮她搓手指。
俗话说十指连心啊，她把手指给林女乃女乃搓热了，这心里是不是就暖和了？
这一通忙活，林女乃女乃终于缓过气来了，精神一好了些，就尝试着要自己爬起来走。
林小满哪能让她自己走啊，立马就叫徐卫国来，“背着女乃女乃去医院瞧瞧，检查检查，还有没有什么我们发现不到的不妥之处。”
林女乃女乃忙拒绝，“正月里去什么医院啊？我自己就是医生，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不就是淌了下冬水么，回家去烧点姜糖水喝喝，再睡上一觉，保准伤风凉寒都不会有。”
“不，不行。管它正月还是腊月啊，反正这落了水就得去医院检查检查。对了，女乃女乃，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爷爷公公还有小王孔容他们去哪儿了？怎么没个人跟着照看一下啊？”
说到这个，林女乃女乃就有点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爷爷，老怪老怪的。我们起先在逛那边金银首饰铺子。有些小年轻的夫妻就在挑金器。今天那家店说买金送银。我是瞧着热闹，就上去看了几眼。
你爷爷以为我想买，就把人家那最大的金圈子和金戒指给买了。
可我一看这款式，不像是老年人戴的啊，他非往我腕子上套。我想了想，女乃女乃这些年也没给你啥好东西，这金圈子就给你，就收下了。
我跟你爷爷说了一下，爷爷说你就在这东头逛着呢。我想着没几步远，就自己过来找你来了。谁想到走到这桥上，走着走着前面突然有人伸了腿，拌了我一下，我就摔到栏杆边上了，我赶紧扶着栏杆那么一站，好歹是站稳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后头的人挤来挤去的，倒把我掀下了桥，扑通一下就掉进了河水里。
你也知道，女乃女乃也是个不会水的，一到水里就没招了，没两下就给泡晕乎了。好在有这俩后生，不然女乃女乃今天可能就没了。”
女乃女乃是被人故意绊了一脚之后，然后还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了拥挤，把她挤下了桥。
可是谁会针对一个老太太呢？
动机是什么呢？
林小满下意识地搓着林女乃女乃的手腕子，手腕子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首饰。
林女乃女乃刚刚明明说她带着金圈子来找的她。
林小满一惊，立马低头仔细瞧了瞧林女乃女乃的手腕和手指，不止金圈子，金戒指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林女乃女乃注视手的时候，林女乃女乃也发现了不对劲，手上沉甸甸的感觉消失了。
她惊叫起来，“我的金圈子和金戒指去哪儿了？”
徐卫国立即回头，疑惑地看着林小满。
林小满就把这事说了一遍，林小满话还没说完呢，那两兄弟就直摆头摆手，“我们，我们没拿过。不过我俩托着大娘起来的时候，她手腕上还有金圈子和金戒指的。”
这俩老实人。
你要是会撒谎，就说从一开始就没见过，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金圈子金戒指，是在落水的时候因为林女乃女乃的胡乱挣扎，直接掉河里了嘛。
可偏生俩人太老实，说了见过，但是上岸后就不见了。这不是硬生生往自己身上招徕嫌疑嘛？
哥哥说完，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双手，脸胀得通红。
徐卫国面色和缓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没有人会怀疑你哥俩。你不用紧张。对了，上岸后到我们赶过来这段时间，围观的人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你能记得起来不？”
哥哥那会儿忙着给林女乃女乃清理口中杂物和水草呢，根本没留意左右。
弟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我们刚上岸那会儿，岸上有俩女的伸手拉了大娘一把，其一个拉的时候，是直接从手肘部分下的手，然后有一个的动作。那会儿我们只顾着把人往上送了，真没留心她的时候，有没有顺走金圈子？”
弟弟这一样，哥哥也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出。
“对对，当时一个女的抓了大娘的手在拉扯，一个女的捉了手肘，往前了一下才往上扯人。我们当时还只当人家是好心帮忙，半点没注意。对了，弟弟，大娘上岸后，这两女的好像就钻出人群走了啊。
这……这事咋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