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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章 洞幽烛微

“薛寒?”林伊人哑然失笑。

“怎么了?伊哥哥认得他?”林音音诧异道。

“不认得。”林伊人道,“只是听闻此人的确有些能耐,你这法子若能早早将他摒除在外,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是,”林音音得意道,“苏哥哥也夸我聪明。”

“音音,你叫下人去拾掇拾掇你那屋子,本宫与伊人好久未见,有些体己话要说说。”顾流萤道。

“好。”林音音抓了一把零嘴,一边吃,一边朝门外走去,“伊哥哥,回头你空了带我去找苏哥哥,今日来的急,苏哥哥还不知道我住进行宫了呢。”

“知道了。”林伊人眉眼柔和道。

“倒是郎才女貌……”看着林音音走远,顾流萤叹了口气,对香儿道,“去外面看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

“是。”香儿躬身退下。

“难得听覃贵妃夸赞音音。”林伊人走到案旁,自顾自斟了一盏茶。

“你二人言笑晏晏的,外人乍一看,还以为王府将来会与王府联姻呢。”

“覃贵妃言外之意,是指儿臣不该为了王叔卷入宜樊的困局?”

“皇上和王多年兄弟,总有些不为人道的心结,外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唇亡齿寒。”林伊人浅浅抿了口茶,“即便儿臣辩白此事与儿臣毫无关联,也无人会信,不是吗?”

顾流萤叹了口气,“听说刺客现身时若非你师兄在场,你多半就出事了?”

“师兄赶到品轩楼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林伊人撩袍入座,“更何况,儿臣的功夫并不至于连几个刺客都应付不了。”

“太子说,当时品轩楼外的官兵看到随你出来的有好些人,你师兄背着一个负伤之人,另外还有个常常与你在一起的男子和一个小姑娘?”

林伊人眉尖一跳……他一直不愿自己与言绪往来之事被人瞩目,可这一次品轩楼的动静实在太大,已超出了他所能够控制的范围。将来,言绪偃月国世子的身份若是暴露,绝不会比申陌儿暴露国余孽的身份引起的动荡小,这回宜樊之行,可谓给林伊人埋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那几个便是儿臣在窦乌认得的友人。”林伊人含煳道。

“太子特别提了那个小姑娘,说你与她早先在民间便有往来,还说到了宜樊后,你二人一直同住同行,形影不离,你莫不是对她动了什么心思?”顾流萤眸光烁烁,紧盯着林伊人。

“没有的事,太子一向喜欢对儿臣的事添油加醋。”林伊人垂下眼帘。

“没有就最好。”顾流萤顿了顿,“白府虽说不及往日风光,让旁人说了闲话也不好。”

“儿臣明白。”

“白羽阑可见着了?”

“见着了。”

“模样、品性都是上佳的,你觉得可还满意?”

“皇上和覃贵妃满意便好。”

大殿外,天高云淡,寒蝉凄切,大殿内,心忧神伤,寂然无声。

半晌,顾流萤幽幽道,“伊人,你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自幼你说谎便不肯与我对视,我知道你心中有那丫头,但母亲绝不能让你成为你父王那样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人。”

林伊人沉默片刻,“覃贵妃放心,她早已心有所属。”

“母亲也希望你身边能有个可心的人。”顾流萤支额,“你若真喜欢她,待白羽阑入门之后,过个一年半载娶进府里也可以,只是身份二字就不必提,一个江湖女子,不能平白辱没了王府的尊贵。”

“覃贵妃当年不也是江湖出身?”林伊人淡淡道。

“伊人!”顾流萤绝美容颜立刻浮起一层恼怒的红晕,“你这是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违逆母亲的心意?”

“儿臣不敢。”林伊人道,“儿臣定会谨遵皇上圣命,如期与白羽阑完婚。”

顾流萤略略平复了一下心绪,“方才说到的薛寒,算是什么来头?”

“那人是归士南的门生薛峥之子,听闻身手很是不凡,已被归士南侄儿归淮川认作了义子。归士南看似本打算让薛寒在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上大显身手,谋个什么功名,未料这回却因为貌相不佳,被音音给算计了。”

“难怪林涧之一味举荐归淮川,”顾流萤颦眉,“归士南与元穆怀一向狼狈为奸,归淮川若是做了宜樊郡守,元穆怀岂不是再添羽翼。”

“好在皇上明摆着不愿宜樊大权落入归氏一族,此事林涧之多半也未料到会讨了个没趣。”林伊人道。

“你怎会突然想起向皇上举荐那个纪泽生?”顾流萤疑惑道。

“上回听覃贵妃提及此人,儿臣派人暗中调查过,纪泽生在娄焘的确有口皆碑,可惜因着早先的水患瘟疫之灾受到牵连,看似难有出头有日。举贤不避亲,黎妃既转着弯地想借覃贵妃之口举荐此人,如今有了机会,儿臣不过应时对景提一句罢了。”

“倒让黎妃捡了个便宜……”顾流萤轻喃。

“覃贵妃既对黎妃一族有提携之恩,禁卫军统领乔信宁自然也会为覃贵妃效犬马之劳。”

“乔信宁,他可是当年背弃你父王之人。”顾流萤眸中闪过怨毒之色。

“覃贵妃教我达权通变,为何自己始终看不开?”林伊人道,“皇上当年被封霖王,黎妃乃是霖王侧妃,乔信宁身为黎妃宗亲,为祖祠绵延兴旺弃旧图新,择枝而栖,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顾流萤恨恨道,“他背弃旧主,愧对你父王,至今不敢正视我一眼,真正是阿世盗名、寡廉鲜耻之徒!”

“覃贵妃请听儿臣把话说完。”林伊人道,“黎妃纪婉瑶一直不为皇上所喜,她诞育的二皇子林靖铎五岁早夭,四皇子林安禹肥头大耳,钝口拙腮,亦为皇上所厌弃。黎妃两子八难三灾,未必无因,覃贵妃何不施恩布德,洞幽烛微,或许能够从旧日往事中觅得些许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顾流萤沉吟。

“纪婉瑶虽出自乔信宁母家一脉,可若非乔府,纪府绝不会有今日的安富尊荣,所谓同气连枝,休戚与共,乔信宁当日既可为祖祠随波逐流,如今为何不可为祖祠算一算陈年旧账?”

“伊人,”顾流萤眸中渐渐流露出欣慰之色,“你果然不负母亲厚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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