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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来生,她能投胎去一个好人家,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痛苦大火烧得快,灭的自然也快,很快,那里就只剩下了一堆灰,被风一吹,散了大半我慌忙的抱着手里的瓦罐上前,将那里残余的灰烬揽到瓦罐里,也不搭理站在一旁的其余人,只是径自的走到何荣的面前,低着头“请带我去恒溪”

记得华嬷嬷曾经说过,在这永远只有黑暗的‘罪狱’里,只有一条窄窄的浅溪,在更深的地下七拐八拐之后,最终会通向外面,那,便是恒溪我想,这个含冤死去的侍女,大抵也是如我们一般无依无靠,才会被人贩卖至此那么,这里对于她来说,必定没有任何值得回想的事情在外面,在那充满阳光的大地上,才有属于她的温暖与记忆若说我还能为她做得事情,也只剩下这一件

唯有让她的灵魂从这里走出去,她才能得到彻底的安息哪知何荣听了我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大变,“你要去恒溪?”

我点点头,对于何荣过度的反应,不明就里

“你可知那恒溪是什么地方?”何荣抖着声音,颤巍巍的问我我不想理会这些,却无法自己独自前去,对这里不甚理解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恒溪在哪里无奈,只好将方才的话再复述一遍,“请带我去恒溪”

何荣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带头走着,“消你不会后悔”

待走出那中心地段,我才终于知道,何荣那莫名的颤抖从何而来,更是理解了他那句消我不会后悔的话眼前看上去像是一片荒芜的贫瘠土地,空中漂浮着无数的光点,犹如鬼火一般闪烁着,无数枯败的树干在那里耸立,如同一座座墓碑待靠近,在头ding微弱的灯笼照射下,我惊恐的发现这里的土地竟然呈现着诡异的黑红色,那暗沉的泥土看上去犹如吸饱了鲜血,似乎捧起一抹轻捏,便会流淌出一大滩血水来我不禁大打了几个冷战,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冻结,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对翅膀,那样就可以直接从这里飞过去了,

可惜我没有翅膀,只能随着何荣的脚步,靠近了眼前的山涧哀鸣声痛哭声低呼声压抑的shen==yin声疯狂的呐喊声……交融在一起,让人听着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里,难道就是真正在关押着那些‘罪人’的地方?

何荣顿了顿,回首看了看我,脚步开始虚浮起来,走的极为小心如此的害怕,却依然没有退缩,想来是在楚轩那里得到了什么吩咐他没有退,我自然不能退,也迈着细碎的步子跟着∧却提了起来,手上蓄满力道,小心翼翼的警备着山涧的两侧,密密麻麻的筑满无数的牢房,每间牢房里关了三到五人不等,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面色枯黄,身体瘦比竹子,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眼窝深陷,完全就没有一点的生气尤其是他们的眼眸,带着死水一般的暗光,完全无法让人相信,他们还是活着的在我们走入山涧的时候,那些早已感觉我们到来的人纷纷挤到牢房门口,伸出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双手,在空气里上下挥舞着双手胡乱挥舞的同时,还发出了低沉地意味不明地嘶吼,让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僵尸出动!

脑海里闪过这一幕,我顿时惊出冷汗来,手里死死的抱着瓦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还好那些牢门够坚固,这山涧的宽度也足够,行走在其中还是绰绰有余,不用的会被他们乱舞的手抓到“什么人?”刚走入山涧,就有守卫的侍卫跳了出来,厉声的质问着我们何荣这下倒不慌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类的东西,“奉狱主之命,前去恒溪办事,”

那侍卫想来也是认识何荣的,只是将令牌随意的看了一番,然后就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这位姑娘是……?”

那目光,依然是那种饿狼见到实物的那种充满了**的眼神,让人不觉的便不寒而栗“她是狱主的人,你们最好不要动歪心思惹火了狱主,是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何荣用同样贪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尔后很快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冷声对那两个侍卫说道那两个侍卫连连点头,少不得跟何荣敷衍一番,那看我的眼神里,**却是半分没少我忍住想要呕吐的念头,低着头从那个两个侍卫身边疾步走过,那让人无法去忽视的眼神一直黏在我身上,实在是无法忍受而且这山涧格外的长,几乎每十步便会有巡逻的侍卫跳出来,求实何荣与我的身份如此一来,黏在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犹如粘人的牛皮糖,怎么都甩不掉我不耐至极,却不敢表露半分,这里的侍卫如此之多,而且每一个武功都不弱若是我与他们相斗,那是一分胜算都没有,我是聪明人,只好埋头疾走何荣倒也明白我的心思,于是也放快了脚步

虽然这些侍卫着实烦人,却还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那些‘罪人’们都安份了下来,不再伸出手来挥舞,也不再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声看来,他们对这里的侍卫,是非常的恐惧的

如此,我边走边打量起来,或者说搜寻起来,在到达东沂城之前,在船上遇到的小女孩茵茵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呢?

四下搜寻一番,却一无所获,也许这里的人太多,也许我走得太快,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一个人一个人的辨认出来,

何况,就算看到又能如何呢?我脸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有精力去顾他呢?

想着,便决定放弃,就在此时,一双闪现着精==光的眼睛落入我的视线,让我脚步不由得一顿这种感觉,无异于在一群死尸里面,看见了一个大活人,不得不心生诧异这是一间无甚特别的牢房,要说有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个老人是单独关在这间牢房里看上去也是枯瘦如柴,肤色暗黄没有生气,脸上的皱纹很深,衬得那一双闪现着暗芒的眼睛更加的特别看见我看他,老人甚至站起身来,对着我优雅的点了点头,干瘪的嘴角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只是老人似乎很久没有笑过,那笑容僵硬不已,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我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在看,慌忙低着头走远我不知道的是,老人看着我走远之后,嘴角的笑容变得诡异万分,眼里的精==光更甚,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一般恒溪绝对不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却绝对是这‘罪狱’里最漂亮的地方在恒溪的左边,已是这‘罪狱’的尽头,峭壁一直连接到头ding的山巅,那里有将近五米宽十米长的一条地缝,其下黑漆漆看不到到底有多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下面的尽头是地狱还是人间‖时这‘罪狱’里四处流窜着的风,也是从这里而来越靠近,这风也就越大

华嬷嬷曾经说过,以前有人想要从这里逃跑,跳下去之后,却听不到任何的回应也有人曾经将这里最长的绳子丢下这地缝去,然后顺着绳子往下爬,却完全没有发现尽头,最终带着恐惧无终而返,

这地缝,是这‘罪狱’里,最为神奇也最为神秘的所在恒溪的源头不知道是在哪里,或许是从更加深远的地下冒出来,溪面不宽,水也不深,或许只能刚好容下一个人平躺着,那水大概能漫过脖颈左右溪面也不算曲折,从头ding沿着山壁而来,在距离地缝尚有两米处忽然消失了踪迹,犹如那里的地下有一个大洞,将所有的溪水平地吸收了一般与想象中不同,眼前这恒溪里的溪水是极为清澈的,像是汲取了这地下的精粹一般,虽然光线不甚明亮,我却依然清晰地看见了溪底在靠近溪岸的地方,那黄绿色的草垛上开满了暗红色的小花,看上去有些像是身材娇小的雏菊,细看之下却又不是娇==女敕的花朵在狂烈的风吹下左摇右摆,却没有月兑落的迹象,看上去生命力也是极其顽强的我不由自主的上前,正欲摘下一朵,何荣忽然一把拉住我,“不要碰,这花是有毒的”

我一惊,悻悻地收回手,心里卦感慨了一番看不出竟然有毒,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花儿,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无人赏识定下心神,我也不再想其他事情,仔细而小心的绕过那些花儿,缓缓地靠近恒溪岸边松开一直压着瓦罐的手,捧出一捧骨灰握在手上,任由它随风消散在恒溪里如此一来,在这里压抑了许久的你,终于可以出去了不要再在这里流连,直接飞向那美好的天堂吧!

任由内力在体==内游走的同时,集中全身的精神听着外面的反应,只待那哭声一响起,便冲出去救人这‘罪狱’里什么都没有,数起规矩戒律来,那是一条接着一条,让人头晕目眩♀其中一条,便是夜晚不得擅自外出当然,先前我是不知道这些的,胡嬷嬷教导规矩的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过,如何会懂得这些规章呢?

现在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从恒溪回来之后,楚轩拿着一本精巧的小册子满面春风地递给我,逼迫我在他的书房念了整整一个下午之说以用逼迫,是因为楚轩运用他狱主的权利命令我的时候,我是想要反抗的,可是我还没有出手,楚轩掏出一张卖身契丢在我面前,彰示着他是主我是奴的事实虽然那卖身契是韩笑晴的名字,虽然我不是韩笑晴,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扮演着她,直到我获得那块刻着‘罪’字的玉佩为止,

于是我灰溜溜地败下阵来,特别乖巧地在他处理政事的时候,歪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有气无力的念着当然,满面春风纯属我的个人想象

那个小册子子上,记载着的,全部是在这‘罪狱’里不能做的事情我虽然烦不胜烦,好歹念了那么久,该记下的事情,还是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我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这个丫鬟做得太不像,所以才导致楚轩端出他狱主的架子,来打压我呢?他是在警示我,不要做得太出格吗?

可是,我会是乖乖听话的人吗?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哭声,倒反而听到厅门被打开的声音是楚轩,他要去干吗?

想着他那诡异的行踪,我悄声的起来,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楚轩果然是常常会在半夜里外出的人,那些巡逻的卫兵见到他一点都不惊讶,而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巡视着楚轩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反正他是老大,谁敢说他的不是呢?

可就苦了我,一边要保持距离跟着不被发现,一边还要警醒不被那些卫兵发现,一边还要注意不能跟丢,可谓是极为耗费心力有些时候,动作太响了点,我都要紧张上半天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被发现,楚轩他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引诱着我去哪里一般?

然而,在我发现楚轩走的路线与白天何荣带我走的无二时,我终于知道他的目的地,原来是那关押着‘罪人’的山涧,

那里烛火的光芒远胜于白天我经过这里时,此时是人影憧憧,外围层层的入口守卫着无数的卫兵,透过其缝隙隐约可见一些人被绑在那些枯树干上,似乎在苦苦地挣扎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种犹如无声电影的场景,看上去是极其心惊与恐怖的楚轩堂而皇之的靠近那守卫森严到苍蝇都难以飞进去的地方,在众多卫兵的行礼下步伐优雅姿态傲然的走入了山涧,看样子,他目的似乎还在更远的地方那前方,却是只有恒溪,他是要去恒溪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终究觉得在那里的守卫让人难以应付,而且那些人的视线实在是与饿狼无异,我若是被他们识破,后果……我却是不敢再想

就在这里等着楚轩回来好了,反正也没有别的路,要回去,楚轩必定得经过这里想清楚这一点,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悄悄的打量着那山涧外的干枯树林趁着巡逻换守的空隙,我总算是看清楚了那里的情形,却让我的骨子彻底地生寒犹如置身在冰窖那些卫兵们的前方,摆放着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刑具一类的东西,‘罪人’们无论男女都被扒光了衣服,绑在了坚==硬的树干上那些男‘罪人’们,就在卫兵狰狞的笑容里,被一件接着一件的刑具不曾间断的折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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