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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一瞬间变得狂暴,明明是在仲夏,众人却不约而同的感受到寒冬的凛冽:

赵静田说完时,整个院子陷入一片沉寂,几个人的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好半晌都没人动弹,心情沉重,表情肃穆,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晨的脸色已经惨若白纸,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后又放到烤炉里烤干,轻轻的一撕就会碎,身躯微颤,眼睛沉沉浮脯似乎处于绝望的边缘,却又死死的压抑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赵静田,说不出是恨还是怜悯,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个令自己的家庭支离破碎的元凶兰草清淡的香味浮在空气里,萤火虫亮着自己的尾翼,自在的遨游其间找寻着自己的伴侣,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空气里的沉闷“你可曾后悔?”半响,轩墨丞沉声问道我抬头,看见他的眼睛紧紧地扼住了赵静田的三魂七魄“后悔?”赵静田的眼神变得没有焦距,看向那不知名的地方,“为什么要后悔?我只恨自己没有做的更坚决,应该在你们来之前,把这里所有的人都送去阿狗哥的身边”

“如果凌中鹤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爱你呢?可曾后悔?”

赵静田整个人抖了几抖,震惊的看向轩墨丞,嘴角却扬起讥讽的笑,蹲下==身摆弄着身侧的兰草“不相信?”轩墨丞笑了,如此的妩媚而妖娆,一张纸从他手里飘出,穿过风风雨雨平稳的落在赵静田面前光线并不明亮,只能隐约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迹,蕴涵着遒劲的力道,龙飞凤舞赵静田并没有拿起来,只是淡淡的抬眼看着,表情骤变,隐忍着脸上百变的表情☆后,身体一软,跌坐在那片兰草里,面如灰土,表情狰狞,欲仰头大笑,却倏忽流下泪来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上面到底是写了什么,让方才那么坚决的赵静田露出满脸的悔意,流下悔恨的清泪凌晨上前欲捡起那张纸查看,赵静田却忽然疯了一般,将那纸片拾起,三下五除二便撕的粉碎素手一扬,碎纸片纷扬而起,迷蒙着阴沉的夜空,随风飘远“你们缺少指证耻的证据吧!”话题陡转,赵静田平静的看着轩墨丞,脸上是看破红尘的平和,无悲无喜“我给你”

赵静田毅然起身,从房里抱出一个檀木盒子,递到轩墨丞的手上,“如果这些不够,我来作证”

“二娘”凌晨唤住欲回房的赵静田,声音沙哑着痛苦,“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将你送上官衙,不要怪我无法对你手下留情,不要怪我不给你留一丝的尊严,不要怪我将你的命运终结于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这是我应得的”赵静田停下脚步,稍顿,走入房内片刻之后,再次出现,强悍的将一直被人遗忘的耻丢了出来关门的时候,隔着极窄的门缝,赵静田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姑娘,不要太执着于现在拥有的………………”

我满头雾水,想要再问,房门却被紧紧的关上了“疯人阁的人,是你请来的吗?”轩墨丞看着不幸倒地,却依然维持着原来姿势的耻,问道耻满头大汗,眼珠子转动,张嘴欲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并不等待耻的回答,轩墨丞偏头看向屋ding的方向,“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说的对吧,疯人阁的右护法---沁柳姑娘”

顺着轩墨丞的视线看过去,沁柳悠然的从屋ding飘落,优雅的甩甩头发,与之前的羞怯截然不同,落落大方的立着,“也不全是,我只是受人所托,来帮你忙而已”

“是吗?”轩墨丞不置可否

“那人已在京城等你”自顾自的说完,沁柳对我微微的一笑,“小姐,阁主想要见你”

沁柳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轩墨丞不知何时欺身上前,右手掐住了沁柳细长的脖子轩墨丞笑的张狂,语调却前所未有的阴森,“你若再敢动她的心思,后果你是知道的”

沁柳脸泛上青紫色,呼吸有些急促,眼睛里竟然带上几分恐惧之情,“放蛇不是我的意思”

“是你做的吗?”轩墨丞不理会沁柳的解释,卦笑的妖娆沁柳不再说话,心情似平复下来,望着轩墨丞笑了,眉梢眼角都是意味不明的讽刺,“是清阳吩咐的”

轩墨丞猛然一颤,眼里的紫气散去大半,竟然露出些许温柔的神色来,语调却依然冰冷,“她人在哪?”

“京城”趁轩墨丞愣神的当口,沁柳挣扎着从他手下逃离,站得远远的视轩墨丞如蛇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挂起惯用的笑容掩去自己真实的情绪,轩墨丞旋身回到我的身边“小姐,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蛇?”不理会轩墨丞,沁柳的话头忽然转到我身上来我正震惊在轩墨丞温柔的神色与清阳这个名字里,对于沁柳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傻愣愣的接了句,“不知道”

女孩子怕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不解的看向轩墨丞,沁柳为何有此一问?

“这些不是你该管得事情”轩墨丞冷下脸,笑容里依稀露出几分的戾气,蕴涵紫气的黑眸略带警告的看向沁柳沁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咽了咽口水,很怕轩墨丞的涅,“想要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就来疯人阁找我只要你有钱,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话未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院子里,只余余音飘荡,留下一地的谜团沁柳竟然是疯人阁的人?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串上脊梁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清阳,是谁?”明明有许多的事情要问,最终说出口的,竟是这样子的一句话低下头掩去脸上酸涩的表情,我咬紧下唇,偏过头看向那郁郁葱葱的兰草,刻意的用轻松的语调问着“回去睡觉!”轩墨丞不答,拉起我的手,绕过众人往外走,见我想反抗狭长的紫色双眸一瞪,“你还想惹事?”

我无语,忽然记起之前轩墨丞说我是这夜色里不安的源头,只好默默的跟着往回走只是,心里五味杂陈,一瞬之间生出许多的感慨来清阳,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是她吗?

“那张纸上写了什么?”记起赵静田骤然转变的态度,看着轩墨丞在黑夜里棱角分明线条优美的侧脸,接着问“想知道?”轩墨丞挑眉,好笑的看着我忙不迭的点头“你后悔了吗?认识我,你后悔了吗?”

没头没脑的话,我诧异的看向轩墨丞,见他露出认真的神色才明白这是凌中鹤写给赵静田的信“静田,我不曾后悔认识你,我不曾后悔;娶你,我不曾后悔;即使失去生命,我也不曾后悔”

“可是,我是如此的后悔,后悔后悔后悔……”

“你讨厌我,憎恨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如果我不是选择逃避,而是勇敢的告诉你,我们的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我放你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你明明是那么幸福的一个人,在遇见我之后,眉梢眼角都是愁绪如果当初,我们不曾遇见,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我知道,会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只后悔,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爱你,从见到你第一开始……”

我沉默的听完,心里哀哀戚戚压抑的厉害,却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师父你偷看人家的情书”

对于我的新新词汇,轩墨丞早已习以为然,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我见城主的时候他已经是回光返照,哪还有力气执笔,那信是城主口述我代写的”

“哦”了然的点头,一路无话的走到院子的分岔,我挡住欲走进自己院子的轩墨丞,“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会告诉她吗?”

“最后会有结果吗?”

“也许不会”

隔着不同的过去,隔着年龄的差距,会有结果吗?

“那就藏在心里”轩墨丞深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里的紫气悉数淡去,第一次完全的露出墨黑的瞳仁来,却是一片浓的深不见底深渊被看的心跳停止,面红耳燥,我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转身急切的走开他的眼神明明在述说着什么,那么复杂而浓郁的感情,可是我却看不明白那感情太过沉重而压抑,几乎不是我所能承受之重,我真的……不懂!

为什么没有结果,就要藏在心里?

那我,该要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心思传达给你?

就像这样,即使可以说出来,我却如何敢告诉你!

隔在我们之间的,又何止是一个清阳呵!

格外宽阔的大厅,一尘不染的地面,雕刻着复杂图案的柱子ding着高高的屋ding,雕栏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或许因为窗户紧闭的原因,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墙上的烛光一闪一闪在地上投下黑漆漆的阴影挨着西墙的书桌后,一个着华服身材伟岸的男子面对着墙壁而坐,全身隐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书桌前一个全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敢开口打破这难以承受的压抑良久,坐着的人转过身来,端正威严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的看向跪着的人,“她还好吗?”

“回主人的话,小姐她……几天前毒发了”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抖了抖,终于颤颤巍巍的将要表述的话说了出来华服的男人猛然一拍桌子,沉下脸,阴云密布在他微有皱纹的脸上,“轩墨丞到底是怎样照顾她的?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主人恕罪,实是……”黑衣人完全跪下来,头挨到地面不敢动一下,身体如筛谷子一般抖着,嗫嚅着不敢再将实情说出来要是被主人得知小姐其实是在妓==院里被轩墨丞气得毒发,他们几个的脑袋恐怕会立时落地姐定会护着轩墨丞,他自然不会被怎么样,他们几个可就危险了,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解药找到了吗?”华服男子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控,声调放轻了些,然而语气里自然而然的霸气还是让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明明是夏天,黑衣人却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直顺着脊梁直冲到脑海此刻黑衣人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这样就不用忍受自家主人眼神的凌迟了一个白玉瓷杯被狠狠的摔在黑衣人的面前,碎屑四溅,有不少的碎片划在黑衣人的身上,立时有血丝从伤口处渗出,黑衣人咬紧嘴唇,没敢发出声音“赫连云齐那,可有动静?”华服男子再次收敛起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问,看他那已经很不耐的表情,估计耐心已经到了极限黑衣人长吁口气,伸手mo了把头上的虚汗,微微直起身来,维持着恭敬的表情,“回主人的话,小姐的坟墓有被人再次掀动的痕迹,左相该是察觉小姐的假死,目前按兵不动”

“哦?”华服男子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锐利的眼里都染上几分笑意,“怎么发现的?”

“小姐曾在京城的街头与太子殿下以及左相的公子赫连yin偶遇,赫连公子该是认出小姐,起了疑心”黑衣男子答得仔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个他能如实回答的问题了华服男子笑容微僵,脸上溢出名叫怀念的神色,“她们,长的像吗?”

黑衣男子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小姐与小姐的母亲,斟酌一番才答,“简直像是一个人”

华服男子首次露出真正的笑容,颇为自豪的神情,语调轻快,“她,很美吧?”

黑衣男子再次斟酌一番,决定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主子可要去见她一面?”

华服男子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对着黑衣人摆摆手,“按照计划行事”

黑衣人点头称是,身影一闪极快的消失在大厅,厅内顿时陷入沉寂,华府男人再次转过身去,整个身影隐在黑暗里,将右手伸向虚空,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却只余一手的寂寥左相府的大厅内阳光充足,大理石的地板被阳光衬托的晶莹剔透,反射出柔和的光线铺在在室内的桌椅上,使整个大厅看起来通明透亮主座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正是赫连云齐,依然是一袭靛青色的长袍,眉梢紧皱,眼眸微闭,眼脸周围皱纹褶皱出深深的沟壑,声音冷冷,“确定查清楚了吗?”

“确实是一座空坟,开棺时我亲眼所见”回话的是赫连云齐的四子赫连yin,一袭黑色的衣衫,眼若明星,唇角紧抿,一脸的愁绪“果真没死呢?”赫连云齐冷笑,声音冷若冰霜,“她的女儿,果然也不是可以轻视的人”

“父亲!”赫连云齐焦急的呼唤,声音里略带不满,“云姨是个很好的人”

“一个荡==妇,会是好人吗?”赫连云齐睁开眼睛,眼里的眼神冰冷,即使是在看自己得力的儿子也没有一丝温度赫连yin气愤的站起来,身体微颤,满眼怒火的看向自己父亲,“云姨已经被您逼死,还不够偿还吗?”

“偿还?”赫连云齐再次的冷笑,“她死的那么简单,如何算是偿还?”

“小燕还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不该沦为你们斗争的工具”赫连yin激动的呐喊,声音里满是痛苦的神色,脑海里闪过自家妹妹笑语嫣然的单纯表情,心里更是沉痛“她是您的女儿”

“她是她的女儿,不是我的”赫连云齐扬起讽刺的笑容,伸手制止自己儿子的话语,冷声下了结论,“按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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