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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答应云霞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

“原来是这样,那大叔就代替黄老爷先谢过明少侠。”

云霞也没想到明光还悄悄做了这个打算,心里对明光好感又加了一重,明光就是个可靠的人,很可靠,敲可靠!

“什么?你,你这消息可靠吗?”

皇宫里,斜倚在软榻上的惠妃声音明显尖利了许多,她正指着地上的妇人盘问。

“臣妇的郎君让臣妇进宫禀告公主,那消息,定是可靠的。”

妇人在心里嘀咕,废话,不可靠敢来禀报您么?

惠妃愣了那么几息时间,也对,乌察既然派他老婆来禀告,那都是确切消息。

只是这消息实在不是好消息啊!

她的眼睛透过沉香木雕花轩窗看出去,见另一个心月复宫女笔直端正的站着,守在窗旁。惠妃方才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问妇人:“那我父王有应对之策了吗?”

“回公主,暂时还没有。不过大王英明盖世,很快会想出应对之策的。”妇人膝行靠近软榻,低声回答了惠妃。

惠妃眉毛一蹙,人一下坐了起来,导致月复中的胎儿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她哟了一声,吓得旁边摇扇子的瑞香忙屈膝跪在了惠妃面前:“公主,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惠妃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说:“刚才起得太猛了,皇儿不高兴了。”

瑞香立刻斜了跪在旁边的妇人一眼,语气不善地训了她几句,让她不要一惊一乍的,若是连累了惠妃娘娘肚中的龙胎,有你好看的,把你们家人的头都摘了也抵不了罪。

那妇人吓得一脑门汗,忙磕头如捣蒜,嘴里直嚷嚷:“公主,臣妇有罪,还望公主开恩,饶过臣妇。”

惠妃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也没有喊她起来,妇人只得噤了声,低着头,头几乎要贴着地了,身子颤颤不已。

这是什么事嘛?不送信吧,她的郎君月兑不了身;送信吧,自己又月兑不了身。

伺候这个公主就像是踩在火盆上的草绳上,横竖迟早都要被烧脚。

她在心里唉声叹气,耳朵只听见公主身边那个叫瑞香的,在帮公主坐得更舒服些。大概是垫了什么垫子之类的,只听公主说这下舒服多了。

惠妃现在很小心肚子里的皇儿,这个孩儿皇上很看重,为了自己地位巩固,现在这孩儿被惠妃视作最大的筹码,是排在心中第一重要的。

所以刚才皇儿抗议了一下,把惠妃紧张惨了。

对哦,先得把皇儿照顾好了,再说其他的。等月复中胎儿平静了,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惠妃低头盯着妇人的头顶看来。

妇人头顶的珠花晃动得很厉害,一直不敢抬头,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敢乱动。

然后她听见公主说饿了,要吃点心,瑞香便去凭几上取了点心给公主吃。

那点心妇人进来时就看见了的,个个雪白小巧,看着可惹人爱了。不用吃,妇人也知道这点心一定好吃得很。

所以瑞香在伺候公主进食,妇人便悄悄的吞口水。

等公主慢慢的吃完点心,妇人只见瑞香的裙摆在自己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然后是公主喝水漱口的声音,瑞香端盆子的声音,公主擦完手把帕子递给了瑞香,瑞香把帕子放进盆子的声音。

公主这一套动作做下来,跪着的妇人膝盖都发麻了,好像整个腿都酸胀起来。

她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等会站不起来。

可是她又不敢催公主,只能等着。

就跟过了一年那么久,才听公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妇人这才敢抬头,千恩万谢过后,慢慢爬了起来。果然膝盖痛死了,妇人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了。

这个时刻,她真想以后永远不用到宫里来给公主送信。

“瑞香,送客!”惠妃直接挥了挥手,打发她走。

妇人亦喜亦忧,喜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这吓人的地方,忧的是看公主的态度,似乎不是很高兴。

郎君会不会受到迁怒啊?她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

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开这里是最重要的。

所以妇人又跪了下去,跟公主道别。

惠妃闭着眼,连眼皮都没掀开,就嗯了一声,瑞香便跟妇人说:“起来,送你出去了。”

妇人连忙爬起来,躬着身退了出去。

刚到门口,又被公主喊了等等。

吓得妇人胆战心惊的,不会再来个什么命令,要是办不到该怎么是好。

瑞香问公主有何吩咐,公主说:“回去跟乌察传我的话,这个消息不许走漏半分,否则唯他是问。还有,让他手下的人都老实点,没有沈大人的命令都不准轻举妄动。”

妇人诺诺应声,不敢说半个不字。

“好了,下去吧。”公主再次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出了皇宫门,妇人深深吐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撇了撇嘴,刚才在里面绷着的脸皮总算是可以放松了。又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一路走来,因着膝盖疼,都走的跌跌撞撞的。

活动了一番,妇人才往自己家的马车走去,钻进马车,就跟火烧**一般,催了车夫赶紧回府。

进了大门,她又跟门外跟着恶狗似的,吩咐门子赶紧的紧闭大门。

这是个二进的院子,后院的主厅里,有个高大壮硕、凹目高鼻的男子正焦急地在厅里踱步,时不时的往院子里瞅,想看看夫人回来没有。

等的时间越久,他越急躁。本来就显得粗狂的脸,因为急迫变得有点扭曲,看着竟然有些狰狞。

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眼中,他立刻蹿了出去,在院子里迎到了妇人。

看了看妇人身后没有人,他便伸手拉了妇人问:“公主怎么说?”

妇人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说,每次让我进宫传信都吓掉我半条命。”

边说边闷着头直往主厅里走去。

男人赶紧跟在她后面,陪着笑说:“辛苦夫人,夫人辛苦了,只有你才能自由进出公主的宫殿嘛。”

妇人鼻中哼了一声,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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