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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戈射活动

第341章:戈射活动

戈射活动既猎雁又庆祝丰年,是大魏重要的礼仪活动。

能够参加这个活动,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

那是身份的象征,每个人都希望能参加。

人们也想藉着这个活动露脸,顺便讨个好头彩。

就连不愿意见人的拓跋灵,也抛开一切心理束缚,想讨个喜庆,让自己一切顺遂。

可惜她的母后被禁足,不能一起出宫。

她知道别人不敢再非议她被侮辱之事,人们还想留着脑袋吃饭呢。

要离开皇宫几日,顾倾城天擦亮就起来先去看了老祖宗,并叮嘱李御医悉心照顾,才放心离开。

猎雁?

该来的还是会来,就像陛下降旨,让拓跋孝制后娶仙姬公主。

只盼陛下捉的大雁,如她所愿,离偶失群,活不过三个月。

否则仨月后,他还是要逼自己进宫,到时自己还有什么借口。

她总不能盼有刺客出现,又或者陛下突然暴毙,令大山大叔的如意算盘落空吧?

呸!呸!呸!

盼有刺客?

这么卑鄙的想法,即便是随便想想都是罪孽深重!

顾倾城拼命摇了一下头。

虽然是天意赌约,迫不得已,她可以耍一下无赖。

谁让大山大叔对她有非分之想。

她可是他的孙儿媳妇呢!

但是诅咒大山大叔之事,是万万不可以的。

众人在皇宫门前宽阔的广场集合出发,戈射活动就在百里外美丽的雀鸟湖举行。

老祖宗年事过高,身体抱恙,自是不会去的。

皇族中除了被禁足的皇后和被废的拓跋翰,即便是病怏怏的闾左昭仪,也不肯错过机会,让宫女们搀扶着出宫。

太子妃的伤也好的出奇的快,虽然还包扎着伤口,却和如良娣,九王爷一起来了。

几乎有地位的妃嫔和皇子皇孙公主都出动。

刘宋太子在大魏摆擂台,虽说上谷公主被侮辱,刘宋太子已不大可能与大魏和亲,但山阴公主还是有可能嫁给大魏皇子。

来者是客,如此热闹的活动,皇帝不邀请刘宋太子和山阴公主去参加戈射活动,好像于礼不合。

既然邀请刘宋太子和公主,这仙姬公主更不能不邀请。

可是,没想到临出门时,仙姬公主却身体不适,竟不能来参加戈射活动。

有些东西,看似遗憾,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顾乐瑶没有父亲庇护,本来不能出席这样的活动,但她央求顾倾城带上她,故而,她也能有幸前往。

大魏稍为有地位的文臣武将及家眷也被邀前往,御林军更加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大魏尚武,女子也习武,秋高气爽,郊野游玩,她们更喜骑马。

大多女眷,不仅骑马也把马车带上,骑马累的时候,可以坐坐马车。

而这些尊贵的女眷,毕竟郊野之外不想被人瞧见容颜,大多头戴帷帽,若隐若现的纱幔遮面。

放眼看去,浩浩荡荡的人马中,男子鲜衣革履,女子衣裙更加多姿多彩,加上五颜六色的帷帽,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没有资格参加的老百姓,便在沿途观看热闹。

便是看这些若隐若现神秘的美人,已经大饱眼福。

皇帝出游,六匹马的宽大奢华御驾。

御驾内如何奢华外人不得而知。

但能看见金灿灿的黄金马笼头,马胸前醒目耀眼的红色马缨花,镶金嵌玉的金鞍,与那马臀上做工精致的云火珠。

光是那些马上装饰,已令人咋舌。

皇帝车驾附近,更有金甲禁卫保护,禁卫也是翠羽装饰刀鞘。

即便是拓跋与拓跋余顾倾城他们,有些地位的皇子皇孙公主们,他们的马匹装饰,也是美轮美奂。

那日顾倾城和拓跋被皇帝鞭打,拓跋灵在廊上与妃嫔们一起看着,急得直跺脚,看着他们受伤,心疼得直掉泪。

刚想跑去求情的时候,老祖宗却来了。

她知道老祖宗来到,就肯定不用她出马了。

待想去看倾城的时候,倾城却去了太子府。

而后翌日再去,她又一早离宫,早出晚归的,根本见不着她的影子。

知道她会去参加戈射活动,便让宫人一早递话,要与她同乘。

她知道儿被赐婚,他们俩肯定痛不欲生,她想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顾倾城自从皇帝下旨让拓跋娶仙姬公主,她还挨了皇帝的鞭子,就一直躲避着皇帝,赌气不想见他。

即便出席这戈射活动,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也远远的躲着陛下。

她骑在雪白的魅影上,一袭月白素锦,外披云丝披风,帷帽下一层若隐若现,飘逸的纱幔。

全身上下,皆是清一色的素白,仙气飘飘,不染世俗半分尘埃。

风过处,撩起纱幔,明眸皓齿,如清风拂面,是绝世清丽的容颜。

而性子率真的拓跋灵,一身靓丽的橙衣,配以同色的帷帽纱幔,姿色虽不够艳丽,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尊贵与骄傲的化身,似乎她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若有若无的,傲然有公主之尊。

看见骑马过来的顾倾城,粲然一笑,犹如一朵鲜花缓缓绽放。

不知是巧合,还是约定,李双儿与顾乐瑶,一同来寻顾倾城,想一起上路。

李双儿一身红衣,同色的帷帽红纱幔,英姿飒爽,火热中带着狡黠的精明,像一只热情奔放的红狐。

顾乐瑶也是一身白衣如雪,白色帷幔下的五官虽不够精致,但入眼皆洁白,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小茉莉花。

如今的顾乐瑶,更加小心谨慎,事事显得小心翼翼,如随时随地,都会受惊的小鸟,那么楚楚可怜。

安陵缇娜一身金粉黄锦,也戴着同色帷帽,纱幔向两边撩起,艳丽的姿容,足以在姹紫嫣红中让人惊艳。

冯左昭仪一身湖水的蓝,配上同色帷帽浅蓝纱幔,螓首蛾眉,风华绝代。

闾左昭仪则是一身难以驾驭的暗红,她选择这暗红,是为了更好的遮掩自己憔悴得羞于见人的容颜。

冯左昭仪和安陵缇娜,闾左昭仪她们毕竟是皇帝的妃嫔,却不骑马,打算乘马车。

而一身大红绣袍旁边的刘楚玉,一身淡淡的紫衣,配上同色帷帽,淡紫纱幔。

全身淡淡的紫,清丽婉约的刘宋公主,如出水芙蓉,美人如斯,清新美好,举手投足皆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柔美。

陪在太子妃身边的贺兰明月,一身女敕黄衣裙,配着同色的帷帽,黄色的纱幔。

映入眼帘尽是女敕黄,眉宇虽然骄傲狂妄,却也青春靓丽,像一朵开得热烈多情的黄玫瑰。

只可惜,她帷帽下的纱幔,略显得神秘不足而繁冗有余,虽然青春靓丽,却不够惊艳。

这一群色彩缤纷的女眷,放眼尽是多姿多彩的佳人。

即便是宫婢侍女如飞鸿飞雁她们,一个个也是粉衣帷帽白纱幔,千娇百媚,美不胜收。

帷帽纱幔的妙处,不仅可令女子不必抛头露面,出门或者骑马时,又可以遮挡风尘。

更有种神秘的美感,让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纱幔下,是怎样的绝世姿容。

顾倾城正想与拓跋灵她们并辔齐驱,内侍却过来传话,让顾倾城上陛下的御驾。

拓跋灵和顾倾城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李双儿和顾乐瑶纱幔下,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

其他妃嫔,除了冯左昭仪,就更加的羡慕妒忌顾倾城了。

苦于皇命难违,顾倾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双腿轻轻一夹,拍马缓缓向皇帝的御驾走去。

魅影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铃铛下坠着一撮醒目的红缨花,一步一串脆响,佳人未至先闻声。

皇帝的御驾帘幔撩起,拓跋焘惊艳的看着缓缓而来的顾倾城。

而拓跋和拓跋余两人,就骑马随侍在皇帝的御驾后面,知道皇帝让倾城同乘,他们的脸色也骤然下沉。

顾倾城白马白衣白帷帽,似云中飘然而至的神女。

飘逸的纱幔向两边微微撩起,薄纱下冰肌玉骨,天生丽质,顾盼生辉。

皇帝与拓跋拓跋余等人,几乎是目定魂摄的看着那失落凡尘的仙子。

千秋无绝色,

悦目羞花颜,

倾国倾城貌,

惊为天上人。

这哪里是人间应有的绝色?

上皇帝的御驾,不能戴帷帽遮面。

顾倾城掀开帷帽的那一瞬,秀发飞扬回眸转瞬间,更惊艳了芳华。

在拓跋余与拓跋既担心又惊艳的眸光中,顾倾城上了皇帝的御驾。

路上旌旗摇曳,黄金络马头,白马从骊驹,金甲明晃晃,银甲亮晶晶,贵人笑如铃,贵胄声如钟。

马匹马车,沸沸扬扬。

在皇帝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雀鸟湖。

拓跋虽然监督着安全,却眉宇紧蹙,紧紧的盯住皇爷爷的御驾。

顾倾城上了皇帝宽大奢华得像间房子的御驾,也不正眼看皇帝,垂眸恭恭敬敬的给皇帝行礼,便坐到角落里。

“丫头,怎么了,还生大叔的气么?”

拓跋焘看着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顾倾城,温言和煦的问。

皇帝这般温情的语气,像壶滚烫的热水,烫贴着她的胸腔,击溅起她的泪泉。

她依然垂眸,因为压抑着眼泪和情感,声音略带嘶哑:

“没有,丫头哪敢生大叔的气。”

“那为何与大叔那么见外,这两日都躲着大叔?”皇帝又和蔼的问。

“哪里……有躲着大叔啦……”

顾倾城脸上挤出苦涩的笑。

依然垂眸。

“鞭伤……肯定还很疼吧?坐过来,让大叔瞧瞧。”

拓跋焘一脸关切,带着内疚与心疼的温柔。

就像责打了女儿的父亲,事后心疼的抚慰。

那般温柔和蔼可亲的语气,勾起她更多的泪雾上涌,胸腔更像被什么堵住,闷得难受。

“已经……不疼了。”

她虽然垂眸,眼角余光,却知道皇帝定定的看着她,方才让她坐过去的命令,不容置喙。

她轻轻挪了挪**,皇帝还是定定的看着她,却什么话也不说。

她咬咬牙,终于坐过皇帝的身旁。

皇帝抬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模她的背脊。

他记得,那鞭伤从肩甲一直裂至后脊梁。

他心里一阵刺痛。

“能让大叔,瞧瞧你的伤么?”

温暖和煦的语气,生怕重一分也会刺痛她的伤。

顾倾城拼命的摇头。

即便大叔要看她的肩甲,也是不可以的。

而且自己的伤,已奇迹的愈合,只剩一道粉女敕的痕迹。

再过一天,就连那粉女敕的痕迹也会消弭。

皇帝也不坚持要看伤,毕竟伤在身上,女儿家害羞。

伸臂揽住她的肩膀,仿佛怕弄疼了她背上的伤。

“大叔知道打疼你了,别生大叔气了,好么?”

她默默点头。

眼眸里的泪雾更加迷蒙。

“朕让御医把治疗外伤内伤最好的药,都送去毓秀宫了,你用了么?”

她默默点点头。

她知道陛下送了最好的药去毓秀宫,可她根本不需要。

“这背上的伤口,晚上睡觉压着都疼吧,你这脸色不好,是晚上没睡好么?”

大叔一连串的关心问候,暖融融,滚烫着她的胸腔,烫贴着每一个毛孔。

一颗滚烫的热泪,再也承受不了这如父爱般的关切,滴落下来。

更多的眼泪继续滚落……

顾倾城靠在皇帝肩膀上,便能感受到如山的父爱。

她真的好想喊他一声“父亲!”

“大叔,你要是我父亲,那该有多好。”

她哑着嗓音道,离开他的肩膀,终于正眼看着皇帝。

皇帝轻轻擦拭她的泪,心里百感交集:

“难道,丫头真的,就只将朕当作父亲?”

顾倾城默默看着一脸失望的大叔,半晌后,终于展颜笑了。

“陛下若有丫头这个女儿,会不喜欢么?”

顾倾城的眸眼澄澈如圣泉,清纯潋滟,憨态可掬,笑得就像个俏皮的孩子。

“喜欢!”

拓跋焘看着终于恢复往日欢月兑的丫头,也心情舒畅的笑了。

拿起她的纤纤玉手,握在他宽厚的手心里,轻轻拍了拍。

“到底是做朕的女儿,还是做朕的女人,就看这次戈射活动了!”

顾倾城抽回手,看着皇帝,想起九重天那个酷似皇帝的天帝。

难道她与陛下这些恩恩怨怨的纠缠,也是源自数十万年前?

他既然是九重天的天帝,怎么也会落下凡尘,成为人间的皇帝?

难道天帝也犯了什么天条,下凡尘渡劫?

她笑嘻嘻道:

“大叔,丫头的直觉告诉自己,咱们就是忘年之交,父女之情。”

“……好,不管如何,看见丫头还能像从前那般,与大叔敞开心扉谈笑,朕这闷疼了两天的心,总算是缓解了!”

皇帝哈哈朗笑。

两人冰释前嫌。

去雀鸟湖一早骑马出发,需时大半天,中途也只是稍停歇一下,吃点干粮喝口水,下午赶到那里吃篝火烤羊。

在行馆住上一晚,欣赏雀鸟湖附近美丽的湖光山色,在那篝火中踏歌起舞。

翌日一早才开始戈射活动,连续举行两天,第四天往回返。

中途歇息的时候,顾倾城告诉皇帝要回去陪灵儿,皇帝也就不阻拦了。

一下御驾,便瞧见拓跋在一旁紧紧盯着。

她向他盈盈一笑,以示无恙。

他才将吊起来的心放下。

初秋时分,路边的树木金黄多彩,山坡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开得正灿烂。

她去找拓跋灵的时候,路上经过安陵缇娜的车驾。

安陵缇娜和李双儿还有顾乐瑶一众人正撩起纱幔欣赏路旁的风景。

李双儿近日见顾倾城出尽风头,举世瞩目,就连晚上做梦都恨不得掐死她。

把她的头发剃光,把她的容颜毁掉。

后来陛下给高阳王下旨,要高阳王娶仙姬公主,她当时又把那嫉恨暂时转移到仙姬公主身上。

再后来才知道拓跋抗旨拒婚挨鞭笞,皆是因为顾倾城。

她对顾倾城的嫉恨,更加飞升。

有两个人正在安陵缇娜车驾旁,与安陵缇娜有说有笑来着。

与她们说话的是安陵缇娜的哥哥安陵格仁,另外那个竟然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戏子,花想容。

人间尤物是青衣!

花想容一身青衣行头打扮,虽没有刘子业那般国色天香,却因了戏服行头扮相,更添风采,微微一笑已倾城。

顾倾城才想起来,她这几次见花想容,他都是戏子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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