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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暂伴月将影 行乐须及春

没有跟着凤卿城回到定北侯府,而是半路下车去了天门。

下车前她同凤卿城说道:“今日若是赶不及回去,你们都不必等我。”

同这些天的情形一样,凤卿城依旧如一只大乖猫一样道了声:“好。”

跳下车去,径直的走进天门府衙去。凤卿城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门府衙的门宇之后,只觉得那巍峨森然的颜色沉的像是暗夜,冰冷冷的叫人不舒服。

他放下了车帘,淡淡的说道:“走吧。”

定北侯府的家宴早早的就开始准备。没有回来,凤雅娘便在凤颂娘的陪同下完成了这一场操办。有了珠鸾之前的铺垫,她完成的极为顺利。令得太夫人甚是高兴。

还是赶在家宴开始之前回来了。

一家人团团的坐在园子里赏月,太夫人因着孙儿孙女那些层出不绝的俏皮话而笑容不断,孟氏近日的开心事多,便将这家宴的气氛带动的越发欢声。襄和县主最近有些烦,却也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继续维持着她那慈母佳妇的人设形象。

这一片的其乐融融中,不发一言。就只是静静的仰头看着穹窿夜幕上的那一轮圆月。

再次为人,换了个时空换了个身体。这个中秋她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她却觉得她还是一个人在看月亮。在这个时空里,她仅就明二爷一个亲人。此刻却也不知明二爷身在何处,可有没有贪嘴多吃了月饼,有没有记得赏月时多加一件衣。

凤颂娘见一只看着月亮不做声,好似游离在这和乐的范围之外似得。便就挪过来,大着胆子来拉了拉的衣袖,道:“大嫂嫂在这里想什么呢?”

并没有如凤颂娘所想的那样转过目光来同她说话,甚至她面上的神情也没变动半分,只开口道了一句,“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凤颂娘听了很是有些不解。她家大嫂嫂这是来了兴致吟诗?可此景此景怎么就会想起这样孤独的一句。

回过了神来,将目光从那月上收回来,见凤颂娘满眼的呆懵不解,便就笑了笑道:“我在想刀法。”

颂娘小姑娘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诗句是大嫂嫂刀法中的招式。随时随地都能潜心钻研武学,这就是高手的不同之处了罢。

凤颂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模着藏在衣袖中的小弩暗下了刻苦潜心的决定。

世人皆说她这位大嫂嫂是个天生的习武奇才。奇才况且如此,她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小娘子就更加的要付出努力,那才会有可能学得大嫂嫂的一二来。

多了个凤颂娘在身边垂眸不语,也没有影响到感悟人生。

先是叹了叹,她怎么就没跟小说里一样,从这伤怀里悟出个什么新武功来。真是可惜了这黯然**的心情。

直到家宴结束,同凤卿城往淇奥斋里走时,她被那夹着竹木清香的凉风一吹胸臆间的郁气顿时就散了许多。方才那没来由的就盘桓心间的诗句后面不也是还有一句“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这一句这是真理来着。

她本就孑然而生,本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能得到的便都是赚到的,不能得到也没得什么损失。患得患失,敏感忧思,这种白白的浪费时间的事情,实在是不像她该干的事情。

人活着就是得及时的享受这大好的时光。

顿下脚步,在清风明月之间长长的舒展了一个懒腰,然后甩开步子走回了淇奥斋。依旧的泡足了女乃浴的时间,睡觉、起床、上值、吃好吃的、同丫头们嘻嘻哈哈的闹

就是她眼中的那些黯淡也全都不见了。仿佛那一夜的所见只是凤卿城眼花之下的错觉。偶尔望向他时,那眼眸依旧如星子一般,却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

一场秋雨下来,天气越发的寒凉。竹林间时时落下片竹叶来,在湿润的凉风中悠悠的飘落。一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在稀稀拉拉的落叶间伸长了脖子,徒劳的扑动着翅膀,飞快却没头没脑的打着转。

凤卿城走过去,轻轻的抓起这只小鸡仔来。走到竹林边的搁着的大竹筐前,将这只小鸡仔放了进去。看着的里面八只小鸡各有姿态的分散在筐底。看着看着他便蹲下了身来。伸出手去戳了戳那只一直静静趴着的小鸡仔背上的字号。然后他的手指顺着那飞扬的笔画描摹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

竹林子里的湿气将他的衣角吹得微微泛潮。

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恒之看什么呢。”

凤卿城的手一顿,随即收了回来,说道:“有几日没喂它们了。”

只“嗯”了一声,走到近前来也蹲下了身。

她注意到筐子里的八只小鸡还活的好好的。自中秋那日她便再没喂过血给这些小鸡,也没再看过它们。此刻看起来,它们的状态跟几天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最后喂过的那只五号小鸡也没有出现萎靡的势头。正悠闲闲的啄着筐底的米粒。

捉起那只五号小鸡来,用手指抚了抚了那毛茸茸的背,说道:“恒之我们圆房罢。”

蹲在鸡筐前,眼睛瞅着鸡,然后跟他说这个。

凤卿城觉得有些噎。他将心底泛起的异样抚平,说道:“阿娘从前在北地丢失过一只背箱。那里面应该有治失魂症的医方。我已经打发了人去找。待的失魂症好了,我们再说这些可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也免得将来有一日你恢复了记忆,却因着我们之间的婚事而有所为难。这样岂不干净。”

点点头,道了声“哦”便就放下手里的小鸡仔,起身来走了。

便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有无皆可的模样。明明空气清鲜的很,凤卿城却又觉得闷起来。他望着的背影消失在两扇院门之后,良久才收回了目光来。他微微的甩了甩头,像是想要甩去什么恼人的思绪一般。起身来抬脚离了淇奥斋。

院子里正搓着杏仁皮的银雀丢开了手里的杏仁,进到屋里戳了戳金莺低声的道:“你说夫人和侯爷这是怎么了?”

金莺的眼睛略略的离了离手里的活计,回答道:“不知道。不过,夫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银雀自然是知道不多手多嘴是丫头的本分规矩。可是懂得为主子分忧的那才是好丫头。她斜斜的睨了闷头继续做针线的金莺一眼。心道:这可真是个木头疙瘩。也不知道当初央夫人买她的机灵劲儿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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