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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书房,外面漫天大雪,室放了两个熏炉,气息温暖如春,苏熙澈正俯身握着新认回的儿子苏青枫的手,教他运笔写字,相似的两张脸挨着,天伦味十足。

门帘被撩起,苏莫琳走进来。

那父子并不抬头,写完一个字才停下,苏清枫站起来叫“大姐姐”,苏熙澈也直起身看着女儿。

苏莫琳对苏青枫点点头,又叫了声“父亲”,将手中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了两碟刚制的点心放在窗前的茶几上,又命丫鬟催滚了水,亲自烹茶。

一时茶泡好,招呼父亲和弟弟来窗下坐了,苏熙澈一边吃茶点,一边看窗外雪景,神态十分悠闲。

苏莫琳看着他,有些心疼。

梁心铭弹劾父亲致使他被罢官,苏莫琳心中自然不舒服,然又怨怪不来,因为父亲先为难梁心铭,难道不许人家还击?因此缘故,她对苏青枫实在难以亲近,母亲和姨娘们可是全都一脸愁苦地在房里哀声叹气呢。她也无法迁怒小孩子,追本溯源,还是父亲失于检点。

苏莫琳深知父亲素怀壮志,绝不会就此罢手,她也希望父亲奋起,又担心他涉左相后尘。

苏熙澈察觉女儿盯着自己看了很长时间,转脸笑道:“做什么盯着为父只管瞧?有什么话就说。”

苏莫琳道:“父亲还不肯放过梁心铭吗?”

苏熙澈不悦道:“胡说!为父在你心里难道就是如此心胸狭隘?容不下一个女子?”

苏莫琳道:“可是父亲……”

苏熙澈打断她道:“她犯了欺君之罪,为父难道不该弹劾?她乃女子,本不该立于朝堂,为父要皇上罢她的官有何错?崔渊最维护她的,也是这意思。”

苏莫琳道:“就是说,父亲不肯罢手了?”

苏熙澈道:“为父不是已经退让了吗?都退回家了,还要怎样?让为父出面支持她,万万不行。”

苏莫琳吃惊道:“父亲退让?”

苏熙澈点头道:“皇上目前需要她。”

苏莫琳瞬间想明白了,震惊地问:“父亲是要利用她整顿吏治,然后再赶她回家?”这也太……苏莫琳心中不平,若眼前坐的不是自己父亲,就要骂上了。

苏熙澈瞅她叹气,问:“你是我女儿吗?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不是为父利用她,是皇上要用她,为父才让道。为父自始至终都不想对付她,所行都是本分。”

苏莫琳道:“可你们却逼迫她?”

苏熙澈悠然道:“真金不怕火炼。无论是为父弹劾梁心铭,还是梁心铭弹劾为父,都是据实上奏,并未诬陷,何来逼迫之说?外面说她‘遇强则强,遇强更强’,若是连这些都不能应对,有什么资格立于朝堂之上?”

苏莫琳试探问:“那,父亲觉得她应对的如何?”

苏熙澈点头道:“借林平之手将京都府衙的恶吏清除,很高明,反击为父也很巧妙。下一步就难说了。”

苏莫琳忙问:“为何难说?”

苏熙澈道:“你当她在金殿上真是被我们逼得差点流产?那是她有心魔!为父猜测,当年那翠儿被虎吞噬绝与她月兑不了干系。”说罢看向窗外。

窗外,白茫茫一片。

苏莫琳神情呆滞,身子不可遏制地轻颤林馨儿真的会将另一个女孩子推入虎口月兑身吗?当年她才十二岁!

京都府衙后宅,梁心铭和朝云跪在炕上,趴在窗前,不住用布去擦窗玻璃上的雾气,看着外面的房屋树木慢慢被积雪覆盖,被同化成一体,滤净了红尘俗事。

身边,惠娘正规划未来。

她想替梁心铭打理在水一方。

原本她想等梁心铭身份公开后,便带着朝云回黄山祖宅,然在外经历了这几年,仇也报了,馨儿的事也解决了,她倒能心无挂碍地回去守寡,朝云可怎么能耐得住山中寂寞岁月呢?这孩子离不开梁心铭。

惠娘想了又想,决定留下。

她又不愿住到王家去。

她便想经管在水一方。一来自己有一份事业忙,也帮了梁心铭;二来不必住在王家,不亲不友的省了尴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朝云依然能养在梁心铭身边,由梁心铭教导,她母女两个又能时常见面,岂不完美?

梁心铭回头笑道:“都依你。”

惠娘见她并不死拽着自己去王家,感激道:“这世上,就数馨儿你最懂我。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梁心铭道:“你说这话,梁大哥在天上听了要吃醋的。”

惠娘抿嘴笑,问:“她干爹怎还不回来?”

梁心铭:“……”

王亨肯定忙,朝廷陡然间换了一批官员,又要整顿吏治,又要发兵剿反贼,捉襟见肘很正常。

果然,王亨晌午没能回来。

一直到下午,才裹挟着一身寒气匆匆进门,梁心铭忙叫人打水洗脸、拿衣裳鞋袜给他换,恍惚间,自己就变成了守在家里等夫君的妻子了。

唉,她有些不适应呢。

随后,赵子仪也来了。

梁心铭情知有事,便请他们去了东厢书房,坐下后,思思上了茶退下,王亨才道:“金晨宇被判斩刑,金家被查抄;公孙羽被罢官。另外,青龙王失踪了。”

先报喜,后报忧。

梁心铭一呆:“失踪了?”

赵子仪接道:“不错。属下也刚得到消息:晌午菜市口行刑,许多百姓观看,人山人海,青龙王带着护卫也去了,谁知被人群冲散,虎禁卫到现在也没找到。”

梁心铭急问:“护卫呢?”

赵子仪道:“护卫都在。”

梁心铭和王亨对视。

王亨道:“我认为是监守自盗!”

梁心铭附和道:“绝对是!”

这个小青龙,玩这一手什么意思?安国使臣、安国四皇子在大靖失踪,大靖可是要给交代的!

王亨道:“还有一事。”

梁心铭问:“什么事?”

心头升起不妙的感觉。

王亨看着她有些踌躇,他不想她为这些事费心劳神,但梁心铭不同于一般女子,瞒着她不是上策,还是告诉她,让她心里有数,事情轻重她自己会掂量的。

于是他道:“林千梓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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