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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面早就没有了东西,阿姨看在柳生的面上,勉强下了两碗面给她们。

可打菜的小妹一见甄珠,那是两眼发光。小跑步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找甄珠要签名合影,一看就是真爱粉。

柳生看着难得矜持一回的打菜小妹,再看看甄珠,“没想到你的粉丝这么多,都发展到我们昆剧团来了啊!”

打菜小妹骄傲的昂着头,“那是,咱们甄珠吧的兄弟姐妹超过一百万,哪行哪业都有呢!”

一百万?

柳生看了看甄珠,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笔买卖很划算。

甄珠笑着应下了,只是让打菜小妹替自己保密。

小妹也愉快的应了下来。

吃过午饭,对了两次戏。柳生见甄珠学有余力,便给她讲起了身段。

这个,比唱腔难了不少。

好在时间还有剩余,甄珠发挥笨鸟先飞的精神,二话不说,先练了起来。

至于能捡起来多少,甄珠还真没有谱。

这一天,甄珠练到晚上十二点,第二天五点起床,又接着练。

到了九点,甄珠还是觉得自己没能完全把这出折子戏弄好。

柳生却很满意,跟徐志文说道,“短短一天,无论唱腔、念白还是身段,一个初学者能有这样的成效,的确是个人才。老徐,你把她介绍给我,晚了啊!”

徐志文撇撇嘴,“这丫头要是早介绍给你,跟着你唱戏,早就被饿死了。”

柳生对徐志文的话置若罔闻,两只眼睛直盯着甄珠,边看边说道,“我最看中的,不是这姑娘的唱腔,也不是念白,更不是身段,你知道我看中她那一点吗?”

徐志文瞥了一眼甄珠那头,笑了笑,“还能有啥,不就是你老在我耳边念叨的,韵味嘛!”

柳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甄珠,点点头,“对,昆曲最讲究一个韵味。所有学昆曲的人,韵味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可这姑娘不一样,她穿了那身戏服站在那儿,韵味就有了,浑然天成。

这样老天爷赏饭吃的人,生生耽误到这把年纪,成就怕是高不了了。

如果她八岁开始学戏,以后的成就,未必低于我师叔。”

徐志文笑了笑,“这姑娘八岁的时候,已经在全国的少儿美术大赛上获奖了。

她要是专心学画,成就未必低于我。

只可惜,出身微寒,家贫弟弱,扭头拍了部电视剧。

一不小心,还火了。

从此走上了不归路,我也是痛心疾首啊!”

柳生嘴角抽抽,说不出话来。

练完最后一趟,甄珠看了看时间,擦了把汗,喝了口水,朝着徐志文和柳生走了过来。

“师傅,柳团长,久等了。

时间不早了。

第一次登台,总不能迟到,咱们走吧!”

徐志文和柳生点点头,一行三人就往四楼走。

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又在在叫自己的名字。

甄珠一扭头,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陆念慈和徐伯之。

陆念慈一早就去火车站接徐伯之,这个时候能到,肯定废了不少周折。

甄珠嘴角勾了勾,“还早着呢!慢慢来,咱不着急。”

徐伯之摇摇头,“那哪成,你第一次登台演出都没能拍下来,这个宣传片也别拍了。”

一句话,甄珠就感受到了徐伯之对自己的爱护,这份感情,只能铭记于心。

徐志文瞪了徐伯之一眼,“当着你柳叔叔,怎么说话呢!”

柳生听了这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对父子,简直把他当死的。

不过,跟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柳生扭过头,看向甄珠,笑道,“马上登台了,紧不紧张?”

甄珠笑了笑,“演了这么多年戏,不过换个景儿,演个不熟的,咱不紧张?”

甄珠坐在化妆间里,回忆着昨天圆圆的介绍,照着脸谱画着妆。

甄珠画的很仔细,一笔一划的勾勒着,像是在完成最重要的事情。

圆圆本来准备去占一个位置,好好的看看这出戏,路过化妆间,看到甄珠这样子,还是心软了一下,推门走了进来。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甄珠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得认清事实。

譬如,她就没办法给自己包头。

圆圆走进来,看着甄珠身后架着的摄影机,顿时有几分后悔。

不过,既然说了,硬着头皮也得做。

圆圆的手在甄珠头上游走,把甄珠乌黑的长发通通包裹在白纱之下,她的手指有几分温热,让甄珠觉得很舒服。

甄珠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柔。

唐玄宗是不是也这么温柔的对待杨贵妃?

画眉为乐,耳鬓厮磨,恩爱两不疑?

帝王的温柔体贴,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

杨贵妃沉溺于此,所以,她是心甘情愿为唐玄宗而死的。

甄珠似乎想通了某一环,缓缓的睁开眼,眼底,有一抹不容置疑的自信。

头包好了,镜子里面露出一张五官分明的脸。

甄珠有些愣神,镜子里面那个温婉柔和的女人,真的是自己?

都说剃光头最考验颜值,包头也和剃光头差不离。

失去乌黑亮丽的秀发的甄珠虽然也很漂亮,甄珠却很不自在。

带上假发,化好妆,甄珠才自在不少。

因为是临时演出,并没有布置舞台,舞台上空荡荡的。

其实,布置也不过多块幕布,多株梨树之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就是一点点差别,让人觉得这戏特寒碜。

甄珠再寒碜的场景都遇到过,一群人无风自动,假装地动山摇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不过是没有布景板,不影响个啥。

甄珠抖了抖衣袖,在大家的议论纷纷里,缓缓走上舞台。

她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觉得她莫名地哀愁,每走一步,身上的哀伤便多一分似的。

当她走到舞台中央,她身上似乎有一道屏障,名叫惆怅,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舞台下面,站满了人,拜姚水仙为师,是剧团多少女孩子的梦,只是姚老师都婉拒了。

如今却有人说动了柳团长,做了空降兵,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想着能让柳团长开口求人,有自信站上舞台,也能驾驭住这一方舞台的,想必是有几分能耐。

可究竟有多少能耐,可不只是看驾驭舞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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