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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术有专攻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章锦当然不愿出这个风头,婉言谢绝。

“文学馆,自然是聚集文人才子有识之士,谈古论今,针砭时弊,商榷时政。”章锦志不在此:“千金堂的医术和医药尚未完善,我还是认认真真提高医术,为师祖的医书提供更多的实例。”

周子瑜也十分赞同:“男女有别。”

话题好像有点歪。

章锦噗嗤一笑:“我能在太医署开女科,就已经独树一帜了,没必要再做女学士去惊世骇俗。公主殿下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平阳公主的事,皇上最终以加大奖赏驸马爷,换得儿女之间不再相互追究,彼此相安。

周子瑜为此感慨万分:“所有的平安,都是以受委屈为代价,以不公平结束。”

一开始,章锦也替平阳公主抱屈。

还是平阳公主开解了章锦:“大部分时候,谁受委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不得你受委屈的人。皇上并不在意我难不难受,他只关注他自己不能看到我就难受。但愿我将来不要这么对待我自己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章锦还是感到了平阳公主的委屈与愤怒。推己及人,她决定还是远离权利中心。

周子瑜也不想锋芒太过,向秦王殿下请求暂驻利州。

准备一起去利州的,还有李淳风。

说来有趣,李淳风跟着去利州,是为了寻访袁天罡。

秦王府有个兵曹参军,叫做杜淹,原本是王世充的吏部尚书,秦王打下洛城,杜淹主动降唐,并以一纸诚恳之言打动了秦王,带回长安,安置在秦王府。

秦王府,有不少能人异士,性格迥异。

像薛收,就是因为前朝皇帝冤死其父,势不效力前朝,宁可粗茶淡饭隐居市井。

而杜淹,换哪个做皇上,他就向哪个示好。

并且有两次,喝多了酒,还大言不惭,说自己将来是大贵之人。

这样的人品,这样的行事,让清高的薛收十分不齿,免不了在李淳风面前将杜淹批评几句:“不就是文章工整嘛,通篇吹嘘溜马,哪来的自信?”

虽然是听来的酒话,李淳风却当了真,长安城内会写文章的人多了去了,这种盲目的自信,底气打哪儿来?

经过几番探询,李淳风得知是益州人袁天罡,曾在洛城给杜淹看过相,赠言几句。

让李淳风动心的,是杜淹的另一番话:“那个道长,真正厉害,他一看到我们几个人,就说我的文章写得最好,将来必定因文章显贵。

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厉害的是,他跟我说完之后,刮起了一阵风,临走的时候我向他致谢,又是一阵风刮过,有树叶掉落在我的衣襟,他又对我说,我这一生必定有失之后再有大得。”

细问之下,李淳风决定去益州向袁天罡请教学问。

本来修道之人就喜欢跋山涉水,向往闲云野鹤。

就这样,周子瑜才新婚一月,就要离开京城奔往利州,临别抱着章锦,十分不舍:“此去益州,路途崎岖难走,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接你过去。”

章锦笑:“祖母还想带我去潭州府。”

周子瑜想起洛城的宅子:“那你自己呢?还去洛城吗?”

“要!”章锦牵挂的是心明道人和师父:“时日无多,暂且珍惜。”

师父寄了信来,说心明道人的一切都好。

这都是托辞。

所谓的都好,不过是依循自然规律,不去刻意强求长生长寿。

章锦也知道气数之说,看到父亲的那一刹,才知道养生的重要性,她想等祖母返乡之后,立即启程去洛城。

周子瑜想了想:“要不要现在就让人开始修缮洛城的宅子?等你过去的时候就能立即用上。”

章锦当然言听计从。

等周子瑜一走,她就开始画图,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周正义。

周正义一看,三进的院子,有井有道观,好生奢侈,让他这个太府寺卿都自愧不如。

想了想,索性替她拍板:“我去工部找人给你画图,再派罗庆将图纸送过去洛城,找手艺好的工匠去修葺。”

章锦想起刘青那一家人:“父亲,像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周正义混不在意:“在门头上,总是高他一头就是。实在不行,还有道观的屋顶呢!”

“太子殿下那边会不会……?”章锦还有小小担心。

周正义把手一挥:“刘青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棋子,在京城还能给刘青倚靠一阵,在洛城就别想了。”

“可是,洛城知府是刘青的岳父大人。”

“再大,也大不过我!”

章锦没想到事情到了周正义这里会如此容易,早知道的话,她就不至于郁闷了。

把图纸的事情放在脑后,安安心心的写她的素问注释。

其实,事情并没有周正义说的这么简单,他只是不想让章锦分心而已。作为长辈作为一家之主,安顿好家宅,也是他的责任啊!

章锦不便外出,就在太医署挑了几个踏实刻苦的医女,充实到千金堂。

如今,千金堂的妇科药丸和养颜膏,在长安城是无人能比,许多女子慕名而来。

药丸制得多,大量的采药工作,都由终南山平定道长的徒儿徒孙给包了,千金堂的药材来源渠道稳定,那些修道的道人也有了固定的供养来源,皆大欢喜。

最让人欣慰的是,太子经过皇上的敲打,已有很长时间不曾前来挑事。

就这样,安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过年。

周老夫人的老寒腿,在入冬以来,不曾复发。

除了吃药医治,涂抹药膏,针灸推拿以外,周老夫人在章锦的带动下,还学会了站桩,逢人就夸孙媳妇多好多好。

周夫人看着眼热,又放不下脸面,总是跟谈笑风生的祖孙俩格格不入。

不过呢,吃人的嘴短,她天天都能吃到章锦做的饭食或者点心,慢慢的,脸色也端不住了。

直到接到周子瑶的来信,周夫人才找到了个机会,跟周老夫人章锦坐在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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