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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那个轻浮的翩翩少年一夜间变成了敢作敢为的大男人,他的肩也能担起了一方风雨,变得坚强结实,足以让人依靠,只是……她能依靠吗?

历经磨难、背叛,她的心已经坚硬,她已不再轻易被人感动,她又怎么会再放任自己去依靠别人呢!

手已经消肿,新的指甲从根部慢慢长了出来,只有短短的一点,握在楚轻狂手中让她觉得怪怪的,她想抽出,轻狂却紧紧地握着,认真地看了看说:“恢复得不错,看来吴大哥的药真的很有效,再有一个月,就恢复原状了!”

“是啊!幸好遇到你们,否则我就死在乱坟岗了!”

沐筱萝真的觉得自己很庆幸,手能恢复原状,还有了一身内力,虽然轻功还没完全掌握,用拐杖坐轮椅也没以前困难了。

说到拐杖,也是楚轻狂的功劳,竟然找人打造了一副和她以前一模一样的拐杖,让她看见拐杖就想起了俞家大院的生活。当时以为那是她新生活的起点,没想到是厄运的延续,可见世间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楚轻狂握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过,才意味深长地说:“我也觉得庆幸,还能赶上救你,否则就是我一生的遗憾了!”

“轻狂……”沐筱萝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习惯了叫楚公子,被楚轻狂骂了才改口叫轻狂。

他说,不要那么生分,楚公子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我无法忍受你把我当成外人!

她叫楚大哥,他说,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一听就想起你当初叫武铭元,我不想做那样的哥哥!

语气中充满了吃味,让沐筱萝汗颜,喜欢武铭元的是以前的沐从蓉,又不是她,吃什么味啊!

被他骂上两次,沐筱萝无奈,只好叫他轻狂,有时被惹急了就连名带姓叫楚轻狂。

就像在现代一样,放开了就毫无顾忌,楚轻狂却不恼,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称呼,说能从中感觉到真实没有伪装的沐筱萝!他喜欢的容儿就应该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

面对突然放开的楚轻狂,沐筱萝无法适应,他似乎一夜间就大彻大悟,不再掩饰他真实的感情,寻找着一切机会向她示好。

他用让她不习惯的温柔对她,用深情的目光看她,似乎怕明日就是世界末日,来不及说爱就各分东西,天各一方!

这样的感情让她迷惑,也是让她觉得不真实的主要原因!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的深爱……

越了解楚轻狂,越发现这人不是简单的商人,不说他武功的高强,就看他的谈吐,沐筱萝都觉得楚轻狂是个谜。

想到楚轻狂曾经也说她是个谜,她就失笑,他何然不是如此呢!

一般的商人充满了铜臭俗气,楚轻狂不是,抛弃这个身份,他更像是武家又一个皇子!

随时的锦衣美食,住的地方又极尽奢华,听雨楼随便一幅字画都价值千金,更不用说其他古玩收藏。

而他的谈吐胸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名产如数家珍。当沐筱萝听说他还去过天竺一带时,更是愕然。

以古代的交通来说,这样一去一回也要个一年半载,沙漠风沙的艰苦是这位看似儒雅不禁世事的翩翩公子所能承受的吗?

沐筱萝自然不能露出半点知晓天竺等地的样子,只好装出一副对他描绘的外界很有兴趣的样子,说等自己腿好,一定到处看看,免得坐井观天,以为天下就京城这么大了!

对她装出的‘兴奋’,楚轻狂大为高兴,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你放心,就算你不能走,我也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也能亲眼看到我说的美景!我知道你一定会懂我的……”

沐筱萝有些汗颜,为自己的欺骗,汗颜过后也觉得欣慰,至少楚轻狂不像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一个个就以为京城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皇城根儿就这么大,眼光如此狭隘,怎么会有博大的胸襟呢!

比如三皇子武铭元……沐筱萝从花君子口中得知他的右手被楚轻狂削断后,很是感慨了一番,也深深理解了他为什么闭门不见客!

一个有希望成为太子、皇上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残疾呢?

如果有一天成为天下至尊,这会成为他一生无法抹掉的耻辱,他会甘心吗?

沐筱萝觉得这事还没完,以他的个性,如果知道是楚轻狂做的,一定不会放过楚轻狂……

你独爱哪一种

沐筱萝不想坐井观天,就只能拼命了解这个世界了。

苦于被行走的不便局限住,不能更好的亲自了解这世间是遗憾。还好楚轻狂是健谈的人,对外界也知道的很多,再加上有个嘴碎无心的巧燕,沐筱萝很快就了解了身边乃至周边的国家。

和所有的历史一样,天下是四分五裂的,武氏王朝周围依次是呼延国,濮阳国,鲜于国、颛孙国、谷梁国……

其中呼延和武氏最大,双方一直都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却苦于实力不相上下,时常有战乱,却一直僵持不下。

武氏交好濮阳国,鲜于国,武二帝为了拉拢二国,还把自己的公主下嫁两国王子为妃,曾经的二皇妃还是鲜于国的公主,只是嫁到了武家,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的,不到二年产下一子就去世了。

呼延国则拉拢颛孙国、谷梁国,为了让二国支持他攻打武氏,还让出了自己的国道,为分位于自己邻国的颛孙国、谷梁国架起了通商的桥梁。

沐筱萝听到这里,很佩服呼延国君的胸襟和眼光,一个国家,商业流通开放才能更加的繁荣昌盛,仅这一点也是武二帝无法比拟的。

一二个公主恩泽皇家,可是经济的开放,却能昌盛一个国家,国家强大了,皇家才能强大,这道理现代人大都知道不稀奇,呼延国君意识如此超前倒让沐筱萝另眼相看了。

而楚轻狂虽然还没有那么博大的眼光,但以自己多年走南闯北的经历来看,也颇赞许呼延国君这一壮举,那是要顶住多少迂腐朝臣的反对才能实施的国政啊!

一年两年看不出效果,假以时日,沐筱萝相信武氏一定不敌呼延国,武家再不有所‘改革’,被取而代之的命运是免不了的。

对于武氏,武二帝,沐筱萝是没好感的,灭不灭亡和她根本没关系。

她唯一担忧的是楚轻狂,如果亡国,楚家的家产肯定会被呼延国占为己有。楚轻狂一个翩翩公子,以目前对她的好,她不想看到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样子。不说她俗气,她觉得她还是喜欢看到他如此悠闲,风度翩翩的样子。

只是这或许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她一个断腿寄人篱下的可怜之人,还是先独善其身,等真有能力了再兼济天下吧!

吴冠子的药是好,内功心法也不错,可是沐筱萝却遇到了瓶颈。

修炼吴冠子的心法开始没出什么差错,可是越练越觉得似乎走进了一条岔道,兜兜转转总是在原地徘徊,和初学时没什么两样。

弄得她一段时间有些沮丧,都想放弃了,还是楚轻狂说让她别急于求成,慢慢来,她才又坚持着练了几天。

她有内力的事楚轻狂谁也没说,就连花君子、墨鱼还有和她很亲近的巧燕也不知道。沐筱萝知道楚轻狂是为了不引起他们的关注,也是为了保护她。心下感激,也有些苦恼,这样除了楚轻狂,她根本找不到人可以问问要怎么样修炼才会出效果。

又练了几天,看还是在原地徘徊,她就先停下了,也没告诉楚轻狂,自己深思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腿受伤了才导致这内功心法对她没作用。

吴冠子走前教了她一套金针扎穴的方法,说她的腿还有知觉,也不是全然不可医治。让她配合着天心石的按摩,再辅以一定的金针扎穴,没准能复原也说不定。

巧燕下不了手,有时是楚轻狂帮她扎针,更多的时候她怕麻烦楚轻狂,就自己参照着吴冠子留下的医书上的人体穴位自己扎。弄上几次,也轻车熟路了。

闲着没事,又不能到处去,一本医书就成了最大的消遣,被她背得滚瓜烂熟,到最后全部印在脑子里变成自己的。上面的药方也能灵活地运用,有时心情好还为花君子他们开个滋补之类的药方玩玩。

楚轻狂知道她过目不忘,又看她对医术很感兴趣,就想方设法收罗了许多医书来给她看。什么疑难病症大全,什么宫廷御医诊录,有次竟然弄了本鬼谷子秘诀的医书给她,说是昔年医神的绝世之作,世间只剩此一本……

沐筱萝对他的好意来者不拒,一来也的确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二来也是病在身上,无法假手别人,只能亲力亲为。努力学好医术,就算最后不能医好自己,也有一技在身好过无所事事吧!

看了大量的医书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她从中发现古代的医术讲究的是不通则痛,通则不痛,联系到自己的腿,深以为然,觉得修炼不好吴冠子给的内功心法就是‘不通’,要怎么让自己的经脉‘通’呢?

她研究了许久,觉得还是只有从内力上出发,这个比较现实。

某个晚上睡在床上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时,想到自己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道怎么用大为沮丧,想到了要辜负老侯爷一番好意后突然灵光一闪,老侯爷不是给她留了一篇经文吗?感觉也是内功心法,何不练练这个呢?

想到就做,努力想着那篇经文去练,才发现经过这一段时间学习医术,很多原来经文上不懂的语句此时一想就明白了。这才觉得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否则任经文在脑子里存着,不懂也没什么用。

当下按经文教的方法开始练习内力,转了一圈就有些受不了,内力运行到断腿附近时,疼得她大汗淋漓。

休息了一会再练,还是如此!她狠了一条心,深知老侯爷不会害自己,留下这篇经文一定是对她有帮助的,就坚持继续练。

一天不行第二天又把满篇经文重新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方法不对又继续练。有一天临睡前用天心石按摩了又扎了针,睡在床上时又想这篇经文,结果猛然发现内力到断腿时没那么痛了,缓缓下沉,竟然能到小腿下了!

喜得沐筱萝差点蹦起来,泪流满面,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医腿的方法,她有希望再次站起来了!

自此,每天她都照这样的方法按摩扎针,又修炼内功心法,觉得自己的腿一天天开始好转。

在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站起来之前,她下意识地对楚轻狂隐瞒了这件事,好了就算给他一个惊喜,不好自己失望就行了,别让他也跟着失望。

时间相处长了,对楚轻狂,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不知道楚轻狂为什么喜欢她,可也开始相信他对她没有恶意。

谁会这样长久地坚持对一个人好呢?

一时的表面功夫可以做到,细节上却不可能时时伪装。

他对她的好似乎是从心里自发的,一点一滴都透着真诚,自然,而不会给人突兀的虚假,这都表现在了平日的细小中。

沐家被斩时是已经进入了初秋,等她伤好搬下听雨楼时天气已经转凉,楚轻狂给她购置了几大箱子的衣物,从秋到冬再到春夏,应有尽有,还都是些上等的丝绸做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还有首饰、精美的发簪也是几盒子,送来时,让巧燕都一脸的惊愕。

沐筱萝的发型都是自己梳的,手能动就不习惯麻烦别人,平时就像现代一样将满头长发束了个利落的马尾,偶尔编根长辨甩在脑后,一切都为方便。

没有繁琐的发型,也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因为牢狱之灾消瘦了变得有些尖的脸颊下颚,整个人月兑了很多的稚气,倒别有一番飒爽的利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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