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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衍烈抬眸打量了撄宁,心觉古怪,但还是如实回了也利敬崎的话道:“末将不识。”

“不识?”也利敬崎不知他是真不认识,还是在他面前装得不认识,一时倒感到好笑。

他回过头,别有意味地看撄宁。

届时撄宁已憋红了脸,震惊、意外、气恼、恨……多种情绪同时流露。她看向呼衍烈的目光,更是饱含愤怒与绝望。

“呼衍烈!”她愤然上前,高喝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吃干抹净就不认我了?”

呼衍烈听言,自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一脸懵然困惑。

撄宁却是连珠炮道:“你说你喜欢我,要娶我,难道都是假的?我瞎了眼,竟不知鼎鼎大名就连八王子也忌惮三分的呼衍将军你,原是个负心薄情的浪荡子!”

“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呼衍烈不在乎她当着也利敬崎的面说他负心薄情,却在乎她说的就连八王子也忌惮他三分,气恼之下,终是脸红脖粗地向撄宁迈出几步,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我胡说?”撄宁并不畏于他的威压,反倒逼近他,冷声质问,“难道要我说出你**上有几颗痣你才认?”

呼衍烈一惊,心道你怎知我**上有痣?也利敬崎则是扫了他一眼,一脸本王是不是要让人月兑了你裤子瞧瞧的意味。

“王爷,”呼衍烈恍然想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要害他,忙拱手对也利敬崎,陈情道:“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末将根本不识得她!还望王爷……啊!”

就在他躬身垂首之际,撄宁用发簪重重地插进了他的颈侧,又残酷地抽了出来。

“你……”也利敬崎大感震惊。

呼衍烈捂着往外喷血的脖子,喉结滚动,却已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瞪大眼目,看看撄宁,又看看也利敬崎,趔趄着往后退了去,退出了敞厅,终于倒在了院中,倒在了另外两位将军跟前。

“呼衍将军!?”两位将军见状大惊失色。

也利敬崎一直跟到门外,在呼衍烈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一颗心都拎了起来。

呼衍烈死在他屋里,他恐怕百口莫辩了。

“王爷,为何要杀呼衍将军?”义渠珉不无愤慨相问。

“可与本王无关。”也利敬崎回过神来,自然要解释清楚,“这是他自己惹下的情债……”

可回头看敞厅内,哪里还有撄宁的人影?

人去哪儿了?一个弱女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吗?这不可能!

直至这一刻,也利敬崎才恍然意识到,这一切也许是有心人从一开始就给他设下的圈套。

“来人呐!”他大喝一声,命令奔赴过来的侍卫道:“速速给本王找出那个女人!”

“是!”

“慢着!”因呼衍烈已死,与之同为三王子心月复的义渠珉早已愤慨如狂,竟是抽出刀来直指也利敬崎,怒道:“王爷早看我等不顺眼,莫不是想在今夜将我等肃之干净!?”

也利敬崎心中一凛,忽地明白过来,反问道:“是你吧?这一切,是你给本王下的套!那个女人,是你们找来的!想借此反了本王,你们可别忘了,我是奉大汗之命才来前线指挥作战的!”

“指挥作战?”义渠珉嗤笑一声,忽而冷下脸来,怒道:“不过短短数日,我军损失过半,这就是你的战术?视人命如草芥,还有何资格站在这里?”

“你懂什么?”也利敬崎暴跳如雷,“速战速决,攻下哈丹,我们尚有机会喘息,待大周援军一到,还可勉强抵挡,如若大周援军赶赴之前攻不下哈丹,我们就完了!为了家国,牺牲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牺牲性命不算什么?那王爷为何不到战场上看看,将士们都是如何牺牲的?大汗让王爷到前线,难道是让王爷终日饮酒作乐来的吗?!”义渠珉大义凛然,手上大刀,更是落在了也利敬崎的脖颈上。

“你……难道要造反吗?”也利敬崎眸光如,紧看着义渠珉。他就不信,义渠珉吃了豹子胆敢取他性命。

侍卫们皆举刀,与义渠珉对峙不下。

“戎录!”也利敬崎看向另一位将军,命令道:“还不将义渠珉拿下!?”

戎录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来这前线,是真为保家卫国而来,在突厥军中的威望是最高的。

他满面凝色,终于上前,对也利敬崎身后的侍卫道:“王爷喝多了,还不送他回屋歇息?”

“戎录!”也利敬崎听言,不禁怒视了他。

一句送他回屋歇息,可不是真的歇息而已。这是要剥夺他指挥大权,将他孤禁起来。

“王爷,请吧!”义渠珉扬了扬手中刀刃,自也松了一口气。到底他也不想背负一个弑杀王子之名。

也利敬崎虽料定义渠珉不敢取他性命,但他也知道,呼衍烈死在他下榻,他对战事的指挥权,注定会被剥夺。

他嗜血的目光扫过眼前二人,终只能暴喝一句,“不听本王之命速速攻下哈丹城,你们都将沦为大周阶下囚!”

旋即,他一甩衣袖,自个儿往屋内阔步走了去。

待他离开之后,义渠珉向戎录深拜了拜,诚心道:“多谢戎将军及时出面,才免了我弑杀王子之举。”

戎录则是笑了一下,“即便我不出面拦阻,义渠将军又岂会逞这匹夫之勇?”

义渠珉没有狡辩,只回之一笑,随即道:“呼衍将军已死,接下来这仗该如何打,全凭戎将军做主。”

戎录轻点下颔,自不做推却。

“那依戎将军看,今夜还再攻吗?”义渠珉问。

戎录想了想,道:“八王子所言不无道理,但如此疯狂进攻,我军伤亡惨重,也该稍稍停下来,整顿整顿了。明日再攻吧!”

“戎将军所言极是。”义渠珉连连附和。

戎录蹲,看了看呼衍烈的致命伤口,不禁凝起了眉,道:“适才八王子说要抓一个女人,私以为有必要查查清楚。”

“这是自然。”义渠珉道,“我这就着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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