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我……”
“月清！”
一个陌生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沈凌兮的话。
他回头，是一个面生的少年，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靛蓝色的窄袖劲装，衬的身形挺拔修长，如山间的修竹，引人注目。
一张年轻的面容月兑离了少年的稚女敕，和他的声音一样，充满阳光的味道。
不过是一眼，沈凌兮忽然有些紧张，他眯了眯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
此刻，他正满面含笑的看着他的清清。
“顾寒春！”
明月清有些惊喜的上前两步，微微抬头看他，“你回来了！”
顾寒春笑着看着她：“嗯，我回来了。”
“这次出去，怎么样，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不仅如此，我们还和关外的商人有了合作。”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明月清眼睛亮亮的，“现在你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恭喜你！”
“这次，还要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也做不到今天这一点，还未多谢你。”
“说这个就见外了，我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具体的还要看你自己，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顾寒春笑了，看着明月清的眼神，也是亮如星辰，这让一旁的沈凌兮感觉到了危机。
“清清，我饿了。”
明月清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两个人。
“我差点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镇上的沈家少爷沈凌兮，凌兮，这是顾寒春。”
沈凌兮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别过头，神色之间都是抗拒。
明月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奈的看了一眼顾寒春。
顾寒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笑了笑，并不介意。
“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沈凌兮立刻转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顾寒春笑着点点头：“好啊，那就辛苦月清了。”
“不辛苦，走吧。”
沈凌兮无比怨念，为什么要请他一起？
顾寒春眼波微动，却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
“惊蛰，最近又调皮了？怎么一大早就去捕鱼了？”
惊蛰撇着嘴，斜眼儿看他：“表哥终于看到我了！我还以为表哥一走几个月已经不认得惊蛰了呢！”
明月清笑出声来。
顾寒春也笑了，有些无奈：“是表哥不对，不过表哥给你从边关带了些玩意儿过来，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稀罕吧。”
他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蛰，叹了口气：“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这么费力了！”
惊蛰惊喜的表情僵在脸上，他明白了。
“表哥，我错了！”
他一把抱住顾寒春的腿，仰起头可怜巴巴的开口，“惊蛰最喜欢表哥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跟惊蛰一般见识了，表哥最疼惊蛰了！”
明月清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惊蛰，真是个小人精啊！
“呦，不错啊！”顾寒春见怪不怪，饶有兴趣的看他。
“几个月不见，这嘴上功夫见长啊，连大人不记小人过都会了，还用的这么溜。”
惊蛰咧嘴笑：“都是表哥教的好！”
“行了，别耍宝了！”顾寒春拉开他的胳膊。
“我可教不了你这样滑头的学生，若是让姑母听见了可是会揪我耳朵的。”
惊蛰笑嘻嘻的松开手，期待的看着他。
顾寒春伸手捂眼：“好了，你的东西稍后就会送到家中，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眼睛疼。”
明月清乐不可支，真是一对儿活宝。
顾寒春听到她笑了，放下手微微走进了些。
“月清，我瞧着你似乎消瘦了许多，可是最近身体不好？”
明月清模了模脸：“有吗？我没事，挺好的，可能是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吧！”
“你还在长身体，可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
顾寒春神色担忧，“这样吧，我这次来，带了许多关外的羊肉，中午你来姑母家，我烤羊腿你吃。”
“烤羊腿？！”
明月清激动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亲自烤吗？”
沈凌兮的视线顿时就落在她的手上，移不开。
顾寒春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看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动。
“是，我亲自烤，我从关外的朋友那里学了手艺，还带来了他们特质的调料，就知道你喜欢。”
明月清笑的一双眼睛如暗夜星辰，照亮了整个天空。
“月姐姐，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啊！”惊蛰夸张的搂了搂自己的肩膀，“就跟狼见到了兔子一样！”
明月清笑脸一收，挽着顾寒春的胳膊就走：“我们快走，惊蛰可能对烤羊腿不感兴趣，那晚上不如你来我家做吧！”
惊蛰在后面跳脚：“月姐姐，你太坏了！”
明月清和顾寒春相视而笑。
而沈凌兮，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还有清清嘴角的笑容，第一次觉得，这笑容刺眼极了。
他咬着嘴唇，看顾寒春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顾寒春回头一笑：“沈公子今晚也来吧，我的手艺不错的。”
“岂止是不错啊，那是相当好啊，大厨级别的！”
明月清眉飞色舞的开口，“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厨艺还不错，和你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顾寒春笑了，眼里似有春水流过，温柔无比：“你喜欢就好。”
“哎，可惜啊！”明月清皱眉，“你太忙了，不然我一定要拜你为师，这样我就有口福了！”
“这次我会在家待到年后，你如果想吃的话，可以找我，我都有空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明月清拉着他往山坡上走，“我跟你说……”
沈凌兮紧紧的咬住嘴唇，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垂下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下，洒出一片阴影。
“凌哥哥，你怎么了？”惊蛰好奇的抬头看他，“你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抬头看向前面，正碰上明月清的目光。
“凌兮，快点，快回去换衣服！”
沈凌兮一愣，笑意重新爬上他的嘴角：“来了！”
他迈开步子，迅速跟了上去，留下惊蛰一脸无奈的摇头。
“哎，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不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