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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邶在一个私房菜馆定了位置,菜馆是几栋小洋楼围成的,装修成了明清的建筑群,莲池假山,曲径通幽。

古朴的长条餐桌上放着一捧浅蓝色的绣球花,淡雅悠然,为这间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包厢平添了一分亮丽。

“谢谢。”简宓把花放在脸颊旁来了个自拍,她的皮肤白皙娇女敕,白里透粉,人比花娇。

微信一发上去,就来了好几个评论:

又来虐狗。

这又是哪里?很有格调啊。

……

简宓咬着唇偷笑着,一条一条地回复了过来,忽然,一个熟悉的头像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一只笑容可掬的兔子,眯着眼睛分外可爱,那是她上高中时画的,被陈年要去做了专属头像。

陈、简两家是世交好友,两个小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陈年比她大两岁,是个阳光开朗的邻家哥哥,平常都很照顾她,前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不好,去了那鸟不拉屎的西北旅游,她结婚的时候连人影都没见着。

陈年: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你。

她又惊又喜,连忙回复: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礼物?我在吃饭,明天咱们约个时间见面聊。

陈年:发个共享给我。

简宓:怎么,要过来蹭饭吃吗?

陈年:你不乐意?

简宓:说啥笑话啊,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咩……来不来?正好介绍他给你认识。

她发了个位置共享。

陈年没声息了,她这才想起被她冷落的霍南邶,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凝视着她的视线。那眼神有点古怪,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晨起的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简宓奇怪地问。

眼睛一眨,目光恢复了正常,霍南邶轻哼了一声:“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手机比我还要帅吗?”

简宓心虚了,将手机往包里一塞,义正辞严地说:“哪有你帅,立刻抛弃它,专心看你。”

“这还差不多。”霍南邶笑了笑,“来,尝尝这里的蜜汁红枣和醋泡花生,味道很不错。”

他夹起一颗红枣朝着简宓的嘴边送了过去,简宓张嘴咬住了,蜜汁的甜融入了红枣特有的香,又瞬间变成糯米的甜糯。她闭上眼睛咀嚼着,娇女敕的唇瓣嘟起来品味了片刻,这才砸了咂嘴:“好吃。”

霍南邶见她一连吃了两个,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筷子:“还有好多菜呢,别光吃甜食。”

菜一道道地上来了,蔬菜色拉、煎焗鹅肝、腐皮青菜卷、秘制鲥鱼,菜品精致,味道独特,尤其是其中一道蔬菜色拉,上面浇了特意调制的和风酱,撒上了白芝麻和鸡丝沫,黄瓜、小番茄、紫叶生菜点缀在一片绿色中,色香味俱全,素来不爱吃蔬菜的简宓吃了满满一盆还意犹未尽。

简宓吃得心满意足,霍南邶却没动几筷,倒是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欢快的吃相。

“看着我就能吃饱了吗?”简宓鄙视了他一下,“快吃啊,被我吃光了你就要饿肚子了。”

“美色在前,看你就吃饱了。”霍南邶笑着说。

简宓心里甜滋滋的:“你嘴上抹了蜜吗?说话这么甜。”

“今天纪念日,不甜什么时候甜?”

“认识一百天还纪念日,那结婚、拉手、初吻……岂不是每天过纪念日都来不及了。”

女人虽然喜欢过纪念日,也没这种过法吧?发到微博上去秀个恩爱都要被人嘲笑腻歪。

“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霍南邶耸了耸肩。

简宓的脸有点热了起来,都结了婚了,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男人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喂……你够了……”

霍南邶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忽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其实我是有阴谋的,每天是纪念日就可以吃大餐,吃大餐了就可以把你养肥,养肥了就可以宰了吃了,挺好。”

简宓把这话放在嘴里砸了咂,这才回过味来:“你这是把我当猪在养吗?”

“对啊,一只喜欢吃甜食的猪。”霍南邶一本正经地说。

“好啊,”简宓眼珠一转,拿起刀来在手里转了个刀花,“夫妻要共甘共苦,来,咱们要肥一起肥,要宰一起宰。”

牛排里靠近肋骨的一块被她切了一小块,蘸上了黑椒汁,投桃报李送在了霍南邶的嘴边:“乖,张嘴。”

简宓的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眼中有水晶灯的光芒跳跃,刚刚喝了一点红酒的脸庞上染了几分绯色,丽若桃花。

还没等霍南邶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唇凑了过去。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有人笑着走了进来:“南邶,我听说你在这里,不够意思啊,怎么也不来叫我们一起……”

霍南邶张开的嘴停在那里,眼中的尴尬一掠而过,他下意识的就把身子往后一让,接过了简宓的叉子直接吃掉了牛排。

简宓怔了一下,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维持着推门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惊愕:“霍南邶,你居然也会和人对着喂食,我没眼花吧?”

霍南邶站了起来,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把抓住了那个年轻男子,颇不耐烦地道:“你来凑什么热闹,有事咱以后说。”

“哎哎……你别挤我啊……让我看看你的小情人……”那人被推得往外退了几步,还不甘心地朝着包厢里张望。

霍南邶回头歉然朝着简宓示意,半强迫地把人拉了出去。

外面好像还有好几个人,简宓好奇地看着关上的门,刚才乍眼一看,那个男人剑眉朗目,眉宇间有股风流倜傥的帅气,而霍南邶显然和他关系不错,从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霍南邶就回来了,解释说:“一个朋友,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他是谁啊?”简宓好奇地问,“既然来了,进来一起吃也可以热闹一点。”

“我们好好的二人世界,他来搅乎什么?”霍南邶重新坐了下来,“来,尝尝这鹅肝,煎得恰到好处。”

鹅肝的味道的确不错,陪着清口酸甜的野梅沙司,冲淡了那滋腻的感觉,入口即化。这个小插曲在美食中被忽略了,等到简宓享受过餐后甜点的美味,才隐隐想起,两人都结婚了,除了那个助理吕亟,她还真没见过几个霍南邶的朋友,难道霍南邶是担心她和朋友会合不来吗?她脾气这么好,霍南邶这是瞎操心。

她琢磨着过阵子要么在家里办个聚会,邀请上两个人的朋友来热闹一下,到时候大家都熟了,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抱着那束绣球花,简宓一边想一边走在幽深的长廊上。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凉意,中午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她就穿了毛衣和长裙,此时夜风一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身后一暖,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霍南邶揽住了她的肩膀:“要风度不要温度。”

简宓甜蜜地往他身上一靠,脑袋朝着手臂蹭了蹭,俏皮地道:“这不是给你学习绅士礼仪的机会嘛。”

两人说笑着到了门口,泊车的小弟已经把车子停在门口了,霍南邶正要去开车门,有人一下子窜了上来,拽着简宓的手臂往外一拉,简宓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了。

“怎么了陈年?”简宓有点纳闷,陈年怎么一下子这么冲动急躁了?

陈年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和从前一样,一身舒适休闲的打扮,只是他的眼神愤怒而焦灼:“小宓,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才出去了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和这个人结了婚了?”

这语气听着不对,简宓有点懵。

陈年的手一用劲,顺势把她按在了墙壁上,简宓清晰地感到,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指在轻颤,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海:难道……陈年喜欢她?不会啊,以前两家家长要把他们俩送作堆的时候,两个人都表示大家只不过是好朋友而已,不来电……

还没等她说话,陈年的手被用力拉开了,霍南邶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语声低沉,隐隐挟着几分怒意:“松手,简宓现在是我的老婆,你再动手动脚的,别怪我不客气。”

陈年怪笑了一声:“你算老几啊,我和小宓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土财主,你得意啥!”

霍南邶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拳头,他自小在市井中长大,成年后也没忘了健身,眼前这样白净的公子哥儿,估计一对五都没什么问题,不过……在现在的简宓面前,好像并不需要展现武力。

“陈年哥!”简宓有点生气了,“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怎么开口就这样骂人啊?”

“小宓,”陈年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这次出去,不是去旅游的,我是突然看到你和这个人谈恋爱心里烦出去散心的,去了这么些天,我这才想明白了,我太傻了,凭空浪费了这么多年,小宓,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简宓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都说了你傻了,”霍南邶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很同情你,抱歉,你的表白太晚了。”

陈年没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简宓,眼神专注而热烈:“我特意去了一趟晋山省,这姓霍的他就是挖煤起家的,原来就是个小地痞流氓,现在跑到际安市装什么新型企业家,简直笑掉人家大牙。小宓你想想,你和他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你看画展、听音乐会……他能懂吗?煤老板是怎么样的你还能不懂?那钱都是偷税漏税、压榨无数旷工的血汗得来的,他现在在你面前的模样都是伪装的,他本质上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根本一无所知……”

“没有贵宾卡被拦在门外吹了一个小时的寒风,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霍南邶打断了他的话,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我尊重你是宓宓的朋友,不过,还请你适可而止。”

“你——”陈年气得脸色发白,抬手就要去揪霍南邶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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