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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涵完全入睡后,钟承止睁开眼睛,从重涵怀里轻轻出来,在黑暗中无声地穿上那件黑色直裾长袍,系上腰带,出门,关门。回去了自己房间。

重涵一个人沉沉地睡在床上,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屋外云卷遮月,天黑地暗,风刮着竹叶不停沙沙地叹息,重涵房的阳台上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到门边,正准备打开屋门。

“真是一点悬念没有,就这种脑子还想在这阳间翻个什么浪来。”

黑影听到一顿,猛一抬头。

钟承止拿着一把通体乌黑除了布满阴文雕刻别无装饰的玄铁黑剑,一身黑袍飘扬,站在屋顶上,黑丝垂散,随风翻卷溶于黑色的夜空。

黑影一退,准备逃跑。

景曲突然出现,将其一抓。

钟承止往下走了几步,一副懒散的样子坐在屋顶边缘,满无所谓地看着楼下的黑影,偏偏在夜色中硬生出妖艳的美感:

“第一次回京夜晚的刺杀,第二次披靡擂台的挑战,第三次竹松看的下毒,毫无疑问目标实际都是重涵。

第一次因我意外失手,后因我在也都无法下手。第二次想除掉我,等于杀掉屏障。第三次想横竖直接毒死也好,直接控制也好,都达到了目的。

第一次知道重涵回京时间同时第二次能知道重涵与我一起去看披靡擂台的。想想看,除了重府的人,无非就是京城那些个公子哥儿。这些公子哥儿成日出入的不是自己府邸就是别的大官儿府邸,再来便是宫里国子监之类,接着是人多的声色之地,既容易打探情报又安全,真是一举多得啊。

那日第一次看你,就略微感觉有些不对,看来当时那群人也把鬼玉玩得挺不赖了,让我这么劳神。

不过你们找霞融派的人真是找错对象了,俞大东家是比你们看得都清楚之人,可不会做你们这些蠢事儿,你们斗个死去活来谁胜谁负,俞东家都是可以活着的那个,置于不战即不败。当然想置于不战也是得有本事的。

我要他想个法儿让我看看和你有牵连之人有哪些,所以那日学子聚会他以榆聆风出场为诱换了你们那日在霞凌阁聚会,我也在中间往下看得个清清楚楚。后来学子聚会完了你还特地跑上楼一趟。

中毒后我要俞东家帮查查竹松看底细,东家就是李恒的远房亲戚,要不要如此明显。我就想试试再来竹松看一趟,还是由那小厮去给你们通报。再想法把长苑给遣走了,接着放重涵一个人呆着,看看有没人出来,结果就没悬念到这般程度,看来重涵这香饽饽诱惑太大吗。

不过现在重涵身体里已经被我打了阵法,以后你们做出什么药来也不管重涵是死是活都别想控制。阵法不由我或阎王破掉,你们就不可能再用重涵做你们想做的事,所以就放了这条念想吧,别打我的人主意。而且少了重涵只会让重家更加戒备。

至于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下,以后大家打架也知道个名儿。”

景曲手里的李宏风发出不是他的低沉声音:“你到底是谁?”

“呵呵。”钟承止在夜色中的声音空灵而魅惑,在风中似乎有着悠远的回响:“钟馗,听过吗?这都不知道怎么在道上混。”

“钟馗……不是应该奇丑无比吗?”

“恩在下长得这么不难看实在是抱歉了,你要不想自我介绍我就动手了哦。”

“你只能抓住这个身体,有何用?!”

钟承止忍不住笑了:“你不是吧,不知我可收回鬼玉吗,难不成你鬼玉多得可随便让我收的,那全京城公子哥估计早全被你控制了,我可是求之不得,腿都不用跑了。”

“你……”李宏风一甩手,一个小包囊里面东西散落,黑夜中破开一道巨大的光亮犹如白昼。景曲不自觉手一松,李宏风立刻跳下楼往竹林跑了。

“你不行啊景曲,抓紧点啊。”钟承止转头对折景曲说,慢悠悠地站起身。

“未想到还藏着东西,反正也逃不掉。”景曲也没急着去追。

“可怜李宏风这身体了,这三楼跳下去估计够呛。”

钟承止和景曲跳下楼朝李宏风追去,须臾间就跟上。李宏风还想玩刚才那招,被景曲迅速近身一把抓住手腕,同时钟承止拔剑,剑光一闪,剑刃变得仿若透明,直朝李宏风捅去。

剑入瞬间,绿色的暗光如潮水般从剑捅入的地方汹涌而出,在竹林中翻滚弥散仿佛绿色的朝雾侵透着昏暗的夜影。然后缓慢地在空气中聚集成一个暗光流彩的巨大球体,接着旋转,缩小,渐渐凝结成一颗绿色的水滴,落在钟承止手里变成了一块小小的碎玉。

钟承止再把剑抽出,一切完好,如从没捅过。

钟承止将斩鬼剑归鞘:“哎麻烦,这家伙怎样了?”

景曲蹲下诊查了一下倒在地上昏迷的李宏风:

“只是骨折,无大碍。”

“给接上复位包扎了,然后就放这不用管了。我再去睡会。”

平安飞下来落到钟承止头上,一边啄着钟承止一边说:

“睡你个头啊睡!这该做的准备都差不多了,以后可不会这么简单闲散了,别成日没睡醒的模样。这人还不知是谁呢。”

“行了天没亮呢,你别呱噪把客栈人吵醒了。无非就那些人,总要再碰上。”钟承止挥手赶着自己头上的平安。

平安扑腾到半空:“谁呱噪!谁呱噪了?!谁不知你打着做事借口在办什么事!”

“恩,我继续去办事了。没几日就走了。”

“你还抓紧时间呢!节操是什么知道吗?知道吗?!”

“总好过李宏风这厮中意重涵十几年,结果弄巧成拙不但重涵烦死他了,现在遇上我他这辈子也无机会了。”

平安落到景曲肩上:“哎……重家那小子看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钟承止一笑,把剑给景曲,转身回了客栈。

……

重涵刚被外面动静吵醒,然后朦胧里发现身边人又没了,慌得四处寻找。

房里看遍没有,正准备去别处找,一开门,钟承止就在门口。

看着重涵又红了的眼睛,钟承止一笑,环上重涵脖子:

“怎么了?”

重涵把钟承止紧紧一抱,深深吻了下去:

“别吓我……”说完又把钟承止抱起扔回床上趴光死命地吻,又开始厮磨。

“……再离开要告诉我……不许偷偷不见了。”重涵把钟承止一腿放在自己腰上开始向前。

“……你……睡得和猪一般的……”钟承止开始喘了起来。

“那也要打醒告诉我,不许像长苑那样没声没响的……”重涵顿顿:“昨日长苑是走了吧?”

钟承止笑了出来:“你还怕他假装走了在外偷听不成。”

“……你都不做声……”重涵讪讪地说。

“……没走也无碍,随你爱如何玩就如何玩。”

钟承止直接一翻身,就这么相连着坐在了重涵身上,嘴角轻翘,不同于平常温婉的微笑,带着一丝妖媚与诱惑。黑发微微凌乱地散落在胸前身后,眼里似乎有丝丝绿光,在微微有些天明的昏暗光色里美得如魔物一般。

钟承止俯在重涵耳边用气声小声说着:

“现在二少爷想如何玩你的玩意儿?把这玩意趴光绑起来,将抽屉里那物放入这玩意下面?还是一会天明了要这玩意儿一丝不缕在马车里伺候二少爷一边享鱼水之欢,一边开着车帘观赏京城风光?恩?”

说着用手指在重涵下巴上轻轻一刮。

“……”

重涵在钟承止里面以可以感受的程度变化。

钟承止一边起伏,一边用舌头舌忝重涵耳朵,一边继续气游若丝的声音在重涵耳边说道:

“……唔……还是想两样……一起来?”

重涵完全受不了了,翻身就把钟承止压到身下吻上去再拼命地干,感觉又看到一个新的钟承止,妖孽到他完全把持不住。

面对这般魔物,他重涵怎可能再看上别人,早就非是把捏不把捏的问题,是沦陷得死无葬身之地。

当日睡到近午,钟状元才与重二少爷一起回重府,景曲自觉地没有坐在马车内。

在妖气全开的钟承止面前,重涵果不其然又趴光了钟承止衣裳,让本来没多远就可以到的马车硬是在京城兜了一大圈才回到重府。

重涵深深地感到再也不能偷懒武术功课了,不然等钟承止回来能一直呆他身旁的那天,他估计大可能要……某尽人亡。

——

第二日朝堂。

大理寺少卿成渊请求去江南重查去年尚未查清的漕船船工大型中毒案件,皇帝批准并命新科状元钟承止以翰林院行走同行。

朝堂震惊,此举从无前例,闻所未闻。此时李云从出来大力赞同,并说了新科状元钟承止关于近日竹松看之毒的见解,认为唯才是用,不用苛于习俗,翰林院更应海纳百川,广学博识,并以之为民用。

在皇帝与李云从的大力主张,大理寺少卿成渊本人也不加以反对的情况下。加上此事也非国之大事,其他人也就不多做反对坚持。

新科状元领旨后即将出行头天晚上依然睡在重府…………重二少爷的房间。

“你不准备睡了……”

“……不睡……你明儿就走了……”

屋内依然喘声连连。

“我不在之时,你无特别事……只许翰林院重府两头跑,外出吃喝只能去霞凌阁,别处都不得去,听到没……”

“恩……我只呆在翰林院好好看书……等配得上你……”

钟承止笑了出来:“非是这些,我不在长苑一人未必能保你万全,凡事一定多加小心。你可是香饽饽……”

“……为何?”重涵不解地问。

“你现在不用知道,说不定永远不用知道也就没这事了。”

“……又不告诉我……”

“还有……武术功课不要丢。以后长呆京城小心旧疾复发……”

“这个你不与我说,我也会好好练。”

“为何?”

“………………

不告诉你。”

三月归尾,杏花落白,梅蕾初绽,南风渐暖。

柳影繁初合,莺声涩渐稀。

早梅迎夏结,残絮送春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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