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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一百五十四章

等着送走了赵丕贤,顾直留下来雷鸣远说了半晚上的话, 这天晚上一直到了三更的时候顾直书房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第二天一早上顾直就到靖王府上去了。且不说他们商量了什么计策。没几天太后忽然叫黛玉进宫去。黛玉心里明白太后叫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收拾了,带着几个家人, 坐上轿子进宫去了。

见着太后,黛玉有些吃惊。怎么才短短的十几天,太后就好像是来了十岁一般?!见着黛玉来了,太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有些疲惫的说:“上次金嬷嬷说的事情——”“太后恕罪, 臣妾没有办好太后交给的事情。我那个二舅母是个最老实的人, 她自己整天的吃斋念佛, 阖府上下都说是和菩萨一样的人,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我试探着说了, 她还不敢相信呢。”黛玉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对着太后请罪赔不是。

太后脸上露出来些失望的神色,看样子皇帝是真的要和自己离心离德了。太后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唉~也是哀家的命该如此。罢了,这个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谁叫我没养出来个好儿子呢?”

其实黛玉心里清楚, 这位太后绝对不是个整天养尊处优万事不管的老太太,当初太后也不过是先帝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嫔妃, 长相不出众,也没什么过硬的家世背景, 更没什么专宠!就是生皇子公主的数量, 太后也只有皇帝一个亲生儿子!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 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皇位。

太后看起来是在后宫颐养天年,可是皇帝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和耳朵。皇帝面子上对着太后孝顺有加,其实心里未免是觉得被太后管的严了。不管是谁总被老娘在背后盯着,都会不舒服的。一般人家孩子还能出去,可是皇帝啊。这辈子就只能和太后在一个宫里了。

其实皇帝未必是真的糊涂了,他不过是想借着贤德妃的事情摆月兑太后罢了。黛玉看着太后的样子,就明白皇帝算是得偿所愿了,彻底拜托了太后的控制。太后心里难受,听着黛玉带来贾家的消息,她心里早就知道没什么希望。那些嫔妃的娘家,谁不巴望着自己的女儿能得宠呢。把送上门的恩宠推出去除非是脑子有包。

当初太后试探的意思更浓,她想看看自己在臣子们心里的位置,和贾家的态度。谁知贾家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太后脸色越发的颓唐,黛玉也不敢久留,就说了些安慰的话忙着告退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太后疲惫的叹息一声:“我莫非是错了?现在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孤老婆子了。谁还拿着我放在心上呢。”听着太后的哀叹,金嬷嬷忙着说:“太后要想开些。皇上心里还是有太后的。全是贤德妃那个狐媚子不好!听说这几天皇上的精神越发不好了,不如叫皇后出面处置了那个妖精。”

“哼,皇后现在贤惠的很呢。你没发现自从顾恺的案子翻案之后,皇后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了。皇后没有亲生的儿子,可是却养着个从小没了母亲的靖王。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她的打算。就算是皇后又能如何?没有亲生的儿子还是没个依靠。现在太子式微,靖王倒是成了黑马。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皇上翻脸。真是千算万算差了一招。”太后疲惫的叹息一声,对着金嬷嬷说:“哀家还能活几年,罢了随着他们闹去。”

金嬷嬷猛地想去来,当年皇后小产,太后可没少费心思。如今却是这个下场,她沉默不语扶着太后起来,叫人换了安神香,请太后休息了。

靖王府上,花园里面一个安静的院落。这个院子青砖瓦舍,种着松柏等,院子很是宽敞,当地上放着几个硕大的鱼缸,里面养着各色金鱼,靖王正站在水缸的边上看着里面优哉游哉的金鱼。顾直则是拧着眉头,一肚子的心事。

“好了,别哭丧着脸。这不是很好玩?没想到知道了那些事情。平常看着那些热恩都是道貌岸然的。谁知背地里这样的龌龊。一想着徐元直被扣上了绿帽子,我就想笑。那个人整天黑着脸,一张嘴就是仁义道德。结果呢!还不是成了别人的笑话。他也不想想,凭着他的样子,年纪足够当人家的爹了。怎么人家就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日子。还不是看上了他手上的权利。现在好了,帮着人家把娘家的兄弟们提拔起来,还被扣上个绿帽子。”刚才顾直带着马道婆的供状来了,马道婆早就被赵丕贤盯住了。赵丕贤按着顾直和雷鸣远的计策,也没打草惊蛇,只是招认装扮成个京城附近的富商,说想找个能人帮自己诅咒竞争对手。

马道婆是个贪财的人,听着那个富商开出来的丰厚报酬,顿时眼前一亮,完全忘记了当初太子那边嘱咐的不准离开京城的话。她只对着身边的人说自己要闭关精修今天。谁也不能打搅。等着晚上马道婆趁着夜色,就上了在后门上接她的车子。

等着马车到了衙门,一切早就是安排好的,马道婆还想抵赖,结果被赵丕贤扔出来的那些证据问的哑口无言只能乖乖的招供了。赵丕贤没有直接问王夫人的事情,他只是问酒馆老板家的事情,马道婆想着事情没败露。酒馆老板家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而且神神鬼鬼的谁能认定他们家连着出事就是自己的手脚呢。马道婆只说是一切都是酒馆对面的当铺掌柜的觊觎对面的房产和生意,因此求自己做法诅咒人家,叫酒馆老板一家人不能安静,这样当铺就能趁虚而入,侵吞人家的家产。

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马道婆干的缺德事不少,她常年在京城各个宅邸里面走动,那些宅子里面的秘事知道不少。什么妻妾争宠,互相诅咒的,什么小妾想要生子巩固地位,马道婆帮着配制药的,更有些什么挟带男人到人家的内宅,行**之事的。

反正京城不少的体面人家都被牵扯到里面了。但是等着赵丕善问到了王夫人和贤德妃的事情,马道婆竟然是嘴上闭得紧紧的,任凭着赵丕贤使用什么法子,都是一个字都不肯招供。等着被逼问的急了,马道婆只说是自己清楚罪孽深重,干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被砍头了。有人是自己惹不起的,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怕下场比砍头还惨。

“王爷还有心情议论那些风流韵事。那个婆子没想到这样难对付。现在人已经抓了,那边迟早会被惊动的。怎么殿下还不着急呢?等着那边得了消息动手——皇上有个什么,到了乾坤倒转的时候,任凭是谁也没回天之力了。”顾直心里着急,连着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我想父皇也怪闷的,你们把这个案子明着送上去。五成兵马司的赵丕贤有点本事,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能一个人查办这样的案子,是个可塑之才,这个人该升一升官了。你放心吧父皇不是傻子,你若是问出来东宫那边如何,按着父皇的性子又该想多了。有些事情叫父皇自己慢慢的想去。只要不叫贾家的人进宫见贤德妃就是了。那个东西邪门歪道的,老天也不会叫他们得逞的。”靖王给顾直个你放心的眼神。对于皇帝的了解,靖王自认为比顾直要深得多呢。

“何以见得,王爷可要想仔细了。那个婆子颇有些手段,我担心她已经控制了皇上的心神。若是那样的话——”顾直担心的看着靖王,现在的皇帝不是从前的皇帝,听着黛玉说,皇帝为了贤德妃已经和太后彻底翻脸了。

能为了一个妃子合格太后翻脸,那不是疯了是什么?

“你啊,皇上是我的父亲,我在宫里冷眼看着这些年,有什么不清楚的。皇上不过是借机发泄罢了。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直都受着太后若有若无的掣肘和制约,皇上已经是知天命的人了,现在不和太后彻底翻脸,还要一辈子都做儿皇帝不成?太后看起来是个颐养天年,不问世事的老太太。其实很多朝政决议上都有太后的影子。皇上是乾纲独断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手把自己扶上皇位。时间长了,皇上的心里也会有芥蒂的。你没发现吗?太后借口着养病,要等着开春搬到南苑去。皇上求太后留下来,太后是什么态度呢?”靖王拿着碟子给鱼缸里面的金鱼喂食,嘴角含笑的看着顾直。

顾直楞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太后态度坚决,皇帝情词恳切,现在皇上挽留了三次了,太后总算是同意留下来。但是太后却表示身体吃不消了,取消了每个月外命妇们的请安。现在听说太后连着后宫的嫔妃也少见了。皇后倒是每天依旧带着嫔妃们到太后寝宫外面的月台上,对着寝宫磕头请安呢。

皇帝还真是——顾直哑然失笑:“我真是个无事忙,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是我多心了、。我说呢,皇上百神护佑,那些邪魔外道岂能侵染?”

“皇上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不过皇上的心思比别人更深罢了。”靖王想起什么,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脸上掠过一丝阴沉。

顾直明白了靖王的意思,想起了林如海的话,自己还真是没修炼到家啊,在顾直的心里,皇帝一直是个叫人敬畏的存在。谁知皇帝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一切平凡人的缺点。皇帝登基几十年,也算得上是个勤政的好皇帝。或者皇帝勤政的印象左右了顾直的思维,竟然忘记了,数十年如一日的干活,就算是神仙也厌倦了。自己竟然没发现,皇帝已经开始怠政,想着声色享乐了。

皇帝或者是受了元春的诱惑,最要紧的是皇帝的内心就有享乐的想法,正好是元春的出现迎合了皇帝的心思罢了。

“这是我疏忽了,但是事关重大,我们不能任由着事情发展下去。那个事情还是要揭穿的。只是要怎么揭穿才叫皇上觉得舒服呢?”顾直有些犹豫起来,按着原来的计划,雷鸣远和五成兵马司直接报到皇上跟前。不管如何,在京城进行巫蛊之事都是不被容许的。

这就像是揭开了镇妖葫芦的盖子,里面装着的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一件件的追查下去,肯定会把东宫和贤德妃咬出来。那个时候贤德妃不用说了,肯定是——下场很惨。没准连着住冷宫的机会也不会有了,妄图毒害皇帝,在后宫行巫蛊之事,只能死路一条。太子也会被牵扯进来。

这个计划看去来天衣无缝,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但是整件事的基础是建立在皇帝被懵逼的假设上的。今天听着靖王的意思,皇帝未必是被真的懵逼了。或者是皇帝在半推半就的演戏呢?他们贸然的行动,皇帝是个多心的人,难免会生出来别的想法。

顾直皱着眉有些踌躇起来,计划要改动了。谁知靖王却是了安慰着顾直:“你这个人真是的,太仔细了。其实按着咱们事前商量好的办法行事也不会有什么风险。一切都是照章办事,谁能挑刺?那些意思是母后和我说的,母后在深宫,外面的事情她虽然没我清楚,可是父皇的心思她比谁都明白。我们这样——”靖王对着顾直招招手,两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起来。

果然没几天京城就爆出来一条重大新闻,五成兵马司抓住个行巫术害人的妖婆,那个妖婆原本是京城各个宅邸里面走动的人。现在那个人被抓了,牵扯出来不少豪门大户的**秘闻。人性都是喜欢八卦的,尤其是那些男女私情,豪门恩怨简直是就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整个京城就像是个热闹的蜂窝,人人都在打听着传播着最新的八卦消息。

京城不少的豪门大户都变得沉默低调起来了,一些和马道婆有来往的人家都开始悄悄地打听着锦衣卫审理案子的进度。他们生怕被牵连进去。昨天户部侍郎王三运的小妾被锦衣卫给抓走了,说是她心怀嫉妒,拿出来一百两银子叫马道婆做法,害死了正室生的儿子!

大家猛地想起来半年前,王家的独生子忽然夭折的事情了。这个王三运年纪轻轻,就能坐上了户部侍郎的位子,真是年轻有为,今后肯定是前途光明。不过天下哪有十全水美的好事?王三运几代单穿,谁知成亲了这些年还是没个孩子,就算是养着几房姬妾还是没个消息。王三运的母亲干脆说谁要是能生出个一儿半女就立刻封做正经的二房太太,和正房太太平起平坐!这个话一出来可是叫王家炸开了。大女乃女乃先黑了脸,大女乃女乃夏氏门当户对,而且夏家还隐隐在王家之上。当初夏家的老爷子是看着王三运是个不错的,才有心结交。不计较王家老爷子没了,只一个寡妇带着王三运,把女儿嫁过去。

当面夏家和王家结亲也算是京城的一桩佳话,夏氏到了王家,自然是理直气壮,连着王家的老太太毒觉得在儿媳妇面前挺不起来腰板。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氏生不出来孩子,夏氏的底气慢慢的没那么足了。也允许王三运有几房姬妾。谁知还是没个消息出来。

现在老太太发话了,王三运身边的那些女人都动了心思,眼珠子都红了。只有大女乃女乃一个人伤心。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女乃女乃也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不过上天好像在给人开玩笑,夏氏却忽然有了消息,生下个男孩子。这会王家老太太毒药高兴地疯了,赶着叫人把孙子抱过来。谁知大女乃女乃却是不肯叫老太太见一眼自己的孙子。只说是当初老太太说那些姬妾谁要生育了,就封为二房女乃女乃和自己平起平坐。那些女人生孩子有功,自己却不能连个好字也没有。

老太太听着媳妇叫人传来的话,顿时瘪了嘴,嗫嚅了半天。看样子是吧儿媳妇给得罪了。老太太也只能任由着儿媳妇宰割开条件了。只要夏氏要什么,她都愿意拿出来。谁知夏氏却说:“大爷还年轻,身边放着那些人已经是不妥。加上老太太那些话,把那些人闹的魂不守舍的,我只要整顿大爷身边的人,老太太和大爷谁也不能插手。”

王三运哪有心思管这个,而且他们夫妻感情不错,也就妻子高兴了。老太太简直觉得被儿媳妇抽了个嘴巴,可是为了孙子,那些女人算什么?于是也就同意了。大女乃女乃雷厉风行,狠狠地一番敲打,那些妄想着称王称霸的都被撵出去了,其中一个特别会哄着老太太的小妾被活活的打死了,老太太大病一场再也敢和儿媳妇添堵了。

就在大家以为是王家的戏就此落幕的时候,谁知大女乃女乃生的那个孩子一病没了。大女乃女乃哭的泪人一样,王三运也是黑着脸,请假在家待着好几天才缓过来。那些看客们也没了心思再去探寻最后到底是老太太占上风还是大女乃女乃振作起来接着个那些女人婆婆争斗。

王三运倒是因祸得福,眼看着还要再升官呢。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马道婆的事情爆发出来。原来是王三运一个小妾买通了马道婆,叫她施法害死了那个孩子。大家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这个案子,什么王家老太太几乎是偏执的疼爱儿子,儿子成亲的时候,她就在新房门口默默地站了一晚上,什么看不得儿子和妻子亲热,偏生儿媳妇添堵。那些婆媳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妻妾的斗法,王三运的软弱摇摆。王家就像是被剥掉了身上的衣裳,被天下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最后王三运被弹劾治家不严,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被降职了,王家的老太太没想到正是自己和儿媳妇作对,造成了这些后果,觉得自己没脸面再活着了,干脆是一根绳子吊死。谁知王家的族人说都是王家老太太无事生非,害的王三运就要绝嗣了。这样的女人不配进祖坟。

现在王家算是彻底垮了,王三运在家丁忧,就算是三年之后孝期满了,也不会有什么前程了。大女乃女乃整天想着自己的孩子,都要得了失心疯了。夏家的人把女儿接回去,再也不理会王三运了。

眼看着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就这么陨落了,京城那些和马道婆有些牵扯的豪门大户都是风声鹤唳,生怕那个疯婆子招供出什么,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样的焦虑已经传染到了王夫人身上,本来前天就是进宫给贤德妃请安的日子,谁知先一天晚上,宫里忽然来人。那个太监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对着王夫人和贾政不阴不阳的说:“皇后娘娘的懿旨,暂免椒房内眷进宫请安。”

王夫人听着这个话心里咯噔一声,忙着站起来,对着那个太监笑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明天——”

没等着王夫人说完,那个太监不耐烦的一摆手,对着贾政和王夫人一拱手:“最近太后凤体违和,太医嘱咐了要静养了。”说着赖大已经是把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那个太监的手心里。那个太监掂量着荷包的分量,顿时换上个笑脸:“夫人放心,不过是这几天皇上和太后拌嘴了。等着过几天就好了。知道夫人惦记着宫里的娘娘,可是还要忍耐不是。”说着那个太监也不喝茶,只带着人走了。

贾政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忽然想起来最近吹到耳朵里面的风声,对着王夫人说:“最近是非常之时,你最好安静的在家待着。”自己的女儿忽然成了宠妃,贾政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可是更多的是飘飘然。贾政想着叫王夫人和元春带话,叫女儿在宫里安分守己,不要四处树敌,叫皇上和太后留下个贤德的印象。等着自己孝期满了,也能的顺利的出来。

可是王夫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好像是坐在大海上的一条小船。一会想着别是皇帝和皇后察觉出什么,若是元春的事情败露了,可是杀身之祸。一会王夫人又安慰自己,这个事情天知地知,再也没人知道的。皇上不会发现的。

加上马道婆的消息传来,王夫人整天忧心忡忡的,整个人就像是在悬崖边上盲人,随时会掉进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太太——”周瑞家的刚一张口,王夫人就被惊得叫出声来,手上的经书一下子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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