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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可以说这个样式很新颖,整个青山县甚至整个国家都没有第二个,这等特别的钗作为凶器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身为买主的关欣桐自然有着极大的嫌疑。

“如果早知这根钗是祸害,当初就不该买!”关大夫人后悔挠肠子,这根钗不便宜,因着是自安家长女手里抢过来的,以着高于世价一倍的银子买走,整整二十两银子。

若是平时打死她都不会花那么多银子买一根钗,可是她也厌恶抢走程浩的安家狐狸精,二十两她咬牙从自己攒了多年的私房钱中拿出来给了拿着欠条上门的首饰铺子伙计。

关二河与发妻和离后多年未娶妻,是以一直是关大夫人当家,多年下来,没少攒私房银子,关欣怡长大后硬是将所有关于银钱方面的开支权利要走,这也是她很不喜欢关欣怡的原因之一。

“伯母前些日子还抱怨银钱不够花,去祖母面前告状,说我连裁新衣服的钱都不给你,结果转眼您就拿出二十两银子给欣桐买金钗,这笔钱都能裁几十件新衣了!这等阔气可不像是钱不够花!”关欣怡冷眼嘲讽,自己没长大那些年,长房可没少捞银子,要知道这些银钱可全是她爹赚回来的!

关大夫人一时苦闷,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关欣怡言语一顶立刻恼羞成怒:“欣桐一天一夜了还没消息,你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银子的事,你这冷心冷肺的,太让人心寒!”

“这话说的,是大伯母您先提的银子的事。”关欣怡低头弹了弹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令心情本就不好的关大夫人更为不满,对一直没出声的关老太太道:“娘,您看看欣怡,她妹妹生死不知还被冤枉杀人,她一点都不着急,如果换成是佑恒那小子不见了,看她还会不会这般安心地坐在家里!”

关欣怡闻言眸中冷光闪过,关佑恒即便不是慕容莲所生,那也是他们二房的孩子,轮不到大房说嘴。

关大夫人怒火交加之下犯蠢了,关佑恒再是庶出,那也是关老太太的亲孙子,还是老人家很喜欢的晚辈。

关老太太大怒:“大河媳妇你怎么说话呢?佑恒随他先生出门历练,你这是诅咒他回不了家呢?你有本事你自己找你闺女去!”

关大夫人立刻蔫了,暗骂自己一时嘴快提关佑恒,好好的非要提关佑恒干什么呢?其实模良心说她也不讨厌那孩子,那个模样好聪明又懂事的孩子比他姐姐好太多了!

如意忍不住替自家小姐说话:“我家小姐为了二小姐的事都没能好好睡觉,一直在外奔波,昨晚半夜才回家,比大老爷和大少爷还回来得晚。”

关大夫人想说一个“回来得晚也不一定是替她找闺女了”,幸好这次反应快,及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然不愿承认,但家里每每出现大事,能扛事的只有关二河父女,如今关二河不在,关欣怡这个丫头暂时还不能得罪太狠。

懒得再在家里与这些人相看两相厌,关欣怡起身道:“我再出去找找。”

“今天多找找,晚点回来都不要紧,给你留着饭。”关老太太叮嘱道,最宠爱的孙女出事,她一宿都没睡好觉。

对关老太太的偏心关欣怡一点感觉都没有,带着忿忿不平的如意离开,刚出房门不久就听老太太中气十足地质问起来:“大河媳妇,跟我说说那二十两买钗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娘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

后面的话关欣怡不想听,快步离开。

“小姐,我们先去哪里?”

“去衙门看看有没有新消息。”关欣怡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再讨厌关大夫人母女,也没有想过不管关欣桐的死活,如果关欣桐真的出了事,整个关家都要受连累。

虽说这个堂妹是招人烦不讨喜了些,却远没到要拿命或整个后半生幸福去赎罪的地步。

两人去了衙门问情况,没有见到江沐尘,如意送上几十个铜钱打点后才从一直寻人的官差口头听到了些不好的信儿。

比如秋菊说她们主仆两人是跟踪安大小姐一路进的巷子,结果安大小姐称出事那日她根本就没有出门,不但府中人可作证,连当日身体不舒服被请去看诊的大夫也能作证。

这一点对关欣桐更为不利了,如果她真是跟着安大小姐进去,那么安家表少爷的死关欣桐就并非是唯一的嫌疑人,可如今她失踪,无法亲自与安大小姐对证,青菊是关欣桐的丫环,自然向着主人家说话,她的口供是要打折扣的。

至于关欣桐的足迹,衙门也给不出进一步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蒸发一样,哪也找不到,谁也没看到过她。

“二小姐究竟去哪了?”如意至今都无法接受前一刻还对自家小姐阴阳怪气说话的人,转眼就失踪了,还成了犯罪嫌疑人。

关欣怡一边走一边沉思,如果关欣桐真的进了巷子,要么她是自己走的,要么是被别人带走。

如果是前者,当时死者被害时间与她进入巷子时间差不多,无论是与死者生前发生过争执,还是进去时死者已经浑身是血躺在了地上,她都会大受惊吓继而匆忙逃跑,慌乱之下定是下意识跑去最快见到人的地方求助。

巷子前方和右侧因为分别隔着荒地和湖,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都在三四里开外,而出了巷子左侧大约一里多地远处商户最多人流最大,她最可能往这个方向跑,但无论是关家人还是官府中人去问,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关欣桐。

如果关欣桐真的失手杀了人,以她胆小如鼠的性子,就算躲过路上的人也一定会回关家求助,可她没有回家。

是以关欣桐很可能是被人打晕带出去的,带她走的人定与此案有直接关系,原本安大小姐是最值得怀疑的,可是她当日居然没有出门,那关欣桐主仆当日跟踪的是谁?

关欣怡觉得还是多去巷子里看看为好,说不定在哪个地方会发现些蛛丝马迹,两人再次去了事发之地。

这次两人都找得很仔细,哪怕一个石头一棵树关欣怡都认真查看。

许是被人特地清理过,找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查到什么,关欣怡眉头越拧越紧。

“咦,那不是县太爷吗?”如意突然开口,说完后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区别只是第一次说是在巷子口,这一次则是在巷子内。

关欣怡闻言抬眸望去,正好与对面一间废弃房屋里走出来的江沐尘视线对了个正着。

为便于寻找线索,两人都是很简便普通的打扮。

关欣怡穿了身深紫色长锦衣,一根玄紫色腰带束于腰间,外又别了条软鞭,白皮肤纤腰翘臀大长腿,一双美眸时时流露着自信无畏的坚韧目光,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飒爽迷人。

江沐尘穿着身绣有银色条纹的淡紫长袍,腰间一根白玉腰带,绀紫色裤腿束于锦靴之中,身姿挺拔修长,成熟稳重的气质带给人浓浓的可信任与依赖感。

“原来大人也在这里。”关欣怡抱拳打过招呼后开口道。

看到身上透着飒爽英姿之美的关欣怡,江沐尘眼中快速闪过欣赏之色,立于某个破旧的废弃屋门前沉声道:“这里出了人命,案情疑点重重,我不亲自过来查看不放心。”

他身后的门檐上还存有未清理干净的蜘蛛网,这间屋子他正要进去,正好关欣怡绕到这边来也打算要进去看,于是建议道:“既然遇到了大人,且我们要查的东西都与同一个案子有关,不介意的话我们一同进入这间屋子查看如何?”

按说关欣怡是嫌疑人的家人,为避嫌,江沐尘理应拒绝,但幽深的目光在对方坦然无惧的俏脸上注视了片刻,随后别开眼转过身道了句“进来吧”后俯身避过头上的蜘蛛网先行走了进去。

关欣怡紧随其后,如意要进去时将其阻止:“里面空间小,人多更不利于寻找证据,你先在门口等我。”

屋子很久没人居住,里面都是尘土与蜘蛛网,案件发生后,官差们曾进入这里查看过,地上凌乱脚印遍布。

“当时为搜查可疑人和寻找令妹的下落,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反复搜查,只是这样一来,细微的可疑之处就更难发现了。”江沐尘看着四处被破坏的蜘蛛网皱眉道。

屋子里摆了些落了尘土的椅子和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关欣怡正站在离关沐尘不远的地方看着,闻言开口道:“这是避免不了的,我们用心些,如果实在查不到有用的东西再另寻办法吧。”

江沐尘没再多说,专心地观察起四周,在一处朱红色圆柱子旁突然停下来探身查看。

柱子周遭的地上灰尘处可以隐约看到一处较小的明显是女子的脚印。

这算是江沐尘今日唯一称之为有进展的发现!因为只有一处很浅显的脚印,如若不是外面阳光恰好射进来令人能更清楚看清地上的灰尘,这一处小小的印迹还发现不了。

“大人发现什么了?”关欣怡见状走过来问。

“你看这里。”江沐尘指着明显比关欣怡的脚印要小一圈的女子脚印道,“这是女子脚印,只这一处,别处没有,此处离门口方向最少有九步的距离,人不可能飞出去,是以很可疑!”

“还有。”江沐尘看着屋子地上的灰尘,微微眯起俊眸,“这间屋子明显较之其它屋子地上灰尘多,同是空置很久的房间,又非处于风口,何以灰尘会比其它地多?”

关欣怡灵光一闪,道:“难道是有人做完案后为防被发现,寻了些土洒在地上掩盖脚印?”

没想到她反应这般快,江沐尘向其投去赞赏的目光,点头:“此处离荒地不远,寻些干沙过来并不麻烦。”

没注意到江沐尘看她的目光,关欣怡蹲仔细端详了下侥幸遗留的脚印道:“这个脚印观其大小很可能是属于舍妹的!”

她没有给出绝对的话,毕竟脚印中心鞋底的纹路淡得几乎看不清,只勉强看出个大小形状,与关欣桐脚差不多大小的女子数量可不少。

有了一处发现,江沐尘围着柱子继续寻找,结果在柱子最不起眼的靠近地面的角落处有道指甲划痕,柱子上也落了灰尘,随手一碰都能落上手印,是以这一小道划痕如果仔细看了,同样不难发现。

脚印和划痕之外再无别的新发现,关欣怡能看出鞋印大小与关欣桐平时所穿鞋子大小相仿,却不能说出这抓痕与关欣桐抓痕像的幼稚话语,却不影响她将自己的想法与推论说出来。

“说句不怕大人取笑的话,虽同是关家女,但舍妹的脑子远不及民女的脑子好使,这点所有认识我们两姐妹的人都可作证!”关欣怡以着无比严肃的表情说着此话,她看着江沐尘,“舍妹胸无点墨胆小如鼠,洒土掩盖脚印这一点明显是行凶之人早有预谋的做法,舍妹即便真失手杀了人,也只会惊慌失措地直接逃回家,根本不会如此心思缜密地销毁现场证据,并非我看不起她,她是真的没有这个脑子!”

如此一本正经地贬低自家妹妹,江沐尘感觉有些好笑,突然有点想逗逗她,是以板起脸用无比严肃的话道:“再笨再蠢的人也可能偶尔有聪明的时候,古来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说法,相反,自然也有人‘糊涂一世聪明一时’,关姑娘,你看本官说得可有道理?”

关欣怡傻眼了,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的俊脸,秀眉微皱,搞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真这么想。

“好了,如果想洗月兑令妹嫌疑,今日发现的这两点线索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还需继续找。”江沐尘见关欣怡疑似有要发火的迹象,说完话便抬脚出了旧屋……

“吓了我一跳,幸亏遇到的是大人你。”关欣怡轻舒口气,望向安家方向疑惑地问,“安家居然还有高手护院?”

这还真是件奇怪的事,青山县又非京城,一般的有钱人家顶多请些人高马大的人作护院,能被江沐尘这等高手还称为高手的人那定是功夫相当了得,这般身手了得的人怎么会屈尊给安家作护院?

“确实有一位,前日我过来还差点被他发现。”江沐尘没有蒙面,月色下朦胧中的俊脸更挑战看他之人的自制力。

关欣怡直接侧过身,被揽过的腰侧还在隐隐发热,庆幸自己蒙着面,不会被看出不自在来,问:“大人可有发现什么?”

“还不曾,上次过来惊动了院内高手,不利于继续查探便回了衙门,今晚本官刚过来便看到你准备爬墙。”江沐尘对关欣怡的所作所为感到惊奇,有多少女人敢深更半夜一个人爬人家院墙?

院内有高手,关欣怡眉头拧紧,这样太不利于查探,不过有件事令她很惊奇,看向江沐尘问:“大人是如何认出民女的?”

身穿夜行衣又蒙着面,衣服内又多套了两层衣服,显得身形比平时臃肿,何况她当时还是背对着他的,那么紧急情况他都能一眼认出她来,还真是难得,要知道此时她的穿着打扮,连她祖母伯母等人都未必认得出来。

江沐尘看了眼她比平时要“宽厚”几分的身材,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笑意:“其实本官并不确定是你,大半靠猜的。”

猜?这猜得够准的啊!

看出了关欣怡的疑惑,江沐尘轻咳了下后道:“你即便穿的衣服再多依然是女子身形,身高较一般女子高半头左右,身手利落胆子又大,这种种特质基本都与你吻合,且近来与安家有恩怨且最可能夜探的女子除你之外不作他人想。”

关欣怡有些不服:“万一是别人请来的江湖女子呢?江湖女子自幼习武很可能身姿高挑!”

江沐尘听出了关欣怡语气中的气急败坏,感觉很好笑:“如果当时还有些不确定的话,当我试探着接近看清了你的眼睛时便确定了,一个人妆容再变眼睛也难变。”

“若是有人会易容呢!”

“若遇上了易容行家,一般人可能会受骗,却骗不了经历过特殊训练之人,目前的易容术也只能改变眼睛形状却变不了眼间距,我依然会认得出来!关姑娘还有问题要问吗?”最后一句问时江沐尘简直是笑着问的,看多了关欣怡在众人面前刺猬一般凶悍的表现,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无理取闹,但无理取闹得不讨人厌。

原本以为自己这般打扮即便被人发现也很难认出是她来,结果被县太爷一说,感觉自己所有的准备都是多此一举,这怎么能不让自诩聪明的关欣怡感到挫败?

“那个……关姑娘你不用气馁,你只是遇见了本官才被发现,换成别人定然认不出你。”江沐尘出声安慰,只是这安慰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

关欣怡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并没有在这些事上纠结太久,今夜还有重要事做。

“里面有高手,我这等身手怕是很难进入院子。”关欣怡不甘地望着安家院墙方向。

“不用担心,这里只有一位高手,其他护卫无须不足为惧。这样,我将此人引开,你进去查看,切记不要停留过久。”江沐尘正色嘱咐完后便纵身奔向安家方向。

“小心”两个字刚要出口被她及时咽了回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将话喊出来就糟了。

几乎是立刻,躲在暗处的关欣怡便发现一道身影快速自院内蹿出,以着极快的速度直追江沐尘而去。

“好快的身形!”关欣怡万分庆幸今日遇到了江沐尘,否则被那个无名高手捉住可没好果子吃了。

算计着江沐尘将人引得远了,关欣怡不再耽搁时间,立刻拿出钩索爬上安家院墙。

那名高手追江沐尘而去时应该是用了特殊方法叫醒了院内的人,是以关欣怡爬上院墙时便听到院内传来说话声。

“哪个不长眼的人夜访安家?不怕小木子弄死他!”

“嬷嬷怎么也起了?夜里凉您快回去休息,有小木子在什么都不用怕。”

“你这死丫头别给嬷嬷我挖坑了,都有贼子上门了我还安心睡觉的?让小姐怎么看我?”

两人拌着嘴进了安大小姐的闺房,房间点了灯,一道略带困意的女声传来:“外面怎么了?”

“有贼进来了,小木子已经追过去,小姐安心睡吧。”

“小木子的身手我是信得过的,就怕贼子狡猾并非一个人,叫护卫们加强守卫,以防贼子们玩调虎离山计!”安大小姐嘱咐道。

夜里很安静,关欣怡所在位置正好挨着安大小姐闺房,是以她们说话声她隐约听到了。

“真是聪明的女人!”调虎离山的计策她都能想到,这个安家大小姐果然不简单,关欣怡暗道。

护卫们也打起了精神开始在所有院子里巡逻,丫头婆子也不睡觉了,都去各自主子房里守着。

这种情形不利于进去查看,关欣怡只得爬下墙退至安全地带继续等待时机。

她的想法是最多等半个时辰,如若安家还是这般警戒状态她就回家。

结果三刻钟过去,安家院子灯都还亮着,偶尔院内还传来婆子和护卫的说话声,关欣怡准备要走时江沐尘突然折了回来。

“抱歉,没想到那护卫那般警觉,临走还制造动静将安家人唤醒。”江沐尘多聪明一人,一看情形便知关欣怡没找到机会进去。

“这怎么能怪你?安家这般警觉才恰恰说明是心虚的表现!”关欣怡被江沐尘的道歉惊到也暖到了,并非所有这等身份的人都能随意向身份远低于他的人道歉。

江沐尘看出了关欣怡准备离开,开口道:“今晚怕是查不出什么,可以明晚再来,放心,那名高手已被我制伏暂时关押了起来。”

最棘手的人已经制住,安家其他人便不足为惧,关欣怡重重松了口气,冲着江沐尘揖了一下诚心道:“多谢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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