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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很有意思,若不是升官发财,或是有什么喜事,一般不会往回寄书信。元和见罗敷边看边乐,就知道准是又有喜事发生。

“小叔叔对数字形容真是揪细,‘连月作战十三场半’,寻常人哪会这么形容?”

元和皱眉,“半场战役是如何算的?”

“哦,小叔叔说是打到一半对方直接投降了。”罗敷笑的弯腰,“她在作战经验总结里也是如此写,论功行赏多得了半个猪头。我倒觉得这不是赏他,许是讽刺他也说不定。”

“你看田公子这遣词造句,说话间那股子严肃正经的语气,一点儿不像干的出,这么调皮的事情的人。”元和偏过头与罗敷讨论。

“确实,倒是个极认真又妥帖严肃之人。”罗敷几下看完,给田亚为盖棺定论。

此刻严肃又认真的田校尉正在通铺上边抠脚边悠闲的翻着书。

实在不能怪他如今是这幅邋遢样子。脚上冻疮好全乎了,可到春天像是也要生根发芽一般的痒。有事情的时候暂时可以按捺,尤其这无事可做的时候,像有一柄痒痒挠在脚底搔来搔去,唯有一挠解千愁。

他手上这书原是卢伯友的私藏,照卢伯友的意思——绝版珍藏,珍惜程度堪比在军营里吃上一碗猪肉。通书具有令人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之奇效,另注明少量观看更有益身心。

田亚为认为卢伯友就是穷惯了,没见过啥好东西,将普普通通一本书吹成这境地,看了能得道成仙不成。想他田亚为也是阅尽天下奇书,却还从未听说过哪让人本能神清气爽。

再说他不想神清气爽,就想脚底不闹痒痒就行了。

“《建南妩媚》。“田亚为一字一字的读到。这名字起的多好,顿时勾起人的思乡之情,田亚为泪目,想那建南好山好水好地方,又有牵挂之人,不知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这样思念着自己。

田亚为眼眶微湿,吸吸鼻子,又眨了眨眼将那股情绪压了下去。而后深吐了口气,将正在抠脚的手拿起来正准备翻页。突然想到卢伯友那副神秘样子,说不准这书还真有那奇效,又想管他奇不奇效,看个书还要焚香沐浴磕头不成,在脚上狠抓了几把,想也不想的翻开。

“这个刘妩媚穿的会不会暴露了些。”田亚为吸了吸鼻子,原来当他是什么秘籍,翻开居然还图文并茂。应该说图多字少,连环画似的。

田亚为是见过牡丹花会上,披帛遮身的罗敷,那细细白白的胳膊和微微露出的小肩板的,甚至自己还大胆模过。女孩子柔软的肌肤触感,比之上好的玉料还要细上几分。

可这图上莫说是肩膀,半个小山包都画的细致。

“嗯,就是长得丑了些。”

田亚为得出结论,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挠了挠脚丫子继续翻页。

好嘛,这回更劲爆了,刘妩媚抱着个叫建南的男人亲的难舍难分。感情建南是个人名啊,这不是白让自己激动半天了么,这男的颇猥琐——这手是在模哪里啊,一手在上一手在下。田亚为有些心惊,亲吻的时候还能这么做?自己莫不是错过了什么。

可若是自己也这么干,那日罗敷不定会把自己从观景阁顶层掀下去,这举动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

嗯,再翻页!

这一页,就不大能用语言描述了,总之叠罗汉似的,也像比武场上的摔跤。比武场上不过就是几个弟兄光着膀子,这个刘妩媚也光着就不大像话了。田亚为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的气息在奔腾,加紧又挠了挠脚心,手背揉了揉鼻头,脑子里想着这书确实是不大对劲,不如还是别看的好,若是精神焕发的整夜睡不着就不合算了,明日可还有训练任务呢。

可偏偏是不单脚痒,心里也痒,就想着再看一页,再看一页就放手。

打定主意便赶紧如愿的看了下去。

嚯,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了,田亚为用手将那页书遮了个严严实实,从指头缝里悄咪咪又瞅一眼,不行真要流鼻血了。

卢伯友掐准时辰,突然从帐外探进头来,“怎么样,躁得慌吧?”

田亚为老实的点点头,卢伯友大有前辈之姿,晃进来准备给田亚为传授些个个人心得。

月黑风高,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讨论这种书有点别扭,田亚为也不往他身边凑,将书扔还给他。

“这是好东西。”卢伯友宝贝的抚了抚,“瞧你嫌弃那样,我给你讲讲这刘妩媚刘寡妇的二三十啊……”

卢伯友口若悬河,一边说一边手指在嘴里沾口唾沫,再接着翻那本《建南妩媚》。

田亚为数次想要打断他这种做法,皆以失败告终,故而越听越恶心,反胃了几次之后,将卢伯友推出了帐外。

“这小子对这种事情如此反感?竟然泛起了恶心,以后如何跟她那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开花结果?”卢伯友表示深深的忧虑。

卢伯友的担心实在纯属多余,虽然被他恶心的反胃,依旧丝毫无扰当晚田亚为梦中与罗敷共赴巫山,场景实在有些不可描述。以至于一早起来对于裆里的一团污秽,还要考虑半晌该如何处理,景象便有些邋遢。

与之相比,锐王今早算是丰神俊朗。

锐王叫来自家管家对自己今天搭的这一身品评一番。

管家对自家主子的审美一向不抱有太大希望,果然最后简直要闪瞎了他的老眼。

锐王平日里崇尚节俭,朴素,这倒不会出什么大差错。或是大场面叫专人挑好的衣服送来直接换上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但凡他兴之所至,自己上手搭配,那必然花枝招展的晃眼,大红大紫无所畏惧。

他虽是问你如何,其实不过是要你附和,哪怕你给出意见他也是不接受的,他惯用的说法便是,“你们,懂什么!”

管家私底下月复诽,我们自然不如王爷您懂得多,却也绝不会将自己打扮的犹如公孔雀一般。

公孔雀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开着孔雀屏自信的要出门。

“王爷今日这一番打扮,是要去往何处啊?”

“上秦府,赏牡丹。”锐王甩了甩宽袖,心情很是愉悦,“把爷昨日选好的礼物带着,落了什么都不能落下它!”

秦家这里,罗敷一早找罗孱好多次都不见她人影。罗孱身边丫头个个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又不叫罗敷细问,平白让人疑心。

又见她屋里的帷帽都不曾带着走,推测估计是还在府里,用不着自己担心,有些扫兴的准备回去。

路上见花房里似有人影走动,便与元和掉了头进花房看看。绿牡丹很是难养,秦府花不少的银子找了人来打理,最后剩下的也不足十之一二。不过这样庞大的数量也算盛景了,这时节牡丹不开花,实在没什么赏玩兴趣,罗敷甚少逛到这里来,今日倒是巧了。

进屋便看到一人脑袋都快要埋在花盆之中了,看那穿着倒不像是府里自己人。那人身上饰品皆贵重为主,色多则显忙乱,罗敷看见这人突觉有些累得慌。

“锐,锐王?”

锐王从扒拉开的牡丹枝里抬起头来。

“王爷怎会在这儿?”

“上次见面说好了的,本王这是来赏花了?”

“赏花——杆啊?”罗敷见这眼前光秃秃的一片,有些读不懂眼前这位尊贵的王爷了。

“别人窥一斑而知全豹,本王就不许赏花杆而闻花香了么?”

“那便不打扰王爷雅兴,罗敷先告退。”

锐王半掀着眼皮,“主家告退,留客人独自赏玩,这便是你秦家的待客之道?”

“自然——不是。”罗敷见锐王来了脾气,小心翼翼陪着不是。

“不过你留下便好,你那丫鬟便可告退了。”锐王手指在那花杆上拨弄两下,恢复往日的神气。

“这,未免不妥……”

“罗孱如今在哪里,或许你比较感兴趣?”锐王露出个玩味的表情,抱胸等着罗敷就范。

罗敷有些吃惊,罗孱离开既然同锐王扯上了关系,定然又是出府去寻文彦舜去了,这就不好叫太多人知道了。

罗敷示意元和在外候着,待元和规规矩矩退了出去便问道,“前些日里,不是您亲口向罗孱表明事情缘由,今日这又为何……”

“爷我变卦了不成么,改而促成这对有情人,叫你罗敷欠本王一份人情也好。”

“王爷心中怎样想罗敷不知道,只是那日归来罗孱言语之间颇不自信,直把自己身份地位贬低到了泥里去,罗敷以为这也应是受锐王爷点拨,罗孱才这般认清了自己吧。王爷今日又变换说法,也恕罗敷不敢轻易认同。”

这妮子真够刁钻,批的锐王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锐王向她走的更近了些,缓和了语气,“今儿不就来成全他二人了么。”

“不过是将功折罪。”罗孱不以为然。

“屁!”锐王只想翻白眼。

这个字一出口,罗敷便不想再同他纠缠扭头要走。

“成成成,是将功折罪。”锐王赶忙先拦了罗敷去路,大展着双臂,她一前行便故意向她身上蹭。

与他一起总会平白让人羞窘,罗敷远远逃开,叫他站在原地不准过来。

锐王爽快的应下,“成。”

脚底下却全不是那么听话,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小步小步的向她挪,直将她逼在墙角再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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