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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尹靠坐在残破不堪的墙角,似梦非梦,头痛脑昏,深陷其中……

“不会弹和弦?”弗兰茨修长的指头滑过琴上的白键,带起一串轻跃的连音。

白尹搔头发:“嗯,小时候只学过电子琴,初级之上中级未到。”

“电子琴?那可是美国货。”

他坐下来,弹了几个音符,忽然盯住白尹,使了个眼色:“坐下,再弹一遍,和弦我来弹。”

在他绿莹、晶亮、自信的眸光里,白尹迷惘的走了神……

弗兰茨一触到琴键,那灵动的手腕,跳跃的指尖,流顺的音符,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指,魔怔的按到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二只手,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就像最好的钢琴演奏家的双手,翻飞、跳动、追赶、牵念,没有旖旎、没有虚华、没有悲鸣,演绎了酣畅淋漓的乐之韵律。

……

他吻在她捂住嘴巴的手指上,弗兰茨静静地盯着她,她蝶翅般的睫毛扇呀扇,慌乱的看着他绿萤萤的魅惑的双瞳。

他盯住她,柔软的薄唇由轻触到深入,层层递进,一点一点蚕食了她的手指,白尹惊跳不已。他们彼此的心跳皆急促,血液上涌,暧昧的气息层层叠叠将他们围绕。白尹怔了片刻,用尽全力推他,她的反抗终于换来他的松动,弗兰茨停止了对她手指的蚕食。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双眸互凝,他上弯削薄的唇瓣那样俊魅,是她认识他以来,他对她展露的最为含情的微笑。

“怎么又是你的手指……”他用了中文,脸颊颇有些红,“我不希望我的初吻只是你的手指接受它。”

白尹呆了一瞬,脸一下子爆红。

看着她愣愣的模样,弗兰茨笑意加深,他拉开她的手指,俯身,凑近,正确无误的吻上了他渴望不已的红唇。他的横冲直撞、碾转深入,不仅令她的唇口有些吃痛,还使得她的舌/头发麻发酸……

……

他眉目上扬,柔软的薄唇轻落在她手背,趁她不注意,他一下蹲到地上。

白尹一惊也跟着他跪到地毯上,他摇头:“你站着。”

“这是家族百年留传下来的领主对戒,现在我把女主人的这枚戒指,真挚的交给你,我恳切着你美丽的指尖可以接受它。我请求你——白尹,成为我弗兰茨-冯-哈特曼的妻子。”

他把戒指直接往白尹无名指上套去……

白尹惊醒。

她做了一个梦,这是她的过往,也是她的“梦”。

她往脸上抹了抹,模到的是一脸的泪水。

她撑起身,低头,她的面前摆着食物,这才发现绑着她的绳子去除了。白尹饿的前胸贴后背,她慢慢地吞咽了食物。

外面静悄悄的,她小心翼翼走出关了她一整晚的地方。

天已破晓,苏联北部的冬季,除了寒冷还有低沉压抑的云,可这破败的废墟,没有一个德国士兵,天空又开始落雪,白尹觉得浑身都很冷,她双手环住自己,寻查了一圈,没有她想看到的人。她失望的坐下来,那是一个可以挡住飞雪的角落,可挡不住白尹酸涩的心境。

她期待的是什么呢?弗兰茨已不是她认识的弗兰茨了,他记不得她了,记不得他们的爱情了,就在她想对他说出爱情的三个字时,他变成了陌生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尹很迷茫,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她又该何去何从?弗兰茨扔下了她,他们的队伍走了,或许他会被俄国人抓住,或许他会回到德国,又或许他会死去……

死去……死去……死去……不——白尹捧住脑袋,如果弗兰茨再次死去,她穿越的意义何在?她爱着他的心无从着落,她就真的会变成1943年的那个“白尹”,浑噩的过日子么?

有人走近:“喀秋莎!”

白尹木然仰首,难以置信:“少……校……”

列昂尼得少校蹲到她身边,抚模她已至肩的头发:“别哭,伟大的苏维埃终将胜利,我们会把法西斯赶出苏联!”老远就见她坐在地上黯自神伤,说不出的孤独凄凉,列昂尼得心如悬旌,他直想靠近她、安慰她。

她又见到了少校,苏联赢了这次战斗吧!

她会想到这一点,全因最后的结局,局部战役对战争的全局影响是不可低估的,无疑现在的胜利成就了反法西斯的最终获胜。进入1944年,这一年多希特勒在“狼穴”的错误指挥令德军节节退败,法西斯德国失败是历史的定局,白尹坚信历史不会更改。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打退德国佬的进攻,一路追到这里。”

进攻?追踪?这就是一个机锋四伏的世界。

白尹觉得不对劲,糟了!仅凭第六感她一把推倒少校,枪/子堪堪擦过他们,打入残破的墙壁,灰尘扑朔了他们一脸一身,列昂尼得怒不可遏。

“陷阱……”白尹喃喃自语,“他们没走?有埋伏?”她一脸惊疑。

少校已翻身找了一处掩体,白尹也想跟过去:“别动,趴着!我们的人在这里,他们跑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外响起连发枪/声,伴着手/雷破坏力的轰响,很快又迎来一片死寂。

白尹偷偷抬眼,便见二个党卫军人猫着腰奔向这里。她目眐心骇,她知道掩体后有谁,他们的目标自然就是少校!

她要出声告诫少校吗?她要打乱党卫军的计谋吗?她还在做思想斗争,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那人捂住了她的嘴,她的叫声被截获,她看到了对方领标上的闪电标记和那张永难忘却的面容,一时间白尹心头乱跳没了主意。

那两个党卫军悄悄地靠近少校躲藏的位置,白尹的紧张感提到了嗓子口,他们刚一靠近,突然放出/枪响,两人先后倒地,掩体的一侧蹿出少校。

两把/枪都对准了对方的要害。

这个大逆转,白尹看的是头晕目眩、目瞪口呆。

身后人是弗兰茨,身前人是少校。

这场景很像西方人的枪/斗,总有一个伤或死。

但此刻,伤或死的人,很可能是她。

她被弗兰茨拽在身前,挡住了他各个重要部位,除了他的脑袋。

少校犹豫了,白尹知道他的犹豫,这场面像极了他的妹妹喀秋莎,区别在于,喀秋莎自愿当盾牌,而白尹是被迫成为了人质。

瞬间的犹豫弗兰茨就看出破绽,他速迅出/枪,同时推开白尹往旁侧滚去。少校的子/弹打穿了他们身后的水泥,弗兰茨打中了少校的手臂。

“啊!”白尹惊叫。

少校轻哼,靠上墙壁,枪/落到了地上,弗兰茨拽起摔在地上一脸灰的白尹,奔出了这片废墟。

两人皆听到身后的枪/声,白尹回头去看,她并不清楚自己看的是谁,这时,又有两名党卫军倒在了雪地上。

突然,她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铁皮火车头,反握弗兰茨的手,一路发狠的狂奔。她以为,她会犹豫的,可危机一来,她无须选择,身体自然就做出了反应——选择了他,弗兰茨-冯-哈特曼。

“停,停下……我……跑,跑不动了!”

弗兰茨的军人素质着实吓坏了白尹,他又拖着她跑了很长一段路,如果白尹再不出声,她丝毫不怀疑弗兰茨会跑到她虚月兑为止。

他们遇上了后撤的德国国防军,汇合到一处,两人才从奔跑中暂时步向行进,一路还有些武装党卫军跟在他们身后零零散散的撤退#

美军抓获的第一名日本战俘是一名乘坐袖珍潜艇潜入珍珠港的日本水兵,他于1941年12月7日当天被俘。战后他回到日本在丰田公司工作,1987年退休,1999年去世。

尽管在d日前盟军做了很多保密工作,但仍然有很多军官粗心大意说漏嘴。如美军的亨利-米勒少将,他在伦敦的一次鸡尾酒宴会上他说现在的后勤补给比较困难,然后他补充道:不过在1944年6月15日前的登陆结束后情况会好多。埃森豪威尔知道后下令对米勒进行调查,并最终将其降为中校然后立即送回美国。而米勒和埃森豪威尔曾经是西点军校的同学。

在d日第一个死亡的盟军士兵是29岁的英国人格里哈格,他的滑翔机落在一座桥边,他在走出飞机时不慎失足落水身亡;第一个战死的盟军士兵是同在这架飞机上的布劳斯里奇,他在攻击一个德军哨所时中弹而亡;而他在死亡前几秒钟开枪打死了一名17岁的德国哨兵鲁摩尔,这也是d日第一个战死的德国士兵。

#白尹笑的无辜:“他们不是来救我,他们是为了解放列宁格勒,而你们一直在围困、攻打这座城市。”

他不语,她压低只有他俩可以听见的声音:“你是少校,你的士兵所剩无几,清醒点吧,列宁格勒围困战你们已经输了!”

不会有德国人受得了别人指着鼻子告诉他——你们完了,虽然这很可能是个事实。弗兰茨一样被激怒:“闭嘴,我没空和你斗嘴!你不是医护人员么?做好本分,少管闲事!”

“好!那就让我待在你身边,看看我是不是间谍,会不会害你,还有,请你不要指挥我,我不是你的士兵!”

他冷冷看着她:“你是我的战俘,或者你想成为我的——战利品?嗯?”

“……”混——蛋!==

所谓战利品,可以成为别人的私有物,虽然他们已经拥有了彼此的心,虽然弗兰茨因为某种原因将她忘记了,但白尹还是受不了他用轻蔑冷淡的语气,以及把她当成他的私有物品对待。这让白尹觉得没有了自主意识和权利,那种依附感令白尹很不舒服。

这次对话后,白尹和弗兰茨在后撤途中,又投入到了另一场战斗。

这里是列宁格勒南部地区,沼泽地带满是茂密的灌木丛和白桦树,其中穿插着浅浅的土丘,利用这些条件,德国士兵建立起断断续续的防御网。

战壕中,粗糙简陋的圆木屏障高高堆起,伴以泥土和树枝,构成了德国士兵的防线。这种阵地,白尹听到德兵们自我调侃,称其为“古罗马军团的原始栅栏”。

这种时候,白尹不敢轻易离开弗兰茨,但军队里居然也没有士兵过来刁难她,几乎全部能用的军人都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战斗。而弗兰茨这厮还有空闲,不知从哪里抓来了德军军服,扔到了她的身上,白尹也不介怀,反正1月的天气,外头还是冷的要死,她就当多穿几件衣服保暖了。

虽然是令二战人民痛恨的法西斯军装,但白尹从来不觉得难看,除了可以去掉那个法西斯logo,不可否认,这些男人穿上去还真的很帅气,而且长的丑的穿上也变精神了,不像这时期的美军制服,整一夹克衫,还肥的要死,大约是为多藏几个手/雷准备的?

苏军无数的侦察巡逻和连级规模的部队,向这方的德军混合编队进攻,白尹看到德国士兵誓死守住自己的阵地,没有一人逃跑,他们背靠背,把生死交给战友。虽然一些新兵会有害怕的心理,可在老兵的□□下,减少出错,渐渐有了自己的主张。

战争的持续下,白尹也遇到了真正的德军医护兵,弗兰茨指挥打战的时候,她就跟着医护兵救人。德军士兵疲惫日渐显露,而苏军得到补充兵的加强,白尹好几次看到俄国士兵穿着新配发的雪地伪装服,配备新制造的冲锋/枪,一波一波与德军对抗。

她不在第一线,救护德国士兵时,她却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某些东西。他们并不是钢铁战士,面对死亡,他们存有恐惧,面对军队的失败,他们心怀忧虑,面对苏军逐渐反攻的势头,时常陪伴他们的是低落的情绪。

白尹不会去安慰他们,没有人可以安慰他们,唯有等他们自己清醒过来,走出泥泞与沼泽……

俄国人受到斯大林格勒以及东线南翼胜利的鼓舞,不断进行积极的战斗偿试,他们意图在北线发起大规模反攻。严冬让俄国士兵的坦克部队越过冰冻的沼泽,唯一值得他们担心的是茂密的白桦林,因为在这里苏军无法展开大规模坦克突击。也正因如此,暂时挽救了这些德军士兵的性命。

每个日出苏军都带来一场猛烈的炮火,他们无情地轰击德军可怜兮兮的阵地。通常,德国士兵在迫击炮、重炮和反坦克炮不停地开火下,迎来了新的一天,它们像冲锋号,叫醒了德国士兵,他们爬入各自的阵地,严阵以待。

苏军的目的是穿过孤立的防御地段,深深插入到德军控制区的月复地,但,德军掷弹兵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强烈的信念令德军最终占据了上风。而这一指挥官,就是弗兰茨-冯-哈特曼。

无论布尔什维克的怒火降临在哪段防线,面对德军掷弹兵的抵抗,进攻都陷入了停顿。德军继续坚守阵地,白尹后来才得知,这些士兵是来自东普鲁士、威斯特法利亚、莱茵兰和巴伐利亚。

他们疲惫、寒冷、严重减员,他们承受着自身的虚弱外,仍然顽强抗击着苏军一次次的进攻。

白尹觉得自己会疯掉,当她在苏联军队时,她看到的是俄国人的英勇不屈,保家卫国,坚守到底;当她在德**队,她见到了军事素养极高的军官和士兵,在这样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一直支撑着战斗着,为了当政者错误的军事命令,他们可以不管不顾的执行到底……这究竟是忠诚,还是愚钝?

弗兰茨接到了调防令,终于可以暂时卸下任务,与好多天没说话的白尹说会话。

很长时间,白尹都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干扰,以至于弗兰茨接下了他与她之前的话题,白尹一时都没有回复上来。

弗兰茨:“你想留在我身边,以什么身份?”

“呃……”

“别给我打官腔!”

白尹:“你说什么身份就什么身份吧!”

弗兰茨瞪着她:“你可真随便。”

随便?如果她对待感情随随便便,她完全可以在他表白的时候,就收了他。如果她是个随便的人,她干啥对他的示好千方百计的躲闪?如果她真的随便而开放,她早就推倒了他,他们还会拖到7年后xo吗?……艾玛,捂脸……

“随便的人是你,是你随随便便追求我,是你随随便便向我求的婚!”

“……”弗兰茨先抿嘴,又绿脸。

“怎么?你怕了?”白尹面上已是霜雪一片,“怕我说的是真的?怕你爱上我是真的?还是怕你再次爱上我呢?”

“胡说八道!”

“弗兰茨,你个流/氓,你怎么可以忘了我!”白尹抑制不住,不管不顾的哭出了声。

弗兰茨震惊于自己能听懂她说的话,任她哭成了泪人,他也不能动弹了。

“你再说一遍?你说的是……中文?”

“流/氓,流/氓……这中文还是我教你的,你让我爱上你,自己却把我忘了,你闹哪样啊!呜呜呜……”

完全用了母语的白尹,彻底让奔溃的自己再没了退路。果然,她说出来就轻松了,管他听不听的懂……弗兰茨,你就是个蠢驴!

这是弗兰茨随便找的话题,没想竟认知到自己能听懂中文!他大惊失色,而白尹痛恨他的语言,却激的他呆若木鸡。

“你是中国人?”他喃喃地问,他不知道她会是中国人,苏联人中亚裔人很多,他一直以为她是苏联人。

“是,我是中国留学生,寄宿在你家里!”白尹抹泪。

很多士兵好奇的投来注目礼,弗兰茨冰冻着脸上前拽了她,直接拖到了阵地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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