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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晓最后她磨的墨是稠是稀,总之禹珏尧一脸的嫌弃。她好几次都撒手不干了,却又被他的眼神给生生吓破胆。

等到某人终于肯放她走的时候,她累的指头都发酸了。不过好在这人还没有到周扒皮的境界,允许她坐着干活。

“孤已经吩咐下去了,你院子里一应用度都由府中管事直接负责。你若是有哪点不满意的,可与孤说。”

年华临出门前,身后的人漫不经心的留下一句话。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莫名有种老子上头有人的底气。

“师姐怕是要在府中住上一段时间的,师兄那里我与她是必定要过去一趟的。但是…”她想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去吧。”一道淡声响起。

年华不料他这次竟如此好说话,有些惊异。

禹珏尧看着她,目光有些深邃,突然又道;“沐弟身上的秀囊孤记得是白府小姐绣的吧。突然觉得姑娘为自己情郎送个秀囊倒是挺好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好…年华心中嘀咕。果然,就不会那么便宜的答应她。

从书房出来后,不觉月复中饥饿,才想起早饭还没有吃。匆匆赶回拾玉院,却发现府中的陈管事在门口候着,她想起禹珏尧说起的,也不觉奇怪了。

“年姑娘回来了。”陈管事见她回来,便笑脸立刻迎上;“本是应唤姑娘一声女史的,但是太子有命,在府中只能唤年姑娘,还望姑娘见谅称呼不周之处。”

“无妨。却不知陈管事此次前来是…”她看看陈管事后面跟着的一众仆从问道。

“殿下吩咐了。以后姑娘院中一应事物由老奴亲自负责。上到饮食起居,下到用人调度,非要精细不可。这不,今早就是过来给姑娘送早饭来的。”陈管事态度放的很是恭谨,连连和声。

年华接下东西后打发了几句,就令他们离开了。心中感慨,从前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谋士时,这府中的管事她可是只见过一面的。水涨船高,人心逐流,世情如此。

这次议事过后府中平静了许多天,有些事情是要等它慢慢发酵才能连根拔起的。期间年华与年言妆去了清德院几次,慢慢的府中人几乎都知他三人的关系了。

然太子府近日最微妙有趣的话题却不是这个。而是年华在府中的地位。在众人眼中可算得是一路逆天,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已经隐隐有超公羊晴之势。不可不令人心生敬畏。

这次依旧是很多人趋炎附势给年华送礼,不过不同与上次的是这次送礼的人中还有府中几位侧妃良娣。于是大家又不约而同的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年言妆在府中待了五日,几乎每天都要跑几趟大理寺。审问、验尸、查探,令许多人不解一个女子为何对这些如此感兴趣。第六日的时候,年言妆告诉她案情有些眉目了,自己要出去一趟,至少十日。与此同时,太子也同大理寺一起赶去了。

原来帝都附近的一条官道旁,近两年来了一伙贼人。占山为王,愈加嚣张。几条证据表明,此案与这伙人月兑不了干系。贼人们刚劫了一批官银,又撞上这案子。也难怪禹珏尧上心。

年言妆走后的第三日,年华收到了一封信,算是一个半熟不熟的人写的。

“小姐,白府小姐怎会突然来信约你?”幺儿不解相问。

年华一边将信装好,一边道;“这哪里是白府小姐的信,明明是白府公子的。这白锦年是个聪明人,利益相投之人便是朋友,反之为敌。我虽不懂他为何邀我,但去了总归也没坏处。”

年华领了幺儿出府到宴羞楼,进二楼雅间时命幺儿留在门口守候。

白锦年依旧是一身白衣,翩翩公子的佳模样,身旁的案几上摆放了一个突兀的锦盒。年华与他各自行礼后,才入座。

“白大人今日好雅兴,约年华来吃酒。只是不知那信中所言的妙玉小姐去了什么地方?”她落落大方,先开口。

“妙玉与一众官家小姐出外游玩了,暂时还回不来。今日只是白某为最近大理寺命案之事,约年女史小饮一番。”白锦年执手为二人沏了茶,动作娴熟。修长手指端起青色茶盏,别有韵味。

聪明的人喜欢话里有话,然而最聪明的人却往往是开门见山。白锦年显然是后者。

“莫说这事我参与的不多,就算知道些什么,怕也是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况且这事就算再怎么牵扯,也扯不到你们中书省的头上吧。白大人似乎是管的有点宽。”年华端起他倒的茶水,轻抿一口。

白锦年却是淡淡一笑,一双眼眸深不见底的漆黑;“我自有我的打算,端看姑娘要不要与白某合作了。”

“哦,却不知我与你合作有什么益处。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年华话里一转,将球再踢还给他。

白锦年眼中笑意愈浓,狭长的眼角处有浅浅细纹。但他的笑,却分明让人觉察不出一丝的舒适。

“年华,那日你崖下奄奄一息的时候,都尚且坚韧求生。那时我就知道,你我是同一类人。心中藏着些东西,不愿为人触碰,但是至死也要求得。所以你帮我此事,将来你要成全自己的时候,我白锦年也当义不容辞。”他说这话的语气不似脸上表情轻松,笃定异常。

年华心中一震。却不想他竟是识人如此通透,当下便打定注意。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知道,太子府不光我一个谋士,我也不是最得宠的。所以能帮多少就是多少。将来你要是背弃了诺言,便权当我今日眼瞎了。”年华凛然神色,也以同样的语气回他。

可白锦年却似乎料定了她会答应,所以一时竟还有闲心捕捉到她的话语。

“不是最受宠的?我看,未必吧。”他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挂在嘴边。接下来出口的话,却是令年华震撼不少。

“那日舞府别院藏兵谷前,你昏倒在地毫无知觉,几近命丧。殿重蛊毒,却仍是为你强渡了内力续命。否则以殿下功力之深,那蛊毒不会如此伤他,你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活命。不过看你的反应,怕是殿下未曾让你知道这件事吧。”

年华乍听之下,心中激荡无法排遣,久久不能言语。是的,所有人都没有告诉她,那个人更是只字未提。可是激动过后,理智回归。她也就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思了。

他对她生的情愫占有欲,怕是比她想象的更早。可是她也明白,他当时的纠结与不料。禹珏尧没有想到自己的情思变化,等到察觉后却又不让她知晓。因他才是清醒理智的可怕之人。

爱与情他分的很开,舞小姐是他心爱的人,自己是他喜欢想要拥有的人。他不让自己知道这件事,全是因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爱。可是她最后还是傻乎乎的为他的解毒,一步步加深了他的执念拥有。

“也罢,看你也是不多愿意回忆淮南的事。不过我还是要提一嘴的,那张方钦害你之后,发现事态败露已经逃离。我白府虽不是势力过大,但我也吩咐下去帮你找他。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白锦年说完,从旁边案几上拿起那个锦盒。

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双精美的绣花鞋。

“那天我是捡到你鞋子,才发现你的。过后便想着送你一双,那双应该也已经破了吧。”

年华尴尬,看着那双粉色小花的鞋子,不肯接下,拒绝之意明显。这礼,太不合适。

白锦年有些无奈,盖上了盒子道;“你莫慌乱,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贿赂你的。”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转移话题,掐掉这丝暧昧尴尬。

“如今朝中十三王势头正盛。其母族德家根基甚深,堪比公羊一族。而公羊家嫡女公羊静又成了十三王妃,这就意味着二族之力将合一股。眼下十三王于楚阳未归,以他之智,河治不是问题。到时必是大功一件。所以你我若是帮着破了这悬案,也会压压十三王党的势头。岂不也是功劳。”

年华被他牵了思绪,也开始琢磨起来。景穆太子十年亲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撼动的。但是眼下局势似乎却是不太明朗。京中出了这无头命案,太子若是不能好好解决了,便与那十三王禹祺霁有了对比。到时圣上会如何作想。

她正想应上几句,却不想房外突然有仆从闯进来。

“少爷,府中马夫传来消息。说是小姐的车架在官道旁被山贼劫了!”

年华大惊,脑中猛然闪现出什么。立刻站起来冲那仆从发问。

“可是最近大理寺查办的那条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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