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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寐终于肯识相,郑香香一早捏在手里的一路十三招也终于放了下来。今天来的时候她便想好了,若是沈寐实在冥顽不灵,她便把从书中学到个那些对付白莲花的手段一一使出来。

凡卿也是有点诧异,她以为吴南晴怎么也会不松口同自己理论几分,却没想到这二人组成的联盟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击溃了。早知会是这个场景,她还陪郑香香走这一遭干嘛,浪费时间!

屋子里剑□□张的气氛终于淡了下来,门外却突然跑进来一道慌张的身影。凡卿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的贴身婢子绮罗。她有些诧异道,“怎么了,不是让你在门外等我么?”

绮罗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抚着凡卿的手臂才勉强站住,“小姐,不是我。是初六有急事要见你,说是跟世子有关。”

凡卿眸色一冽,沉声道,“让他进来。”

吴南晴一脸的不悦,想要阻拦来着。这里是她家,什么时候成了凡卿的主场了。她要宣人便宣人,把自己当什么?可她又不敢多说,事关陆知礼,她很怕凡卿一怒之下做出些不理智的举动。

初六一身黑衣,走进来后直直跪在了凡卿的面前,声音有些湿润,仿佛刚刚哭过,“郡主,您救救我家主子吧。”

“他怎么了?”凡卿面色并无异样,可袖下的手早已紧紧的攥在一处。其实他母妃的事情,从陆知礼往日里对皇宫那几位的态度,她早已猜出个七七八八,她很怕陆知礼得知了当年下药的人,找他拼命去了。

初六的声音有些哽咽,“今早郑家姑娘来过后,主子便去了王爷的书房,而后两人便争执了起来。现在府里闹的不可开交,王爷觉得主子不孝,直言要毁了主子。”

凡卿听得稀里糊涂,这要去拼命也不该找自己的爹啊?可那陆铮又是个什么情况,亲手毁了自己的儿子?

她抽了抽嘴角,“毁了?什么叫毁了?”

“初六也解释不清,总之郡主您快过去一趟吧,初六求您了。”他跪在地上,俯身就欲磕头。

凡卿话也没回,直接朝外面跑了出去。

郑香香见盟军都扔下自己不管了,吴南晴又不是个善茬,得了沈寐的承诺,她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也跟着走了。

凡卿没乘轿子,精致华美的靴子不多时便被四溅的积雪弄的脏兮兮的,可此刻的她只想亲自看看陆知礼到底怎么样了。

此刻陆家王府里的下人早就被吓傻了,他们有的是新来几个月的,有的是自上一辈便服侍在府里的,可饶是如此他们也从没见过今天的场景:王爷与世子两个人在院子里拔剑相向,一个眼里流露着恨意与杀气,一个面上则是有种当初就不应该留下对方的觉悟。

二人周身的气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父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枉我叫你一声父亲,你就这么残忍的害死了我母妃,你也配称作人。”陆知礼一身青色锦衣,身形单薄。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恨意,吐字清晰尽露杀伐之意。

陆铮冷笑,“若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陆家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我会不知道?”

“不该生,那你为什么要招惹娘,精虫上脑这种事儿都能被你说的振振有词,我倒真是低估了你。”陆知礼定定的望着他,犹如望着世间最丑陋的生物,满脸鄙夷。

“混账,敢这么说你老子,今天老子就送你去死。”陆铮被他激怒,提剑便冲了上来,手腕翻飞间,招式步步紧逼,竟都是刺中命门的死招。

“住手!”

凡卿气喘吁吁赶到王府时就瞧见了陆铮竟真的想要杀了陆知礼这一幕,连忙大声喊道,她也不知道陆铮会不会收手,她只知道陆知礼虽会点武功,却都是些皮毛。

陆铮冷不丁被人喝了一下,剑气的方向抖了抖,陆知礼抓住这个机会,侧身一偏,持剑堪堪挡住了这一招。

“我以为是谁,怎么郡主要来同我儿当那黄泉路上的亡命鸳鸯?”陆铮呲牙一笑,声音有些狂怔。

“呸!你个老不死的也配!”凡卿啐了一口,大骂了一句,“陆知礼是我宁国侯府的女婿,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陆知礼未曾想凡卿会来,而她眼下的这番话说的他似是无奈似是有些欢喜。他的卿卿似乎无论何时都能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眼下这护短的模样,实在让他不能不心动。便是世上万千女子,都不及卿卿真心待他的好。

陆铮似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嚣张,他手里的剑锋转向了凡卿,“宁国侯府算个屁,凡修那个老纨绔养出你这么个小纨绔,一家子都是个不中用的玩意,不过仗着老宁国侯的威望苟活在这京城里罢了,还指望能吓唬到本王?”

“嗬!”凡卿无语,她朝陆知礼走近了些,冲着陆铮喊道,“我说陆王爷,你是贵人多忘事吧。自古与我凡家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裴家,堂堂的国公府,就因为二小姐裴娇老是惹我生气就被发配到了沐国与静姝公主作伴。”她叹了口气,“那可是大楚的二皇子妃啊。”

“再说邢家,曾经权倾朝野,名及一时的右相门第。还不是因为刑瑶三番两次的陷害我不成,最后被贬官,邢家姑娘也被破嫁给了顶头上司,冰天雪地的险些冻死在街头。”

凡卿越说越得意,“纨绔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宠,是陛下的有意维护。”她朝陆铮挤咕了几下眼睛,压低了些声音,“你说,若不是陛下一直护着我凡家,能惹得那么些个位高权重的家族潦倒离散?”

“我知道你最看重的是你的王府,你自己的小命。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你若是敢动我未婚夫,我就敢让你怀安王府在这京城里消失!”凡卿拍了拍胸脯,挑眉望向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是让我成了寡妇,我不介意跟你拼命!不信,你就试试。”

陆铮望向凡卿的目光就快要喷火了,他犹豫了良久,终是甩了剑,大步朝外面走去。宝剑落在地上砸出了清脆的响声,晃的凡卿的心也跟着闹腾不停。

待陆铮走后,陆知才上前拥住凡卿,看着她被天气冻的微微泛红的小脸,一双清澈如墨的眸子满是心疼,“话都让卿卿说了,我这个小男子委实没什么用。”

凡卿这才觉察到两条腿蓦地酸软了下来,她将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倚在陆知礼身上,声音里满是后怕,“吓死我了,你怎么能有这么个爹!”

“卿卿方才护短的时候神气的不行,原来竟是强装的。”陆知礼垂首笑了笑,弯腰将她横着抱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底下的下人们见自家主子抱起了凡卿,顿时纷纷回避。锦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凡卿依偎在他怀间,只觉得特别安心。

到了房间后,陆知礼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后自己去桌前给她沏茶。

凡卿裹了裹被子,望着陆知礼单薄的背影,终是问出了心中藏着已久的那句话,“你母妃的事情儿,你已经查出来了对么?”

陆知礼正动手的姿势一怔,他愣了片刻便将倒好了茶,转身走到了凡卿的床边,轻轻呵了两口气,待茶面上的热气散了几分后才递给她。

而后顿了顿,“查到了,下毒的人是启德帝,纵容的人是陆铮。”

“郑清水替我拿到了残存的药渣,我找人查了查那□□的成分,里面所物份份昂贵,整个大楚除了他,便没人能将这个药配出来了。”

凡卿接过茶,一股脑的都喝了下去,嘴里还溜进去几片苦涩的茶叶。她砸了砸嘴,皱眉道,“可眼下生病的是后宫中的人,陛下没理由毒害自己的妃子啊?”

陆知礼讳莫如深,“你觉得皇后与启德帝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点事儿她会不知道,想要拿来对付人简直轻而易举。”他有些懊恼,“这件事儿几乎上一辈的人但凡是与我家有些渊源的人都知情,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

凡卿默了默,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不能做到像陆知礼这般平静。

“你打算怎么办?杀了陆铮再杀了陛下?”凡卿毫无感觉的说出了这些话,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大事儿。

于她而言,家人就是最大的逆鳞。皇权又怎样,大楚千秋万代,又不止这一个皇帝。说起来启德帝倒是还欠她们一条命呢。

陆知礼错愕的望着她,声音有些沙哑,“我若真的这么做了,卿卿不会觉得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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