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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可是你要寻找的草药?”一道浅浅的声音回荡在密林里。

那男子捏着那植物的末梢,摇了摇头,面上染上一分失望之色,“不是。”

“看来这次的消息不大准确。主子,我们走吧。”侍卫撑着伞,冻得有些哆嗦。

男子杵眉,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前方,“前边好像出事了。”

“主子不可!”

“凡卿,我扶你起来。”裴凌见她坐在地上,一身的泥泞,不复往日高贵骄傲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的差距和她近了不少。

“滚。”凡卿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吐字清晰。

“看见没,我们的裴公子想英雄救美都没机会。”一男子调笑道,“裴凌,你就别再执着了,凡郡主不是你能染指的人。”

裴凌被这话激怒,胆子也大了起来,不等凡卿同意,上前便伸手大力拉扯着她。

“裴凌,我让你滚开!”凡卿死命的抵抗,不断的拿指甲划他试图挣月兑,可奈何他毕竟是个男子,皮糙肉厚毫无反应。

凡卿白女敕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圈红色的印子。

“你疯了么?”凡卿被他这疯子一般的行径吓的不清,两个人顶着重重大雨和泥浆在地上撕扯,后边的公子哥们不住的哈哈大笑,样子和强抢民女的流氓一般无二。

“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砸起了大片水渍。

凡卿看见一个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挡在了她的身前。惊鸿一瞥,凡卿只看见他露在面具外面下的鼻梁很挺,嘴唇很薄,面具下一双宛如朗星的眼眸很是好看。

男子一脚踹开了裴凌,沙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如此对待一个小姑娘,你也算是个男人?”

“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要你多管闲事。”裴凌抹了抹嘴角的血,胡乱骂道。

那男子轻轻哼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可以滚了。”

“呦呵!看你这架势是要英雄救美了?”后边的纨绔子弟顿时不乐意了,出来撑场子。

他们在这看戏看的好好的,突然冒出来搅场子不说,还叫他们滚,也不看看他们的爹在京城都是干什么的?他们在京城横行霸道的时候,京兆尹连屋门都不敢出,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来教训他们了。

“兄弟们,给我上。”

一群纨绔子弟顿时冲了上去,有赤手空拳的,有就地取材拿个树枝的,这帮人用出了他们生平最张牙舞爪的本事想要狠狠的耍上一番威风,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冷笑,清冷的眸子里涌上了一抹不屑。这群纨绔公子看着人多,气势也凶,可他们成日只知道寻欢作乐,再不就一整夜一整夜的泡花楼,身子早就被掏空了,空有个皮囊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他一拳一个小朋友一般,很快就解决了这些酒囊饭袋。凡卿也在后边,看准了时机,疯狂的朝这群人扔石头,砸到一个赚一个。

男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凡卿的面前,如同巍峨的大山一般。

裴凌没有参与刚才的打斗,他被踹了一脚,就疼的喘不上气还吐了血自然知道面前的男子是练过功夫的。只是他方才不说,不过想给这群奚落过他的人一个教训。目的达到了,凡卿又有人替她撑腰,他艰难的起身,默默离开了。

那群富家子弟见碰上硬茬子了,顿时口里一顿放着狠话,却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宛如丧家之犬,再无平日嚣张跋扈的风度。

凡卿拿手撑着地,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方才救了自己的男子面前,努力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虽然不知道你谁,不过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若能方便留下个姓名,我改日也好送礼到府上道谢。”

男子连忙将自己的外袍月兑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虽然衣袍里外一样被雨淋湿,可好歹也能抵御一些风寒。他的神色有些微妙,声音也不如方才那般利落,“我……我是卢西扬,国舅爷。”

“原来是国舅爷,前段时间听说你被刺杀,伤好些了么?”凡卿甜甜一笑,话里话外难得吐露出了一丝关心。

“什么?”男子低头询问,复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接道,“嗯,好多了。”

他岔开话题,“我们先找一处地方避雨吧,郡主千金之躯,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凡卿面露尴尬,她被大雨淋的很难受,可是脚崴了的她根本走不快,她也很想找个地方避雨,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卢西扬似是看出了凡卿的尴尬,转身弯下腰,透过面具传来的语调让凡卿觉得好像似曾相识,“郡主,得罪了。”而后,伸手拉过她,示意她上来。

倾盆大雨落个不休,凡卿伏在卢西扬的背上,只觉得自己的手摆在哪里也不是,心脏“咚咚咚”响个不停,被大雨浇了很久的脸蛋竟然有些微微发烫。

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脑子里想的满是方才他戴着银色面具突然出现,挡在她身旁威风凛凛的样子。

真好看。

卢西扬背着她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山洞。他将凡卿放了下来,自己先进洞,找了一些干草,东凑西凑铺了好多,又伸手压下去确认并不潮湿,才扶着让她坐了下来。

这般小心翼翼的举动,凡卿觉得她的脸更烫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郡主?”凡卿歪着脑袋询问道。

卢西扬一滞,勾了勾唇角,望着她,“姑娘这般惊艳美貌,整个京城,还有何人的风华能比得上长乐郡主。”

凡卿很是受用,心里的小花开的更旺盛了,精神放松间突然打了个喷嚏。

卢西扬神色一冷,连忙快步走到她旁边,拿着袖子垫着她的额头,热度透过衣料传到他的手上时,他的面色更加难看,“郡主,你大概是淋雨过多,发烧了。”

凡卿撇了撇嘴,望着洞外连绵不绝的大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早知道啦,没什么大事,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卢西扬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郡主的身子娇贵,怎么不是大事。”他伸手掏出了火折子,想要取火驱寒的时候却发现火折子早就湿透了。

凡卿又打了个喷嚏,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发散,很想就这样睡过去。觉察到这一点,她有些心慌,强打着精神从地上找了一块破木板,又寻了一根树枝递给卢西扬,声音恹恹道,“你拿这个树枝在木板上快速的钻,看看能不能钻出火来。”

卢西扬只当她发烧说胡话,却还是照做了,钻了大半天也没什么动静,他有些怀疑,想着这样就能得到火种的时候,却突然在树枝的底部发现了一点小火星,他加紧了速度,火星渐渐大了起来,最后竟真钻出了一团火。

凡卿连忙从自己身下抽出了一些干草配合着旁边的树干,架起了火堆。

“郡主之才,卢某佩服。”卢西扬看着一旁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声音带着一丝钦佩和不可置信,这样诡谲的技术若是用在了行兵打仗上定有奇功。

凡卿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前人的经验就这么被她照搬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承认,不然她怕燧人氏的人从坟里跳出来找她算账。

两个人围着火堆,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聊,最后凡卿终是顶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卢西扬在一旁叹了叹气,拿了一些石头将洞口围上,不至于有避雨的野兽误闯进洞。而后转身一个人走出洞外,一头扎进了茫茫大雨中,朝山下跑去。

凡卿醒来时,发觉四周已经不是黑漆漆的山洞,自己也没有躺在地上,而是躺在她的屋里?

薛氏端着姜汤走进来,一脸的心疼,将瓷碗放在了她的床边,心有余悸道,“卿卿,你吓死娘亲了,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多亏了……小国舅把你送回来。”

“母亲,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真的是卢西扬?”凡卿端起姜汤,喝了一口问道。

薛氏神色有些犹豫,顿了一下,“没错,卿卿,咱们改日要备下厚礼好好谢谢人家。”薛氏替她掖好了被角,“裴凌和那几个欺负你的公子哥也被陛下打了二十大板。”她冷笑,“建国侯一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姑娘刚才大理寺放了出来,儿子又被打了板子关了紧闭,真是罪有应得。”

凡卿宽慰一笑,“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么。”

“对了,马上就要六月了。天气炎热,陛下每年都会去行宫避暑,今年不知怎么的,除了妃子,还准备带上一些臣子家的公子小姐。你这几天在家休息休息,三日后就跟着陛下去行宫吧,母亲还能放心些。”薛氏笑道,行宫的环境可比这里好多了。

“好。”

薛氏从凡卿的房门里走出来,轻拍了拍胸脯,想起那人将发烧昏迷的卿卿送回来时,交代他就是小国舅卢西扬的认真样子。

差点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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